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宸扶着小太监,踉踉跄跄的出了吉云楼,走在御花园的路上,就遇到了找过来的林一。
林一见到醉酒的欧阳宸,赶忙上前扶住他说道:“王爷,让奴才去安排轿撵,带您回府。”
欧阳宸闻言,摆了摆手,便坐在了御花园路边的石凳上,小太监还在一旁小心翼翼得扶着他,林一便从口袋中掏出一锭银子,递给小太监道:“小公公,麻烦你帮忙去找顶轿撵,安排几个人一起送王爷出宫,多的银子就请你喝茶。”
小公公接过银子,道了声谢,便把欧阳宸交给林一扶着,自己跑去找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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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云楼这边,李长端来热水,为欧阳弘擦试了一下,就见小福子端着醒酒汤进来,便开口对他吩咐道:“你来扶着皇上,我方便喂皇上喝醒酒汤。”
小福子闻言,赶忙走到了床边,扶起欧阳弘的头,让李长喂醒酒汤。
李长端着醒酒汤开口对欧阳弘问道:“皇上,奴才端了醒酒汤来,让奴才喂你喝一些吧?”
欧阳弘迷迷糊糊的听到李长的话,就抬手随意摆了摆,李长见此,就抬着汤匙轻轻盛了一点,慢慢的喂到欧阳弘嘴里,喂了小半碗过后,见欧阳弘的脸色好了一些,没有那么红了,便放下汤碗,让小福子轻轻将他放下,给他盖上了被子。
正打算出去,便听见他说胡话,“玉儿,玉儿,我好想你”我……
李长闻言,心中一惊,赶忙招呼小福子一起端着碗出去,待走到雅阁外面,李长小声对小福子说道:“今日,听到了什么也不要乱传,当心自己的小命。”
小福子颔首道:“是,师父。”
说罢小福子就退了下去。
待小福子走远,李长才想起,安神香没点,赶忙出了吉云楼,往养心殿方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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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仁宫这边,景姑服侍着皇后穿上月华裙,再为她梳了一个,从前,未出嫁前梳的飞仙髻,用水粉淡淡的为她盖住憔悴的面色,再取一点点的胭脂,轻轻点在唇上,这样既掩盖了苍白的唇色,且看上去又不会太艳丽,再簪上一朵海棠花,一切收拾妥当,景姑才扶着皇后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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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仆二人一起来到了吉云楼外,门口的小宫女见到皇后纷纷蹲下行礼:“奴婢请皇后娘娘安,愿娘娘万福金安”
皇后皱着眉问:“免礼,宸亲王可是和皇上在这儿饮酒?”
小宫女颔首道:“回娘娘,正是,不过李公公方才说,王爷和皇上喝醉了,此刻在雅阁歇息。”
听到小宫女这话,皇后心中一动,她拂了拂鬓边的海棠花,傲慢的说道:“嗯,本宫进去见皇上,你们退下吧。”
“是”
说罢,几个小宫女就离开了吉云楼,往御花园方向走去。
见人走远,皇后整理了一下衣裳,便扶着景姑进到吉云楼里,穿过了长廊,先去望月台看了一眼,见望月台上没人,李长也不在,想着皇上肯定是回养心殿了,那雅阁里的肯定是欧阳宸。
想到这,皇后便放开景姑的手,温柔的说道:“本宫一个人进去便是,你在门口给本宫守着,不要让人进来。”
景姑心中一紧,这里面躺的是宸亲王的话,自家主子这样进去,来日要是被人知道了,那不是犯了欺君之罪,要杀头的啊,想到此,她吓得赶忙拉住皇后开口劝道:“娘娘,不可如此啊,里面若真是宸亲王,您进去怕是不妥,要是被人知道了,咱们都得完阿。”
皇后一听,便用力挣开她的手怒道:“我是主子,还是你是主子?你只需按我说的做,守好外面,不要让人进去便是。”
景姑见她动怒,只得低声说道:“是。”
皇后见目的达到,便不再多说什么,推开雅阁的门就走了进去,绕过屏风,撩开珠帘,便进了内室,室内的烛火昏暗,隐约能看见床上躺着一个人。
见到此情此景的皇后,心砰砰的跳个不停,想着自己爱慕了多年的男人,此刻就躺在面前的床上,离自己那么的近,她的心,忍不住雀跃的快要跳出来,她想这个男人,想他的怀抱,想了好久好久,想的心都疼了,今夜,终于可以靠近他了,哪怕只有这一夜,她也心满意足。
想到这儿,她便脱掉了自己的外裳,只着抹胸的月华裙,闭上眼,慢慢的往床边走去。
床上的欧阳弘,喝了李长喂的醒酒汤,稍稍清醒了一点,听到一声响动,他迷迷糊糊的眯着眼,看见一个女子,走到他的床边,淡色的衣裙,那样的发饰,像极了他心心念念的那个女人。
等皇后走近,原本有些三分像苏音玉的模样,在酒醉后的欧阳弘看来,简直就是同一个人。
他迷迷糊糊的一把拉过皇后,把她按在怀里,轻声问道:“玉儿,是你吗?玉儿”
皇后听见,猛的睁开眼,看着面前的人,不可置信的问:“怎么是你,怎么会是你在这里。”
酒醉的欧阳弘,听到这话当即就恼怒的开口:“不是我,你希望是谁?欧阳宸吗?我哪里比不上他?”
