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国公府。
此时距离那日朝堂上。
皇帝一举强行推动商税改革,已经过去了五日了。
这五日里。
从皇城开始。
直至整个大明国内。
几乎所有没在税务部补交以往十年税款,并办理行商资格证的商人。
无论是世家豪门,还是普通商户。
甚至于一些皇亲国舅们。
全都被革令封停了行商的资格。
而陆仲亨拜托给李善长的那十多艘商船。
自然也被卡在了漕河边,至今还没办法通行过来。
“大人,陆仲亨那十多艘船上,竟然全都是私盐!”
“我们如果再不把那些盐运上岸的话。”
“恐怕迟早会被税务部查到。”
“要不我们还是先办个资格证,然后贿赂漕河的官员,想办法……”
韩国公府的管家这几日里,嘴上都急出了几个火泡,满脸着急地请求道。
走私私盐那可是死罪!
如果真这样耗下去,等到被查到了。
那可就不是花不花钱办资格证,以后的每笔交易,又要不要通过资格证向税务部汇报的事了!
“怕什么,我是韩国公!”
“纵使被查到了,也无人敢追究至我身上!”
听到管家的话,李善长却是脸色全黑,狠狠地甩了甩袖子道。
对他而言。
现在最大的问题。
可不是什么资格证和私盐的事。
而是朝廷在派锦衣卫,追究十年内的所有交易税额!
先不提他有没有钱补税,就这税如果真补了,那岂不是就把他这十年来,贪赃纳贿的事全都摆在明面上了?
“不对,我是韩国公!”
忽然,他的神情又再次缓和下来。
不停地喃喃念着这句话。
自己可是韩国公!
堂堂一国国公爷。
不管怎么说。
大不了就告老还乡。
怎么都不至于,真为了这件事丢了性命吧!
不就是走私了十多年的货物。
又低价收购了百姓的农作物,然后又存到饥荒年高价卖吗?
低买高卖。
这都是正常商业行事。
别的商人也都是这样买卖的啊!
没道理就查到自己头上了。
毕竟自己是国公爷……
“老爷,殿下拜访!”
就在他不停地喃喃念着时。
管家却是又跑了进来,使得他微微一惊。
而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让人去准备着些什么。
朱允焕就已经带着锦衣卫走了进来。
在大堂内冷然盯着他。
“殿下。”
“有失远迎,请勿见怪!”
深吸了口气,李善长才勉强回过神来道。
“没事。”
朱允焕轻轻摇了摇头。
然后一句废话也没多说。
直接将一本文书,丢给了他。
商业。
向来是双方。
乃至于多方的交易。
而这也就代表着,在税务部成立,并宣告主动补税可以减少两成时。
那些主动补税的人。
在补税时。
自然而然地,就将自己这些年来,合作伙伴的底也全都给透露出来了。
没错。
那本书,便是韩国公府邸这些年来,所有的走私统计。
“我…我要告老还乡!”
仅看了一眼文书上的账单。
李善长的脸色,便白得吓人了起来。
他不是主动补税,甚至可以说是被抓着补税的,所以得交双倍的税。
新的改革税率,本就高得吓人。
再加上他这些年来吃喝玩乐。
哪还有钱缴税?!
“韩国公,是不想缴税了?”
朱允焕轻笑了起来,勾起嘴角问道。
“不不!”
李善长连忙摇头。
他当然知道,税不补完肯定走不了。
直接指着自己脚下的宅子道:“我在京城的一切田地全都卖了,应该恰好能抵押。”
“现在我能告老还乡了吗?”
李善长的眼中。
浮现出了一抹祈求。
他当然清楚,现在一切都被查出来了。
能让皇家不再追究,放他一马甚至留下他的国公地位,就是最好的结果了。
然而。
朱允焕却已经摇了摇头。
再次从袖子中,又掏出了一叠文书,缓缓念了起来。
“洪武十五年,韩国公府以一文钱一亩的价格,在城外两百多户农民手下买下了他们所有的土地。”
“洪武十六年,韩国公府旗下的商人,与倭寇违法交易盐铁,赚得银三十万两。”
“洪武……”
“洪武二十五年,洞庭湖水灾,朝廷命令商户不许囤粮。”
“韩国公府以家眷甚多,需要粮食充饥为由。”
“足足囤积了三万石粮食于库中。”
“事后红薯出,粮价下跌。”
“又平价退回粮商。”
“逼得十多名粮商跳河……”
随着朱允焕一条又一条的话语念出。
李善长终于跌倒在地。
他终于想明白了。
陛下想杀他。
从他在洞庭湖水灾时囤粮开始。
他好像,就已经必死了。
之所以留到现在,只是为了给皇孙留只杀鸡儆猴的鸡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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