事到如今,陈文富虽是埋怨儿子儿媳背着他做出这些事情,但毕竟是自己的儿子,女儿多年前就进宫了,承欢膝下的,也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心里再怎么埋怨还是要想法子将眼下的事情解决。
沉吟片刻之后,他抬起头看着陈二命令的口气说道:“我们陈家,本就子嗣单薄,既然是你的孩子,到底还是要接回来的,”
听到这话的沈氏,当即就像炸了毛的猫一样,激动的叫嚷了起来:“什么!不行,父亲,我不同意!”
陈文富闻言,也是一脸怒容的回道:“你不同意?你凭什么不同意?既然是光睿的孩子,也该叫你一声母亲,也是你名义上的孩子,你有什么理由不同意!这么多年,你就给我们老陈家生下如雪过后,就再无所出,光睿到现在连个儿子都没有,后院那两房妾室,也因着你善妒的性子,这么多年都无所出,光睿到现在就一个女儿,不孝有三 ,无后为大,你要是这样不能容人,我只好让光睿一纸休书,送你回沈府了!”
“总之我不同意,父亲,这样一个卑贱之身的青楼女子生出来的女儿,有什么资格进陈府与我的如雪做姐妹,她配吗!”
沈氏听了陈文富的一番话,仍是梗着脖子叫嚷道。
陈文富见她这个态度,更是气的怒拍桌子说道:“眼下是你同不同意的时候吗!你把人家母亲腿打断了,现在人找到我陈府来要说法!你作为光睿的嫡妻,不想着怎么去捂住这个事情,反而打了人家母亲,闹成这样!我让她女儿进府也是在为你做的这件糊涂事擦屁股!我告诉你!”
“那……那也不行,那个女人的女儿,比我家雪雪还大,她若进了府,外面的人不知会怎样笑话我,笑话我背后的沈家,父亲和我爹是至交,难道要因为这事儿闹了嫌隙吗?”
沈氏拿出帕子一边拭泪一边看着陈文富问道。
陈文富一听她这么说过后,当即摆摆手决定道:“这个好办,到时候她进了府,把她直接过到,那两个妾室当中,其中一人的名下就可以了,这样你总放心了吧?”
沈氏听到这儿,便止住了眼泪,随即就望着陈家父子二人回道:“既然父亲都说到如此地步了,儿媳要是再不答应也说不过去了,只是媳妇有一个要求,希望父亲答应”
“你说”
陈文富看着沈氏,淡淡的问道。
“媳妇想,既然父亲都说了,让这季氏生的女儿,进府就记在夫君后院那两位妾室的名下,那这季氏,也不必接进府中的吧?青楼出来的女子,说出去,名声到底是不好听的。”
沈氏若有所思的说道。
陈二听完她这一番话过后,只是皱了皱眉,没再说什么,倒是陈文富,当即就点头答应了,并且再次认真的对沈氏说道:“这个你放心,那孩子进了府就记在光睿后院里的妾室名下,那往后自然就不再是青楼花魁季氏的女儿了,为父也从未动过,允许这季氏进陈府的想法。”
沈氏听到这里,脸色才有了一丝变化,随即笑着应道:“是,媳妇知道了”
陈文富见儿媳妇和儿子对自己的决定都不再有异议,当即就拍板决定说道:“这样,,你们俩去库房,带些滋补的补品去医馆看看她们母女,顺便说说孩子的事儿,我们陈家好歹是官宦之家,能破例让她的女儿进到我们陈家来,已经是对她们母女的恩惠了,想必她们知道了,也是会十分高兴的”
“是,父亲”
陈二抢先一步回答道,,随后就拉着沈氏一同送陈文富离开院子。
等陈文富离开后,陈二淡淡的看了一眼沈氏,就离开了惠宁院,他是实在没什么话想对这个女人说的,为了避免等下她又大吵大闹,自己还是先一步走开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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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里,景仁宫这边,皇后正陪着五公主欧阳玉乔,在庭院玩纸鹤呢。
五公主如今也八岁了,这些年,虽说她还是没什么恩宠,但因着这个女儿,皇帝欧阳弘对她的态度,也还算相敬如宾了。
在这漫长的日子里,有了这个女儿,倒是让她的日子没那么难过。
后来,皇帝也将协理后宫的管理权还到了她手上,只让雅贵妃与刘淑妃从旁协助,只是五公主身体娇弱,时常病痛,弄的她无暇顾及,最终还是让雅贵妃先暂时处理着,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再来禀报就行了。
因而直到现在,雅贵妃和刘淑妃这两个女人与她,都保持着这种表面的平和,再没了从前那种针锋相对的感觉了。
皇后带着五公主正玩的尽兴时,景姑就急匆匆走到她耳边附耳了一番,皇后听完后,当即就变了脸色,当即吩咐宫女乳母,先把五公主带下去休息,随即和景姑一同回到了寝殿才开口问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什么叫孩子的母亲找到京都来了?”
“娘娘,这事儿奴婢也不知道啊,是我哥写信来说,八年前他去乡镇遇到那个女人的,还给了她五十两银子,说是收做养女什么的,谁知那个女人,如今找到京都城来了,找到哥哥,说是一定要见到女儿才肯罢休啊!”
景姑一脸愁容的念叨着。
“再给些银子,告诉她,她女儿死了!若是还不识抬举,直接让景桓处理掉!不必再来请示本宫!”
皇后沉着脸,冷冷的说道。
在她心里,欧阳玉婉这个小杂种, 早在八年前就死了,根本就不想再为这个事情过多烦心。
因为她知道,宸亲王欧阳宸,这些年还在追查,当年灵山寺的事情,以及苏音玉身死的线索。
都过了这么些年了,当初与这事儿有关的人,早就死光了,任他欧阳宸,怎么查也不会查到的,自己何必再为了过去这么多年的事,烦心呢,皇后傲慢的想着。
至于周氏,这样一个渺小的人物,根本不足以让她这个大宋国的皇后,当一回事,更不可能引起她的一丝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