说罢就要强亲上去,皇后拼命挣扎,欧阳弘一边亲着她的唇,一边用手按住她的肩膀,不让她挣扎,双腿翻身上去,压着她的腿,皇后被亲的窒息,用力挣开欧阳弘的一只手怒吼道:“放开我,你个混蛋。”
精虫上脑的欧阳弘,听到这句话,当即怒笑道:“我混蛋?那我就让你看看我更混蛋的。”
说罢便就一把扯过她的手臂,再次强吻了上去,皇后用力的想要挣开他的手,但她一个女子,哪里有成年男子的力气大,而景姑在雅阁外,根本听不到她的声音,没有人能帮她,想到这儿,她的内心满是愤怒与屈辱。
回想当初,她和面前这个人,除了大婚那日,按照规矩圆房,这些年,这个人对她,都只有明面上的敬重,再也没有过夫妻之实。
可如今,她却被他,当成另外一个人,不顾她的意愿,欺辱她,她的心里又恨又怒,她恨,恨命运的不公,恨欧阳弘既然不喜欢她,却要让她被困在这个皇宫里,一生一世,想到这些的她,用力捶打着欧阳弘……
雅阁外面的景姑,在皇后进去没多久,就见到回来的李长,李长见她站在雅阁门口,心中一惊,连忙问道:“你怎么在这里,是皇后娘娘过来了吗?”
景姑听到他的话,顿感心惊肉跳,想了想,斟酌着开口道:“是啊,娘娘不放心皇上,特意来看望。”
李长闻言,便笑了,这么多年第一次见皇后这么主动,想到这儿,他对景姑小声的说道:“既然是娘娘进去了,我们做奴才的进去,也是不方便,那我们就在外面等着吧。
景姑听了,当即一愣,原来雅阁里的,真是皇上,听到这儿,她便放下了心,开口说道:是,那我便去一旁等我家娘娘。
只是他们在外面等了许久,都没见皇后出来,她们当奴才的也不敢进去叨扰。
直到第二日辰时,欧阳弘才缓缓睁开眼,看着眼前的场景,这个布置,并不是他常住的养心殿,他猛的坐起身,转过头发现,床上还躺了个女人。
看到这儿,他努力回想着,昨日发生的一切,只记得他邀了欧阳宸喝酒,随后怎么到这儿的,不得而知。
想着会不会是自己,酒后失态,随便临幸了一个宫女,想着,便要扶过女人的头。
待看清床上的女人,他一惊,怎么也没想到,床上的女人会是皇后,看她的身上都是青紫淤斑,就明白自己昨夜和她……
欧阳弘扶着额头,看了一眼,身旁的皇后,昨夜他虽然喝醉,但不是什么都不记得,想到她居然穿成那样,来到这里,对他说的那些话,再想到昨夜自己将她当成了那个人,一股子怒气,瞬间涌上心头,见她还在昏睡,便穿好亵衣起身下床,穿上鞋,走到雅阁门口喊道:“李长,李长……”
外面的李长和景姑听到声音,赶忙跑到雅阁门口,见皇上穿着亵衣站在门口,吓得赶忙跪到地上磕头:“皇上恕罪,是奴才侍奉不周,皇上恕罪”
欧阳弘看见一旁的景姑,当即阴沉着脸,想到昨日自己在这边喝酒,并没有宣召任何嫔妃侍奉,皇后却跑到这里,做出那样的事,心里瞬间明白了,这主仆二人的算计,心中怒气更甚,冷着脸便不再说话。
李长和景姑见皇帝不说话,吓得大气不敢喘,只得噤若寒蝉的跪在地上。
许久,欧阳弘沉声开口道:“先去取朕的衣袍来,回去再收拾你。”
李长闻言,赶忙颔首道:“是,奴才这就去。”说完便一溜烟儿跑了出去。
李长出去之后,欧阳弘冷冷的看了一眼还跪在地上的景姑,并不理她,转身便进了雅阁。
景姑见皇上震怒,心中慌乱,不知道自家主子如何了,想要问,又不敢开口,只能战战兢兢的跪在那里。
不一会儿,李长便带着小福子来伺候皇上更衣,一番收拾妥当之后,欧阳弘走到雅阁门口,沉声说道:“传朕口谕,皇后言行无状,触怒圣颜,即日起,禁足在吉云楼,随行伺候的宫女,侍奉不周,打二十大棍,罚俸一年,昨夜吉云楼守夜的宫女,全都给朕打二十大棍,赶出宫去!”
李长和小福子听到,吓得连忙跪下小心回道:“是,皇上息怒,奴才扶您回养心殿。”
欧阳弘摆手道:“不必了,去勤政殿。”
李长颔首道:“是,是,是。”
说罢便扶着欧阳弘,离开了吉云楼,只留下小福子在这里安排后面的事宜。
跪在地上的景姑,见此情形,当即跌坐到地上。
她喃喃的开口问道:“福子公公,我能进去看看我家娘娘吗?”
小福子摇摇头道:“这恐怕不行,奴才做不了主。”
说罢便想抬脚出去,景姑忙拉住他的裤腿求道:“福子公公,我家娘娘近来身体孱弱,不能无人伺候,且太后还有懿旨,要我家娘娘好好调养身体,为皇上诞育子嗣,求你帮忙,在皇上跟前儿说说好话,让奴婢去伺候娘娘。”
小福子见她言辞恳切,便心软的开口说道:“姑姑你先回吧,皇上这会儿,肯定是在气头上,这个节骨眼儿,谁说话都不管用,何况奴才人微言轻,待会儿这里就会有人来把守了,你先回去想想办法,奴才一会儿,去找师父帮你问问,看能不能安排个人来伺候。”
“谢谢福子公公”
景姑颔首致意,说完就提着裙摆跑了出去,她想要跑去求求太后,眼下,只有太后能说动皇上。
她出了吉云楼,就往寿安宫方向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