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条长长的走廊,大理石铺就,再轻柔的脚步踩踏上去,都会听到厚厚的回声。冷色的灯光静静地敷在上面,显得走廊更长、更深了。医院一向如此,尤其走廊内凄惨的哭喊声、焦虑不安的踱步声以及其他堆堆叠叠的嘈杂声会让心灵脆弱的人留下一辈子的阴影。
此刻王嘉略正战战兢兢地呆坐在手术室门口,他在那里待了接近一整夜,一部分时间在半醒半睡中度过,不断被饥饿惊醒;一部分时间却陷入担忧以及模糊的希望之中。期间护士推出了几名病人,但都不是自己的结发妻子。如此反复,让他彻底失去了耐心,心里不停的咒骂着该死的医院和今晚发生的一切。
凌晨4点钟,宋梓怡终于被抬下了手术台,只不过主治医生面无表情的表示手术虽然成功,但还要看病人的个人造化。言语间透露出手术前签订的同意书形同虚设,结果责任还让王嘉略扛了。没办法,这应该是救死扶伤的医院设立太平间的原因,虽然给它一份信任,但不一定还你一身健康。
随后主治医生讲了一堆术语,王嘉略愣是一个字也没听懂。无奈医生只能通俗的说道:“接下来的两天是病人能否正常苏醒的关键期,你记得挑起你妻子的各种愿望,让她想活下来,越多愿望越好。”“一个人求生的欲望越强,活下来的机会就越大,更多是靠你。”
王嘉略连忙点头示意,但他深知宋梓怡睡梦中最不想见到人正是自己。
在感谢完主治医生后,王嘉略便随着护士及躺在病床上的妻子来到了医院顶层的重症监护室,没想到在疾病王国,也是用武力统治的,谁最血腥、最残忍,谁就站在最高的位置。
不一会,另一位年轻貌美穿着白大褂的女护士如同夜间幽灵飘进了病房,瓜子脸,一副冷若冰霜的样子,而且说话一直在一个声调上。随后便司空见惯般操作着大大小小的点滴和乱七八糟的监测仪器,瞬间宋梓怡如同案板上的臭桂鱼被他人“蹂躏”着。还好她是闭着眼的,当下没有任何意识,要不然绝对会挑那位护士的毛病,甚至投诉,直至开除。
当护士忙完一切,准备回去补个回笼觉时,一滴眼泪顺着宋梓怡暗淡的眼角划过惨白的面颊,像是无声地抗议。但护士告诉王嘉略这是麻醉消退的正常反应,不用担心。然而看着那滴洁白的泪水,王嘉略却有莫名的疼痛感,似乎有种东西,隔阂着彼此。
一切就绪后,王嘉略还是硬着头皮拨通了那两个老东西的电话,毕竟那是宋梓怡的父母。尽管他悲伤的把妻子受伤情况一五一十的做了简单汇报,然而电话那头传来的确是无休止的谩骂和指责。他早就想到了这个结果,所以在告知对方哪家医院、哪个病房后便第一次硬气的提前挂断了电话。随后走出重症病房来到楼梯间一个阴暗角落,拿出另一部手机小心翼翼地拨通了一串陌生号码,只是对方没接,而他越显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