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我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清朗的笑音带着戏嚯,顾珩北沾着一身湿寒的气息,敞开的大衣衣角飞扬,出场得帅气逼人,「看来我不在的短短时间里你们的革命友情突飞猛进嘛!」
两个男人刚刚碰到一起的手心就跟触电似的各自弹开,纪寒川望着顾珩北,眼睛湿漉漉乌熘熘,他张了下口,没能出声。
顾珩北在纪寒川面前弯下腰,手指顶高他的帽檐,笑看着他:「人都不会叫了?」
「顾珩北。」
纪寒川握住顾珩北的手,先是有些小心地观察顾珩北的神色,等他看到顾珩北笑意流转,确认前一晚的温情缱绻都不是梦幻,纪寒川紧绷的眉梢眼角缓缓舒展,整张脸都开始发光,一层层往外洋溢,那是从心底里焕发出的喜悦光彩。
那种眼神,就像是跋涉在千里沙漠的人看到了泉水,像在黑暗里蹒跚许久的人看到了光。
顾珩北顺手摘掉纪寒川的帽子,摸了摸他的额头:
「不烧了吧?护士来量过体温了吗?」
「量过了。」
「早饭吃了吗?」
「还没。」
「那等会吃,吃完再吃药。」
「好。」
顾珩北又笑着摸了下纪寒川的脑袋,纪寒川却有些难为情似的,把帽子又戴上。
「嗯?」顾珩北收回手,有些讪讪,「不能摸啊?」
两个人分开四年,从程序上是该有些生疏才对,直接摸人脑袋还是有些轻薄了。
纪寒川头低得连脸都不见:「不是……」
两个人分开四年,从程序上一开始该给对方美好的印象,大光瓢脑袋,不好看。
顾珩北摸了下鼻子:「那我下次再摸。」
纪寒川摸了摸耳朵:「……下次再摸。」
「咳咳!」钟燃翻了个白眼,「我说你们俩能看到这还有个活人呢?」
「你还没走吶?」顾珩北惊奇。
钟燃差点被插出一口血,他愤然拿起自己的大衣:「以后你再call我,你看我还来不来!」
「啧,」顾珩北笑嘻嘻勾住钟燃的脖子,「怎么这么不禁逗呢,等会一块吃早饭?」
「不吃,」钟燃穿上大衣,没好气,「你最近的饭顿顿鸿门宴,我消化不良!」
顾珩北乐:「我就说高中不能去国外读吧,你看你这语文造诣,鸿门宴是这么用的?」
钟燃:「贫,你接着贫。」
「不贫,」顾珩北拐了下钟燃肘弯,抬了抬下巴,「那个今天份的报告,你还照昨天写啊。」
「为什么?」钟燃狐疑地看向纪寒川,后者正傻傻歪着头看顾珩北,好像根本没听到顾珩北说什么,「全世界都在等他正常,之前他不正常你都要让他表演正常,现在他正常了你又要让他不正常?你知不知道他傻一天要烧走多少人的多少钱?」
最后一句话钟燃说得是痛心疾首咬牙切齿。
从纪寒川出车祸后normou股价就一蹶不振,好容易他醒过来刚提振点市场信心,几大空头基金又来趁火打劫,纪寒川变成个傻子的消息已经在业内满天飞。
资本市场就是这样,即使有周晏城的宏时资本作保,众多游资还是蠢蠢欲动,其中不乏国内的一些大炒家,可以想见元旦过后一开盘,normou又要惨遭一波血洗。
本来顾珩北的打算是在开盘日的中午让纪寒川在镜头前露个脸稳住一波局势,谁知现在纪寒川真正痊癒了顾珩北却改变主意。
钟燃快要疯了:「为什么?你给我个理由!」
「你听我的就行。」顾珩北连个理由都不给,霸王本色。
钟燃瞪着眼:「周三哥听到你这话能抽你耳刮子你信不信?他拿的可都是真金白银……」
顾珩北一脸熊猫小说网
「你坑兄的事干得少么你?」
顾珩北眯起眼:「你什么意思啊?」
「字面意思,」钟燃毫不留情,「要是让mss知道我做假的评估报告,下半辈子你管我?」
「管你牢饭,」横噼里插进一道火上加油的声音,纪寒川不满地从顾珩北和钟燃两个人中间挤进来,沖钟燃说,「你别跟顾珩北凶。」
钟燃直接气笑了:「我们兄弟说话有你什么事儿?你自己屁股擦干净了吗就横?哎我都纳闷了你一个前科累累的前男友谁给你的底气啊?你现在有名分了吗?小北承认你是盘菜了吗?」
钟燃每发出一个问句纪寒川的脸就白上一分,但他依然笔直地和钟燃对视,燃烧的眼睛熠熠发光:「你不就是担心股价吗?我给你担保,normou股价怎么跌下来的就怎么涨回去!」
钟燃冷笑:「你红口白牙一张嘴就想值几百个亿?」
「值啊,」纪寒川特别平静地说,「就值了。」
钟燃挑衅:「要是你做不到呢?」
纪寒川蹙眉:「做不到你想怎么样?」
「做不到……」钟燃猛地把顾珩北往自己身后一拉,「做不到你这辈子就麻熘得当个麻团有多远滚多远,别想再碰到我家顾小四!」
「嘿——」顾珩北想捋袖子。
纪寒川嘴唇紧抿了下:「那我要是做到呢?」
钟燃哼笑:「做不到是你无能,做到才是你本分,你要是说出来的话做不到,你就连走上檯面讨价还价的资格都没有,懂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