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寒川却拉着顾珩北的手臂将他微微拽离沙发,然后另一只手托高他的腰将他翻了个身。
「嗯?」顾珩北的脸陷进沙发里时歪过头。
纪寒川伏在顾珩北的背上,舔吻他背上的肌肤,这种潮湿而细腻的亲昵让此刻身体分外敏感的顾珩北再一次情不自禁地战慄。
「顾珩北……」纪寒川拖着长长的尾音软软地唤。
「嗯……」
「我真想你……」
纪寒川的脸颊在顾珩北的背上滚过来碾过去,逗得顾珩北直发笑,他刚经历过高潮,笑声和笑容都慵懒无比,他的身体从内到外都瀰漫着被情慾浸透过的气息,性感得能杀死人。
「呲啦」,顾珩北听到拉链拉开的声音,纪寒川正在脱自己的裤子,顾珩北低低地笑了,嚯道:「你在脱秋裤啊?」
悉悉索索的动静暂停了一瞬,纪寒川的动作加快,长裤秋裤内裤三裤一体瞬间扒了个精光,他把裤子全都甩到地毯上,那个雄赳赳气昂昂亟待跨进新世界大门的傢伙顶住了顾珩北。
到这个时候顾珩北都没有生出半丝警惕,他笑着探手下去圈住那个涨头涨脑的小傢伙,意思意思地撸动了两下,这个动作是让纪寒川再等一会,等自己休息好了也回他一个口。
这是他们之间的默契,以往这种时候纪寒川都会乖乖地把小傢伙捋到一旁等着顾珩北,但是他今天却再一次伏上顾珩北的身体,咬着顾珩北的耳垂轻声喃道:「顾珩北,你忘了咱们的赌约了吗?愿赌服输哦。」
……
自作孽,不可活。
顾珩北醒过来的时候整个房间都是黑的,他下意识地先去摸手机看时间,胳膊刚抬高就又垂了下去。
他在想自己之前是不是睡到了大马路上,轧路机在他身架上碾压了无数个来回,浑身的每一个零件都好像被拆卸过又重新装上,每一条骨缝里都浸透着满满的酸水……这他妈就是传说中的,一根手指都抬不起来了。
顾珩北闭着眼睛,不知不觉竟是又过了一个回笼。
有好长一段的时间里他的意识是模糊的,迷迷濛蒙间只觉得自己好像成了煎锅里的鱼。
锅里有热热的油,锅底是小烤的火,他在油星的噼啪乱爆里弹动,一双大而修长,有力却粗糙的手拨弄着他的鱼身给他左翻一个面,炒炒,又翻一个面,炒炒,最后还撒上了沙拉酱……
沙拉酱……谁家他妈吃鱼洒沙拉酱?
顾珩北猝然一惊,再度醒来。
这会脑子里就比刚才清明多了,但是额头上铺满了细细密密的汗,身上也好像更沉更疼了。
顾珩北哆嗦着手指摸到床头灯,拧开最微弱的亮光,然后看到自己的手机就搁在床头柜上。
时间已经是晚上九点,顾珩北和纪寒川从医院出来差不多是早上十点多,算算到现在居然快十个小时了。
这十个小时里他粒米未食滴水未进……不对,他吃吃喝喝也不少,就是餵饱的不是地方。
徐进白天去医院的时候把纪寒川的手机钱包都给他带了过去,顾珩北拨出纪寒川的号码,刚响一声就接通了。
「顾珩北!」纪寒川的兴奋喜悦一点不带掩饰得从听筒里传递过来,他精神十足,尾音飞扬得像是在唱歌,「你醒啦?」
顾珩北一开口,嗓子疼得像被粗糙的砂纸重重锉过,嘶哑如破锣:「傻逼,你给我滚过来!」
还好床头柜上有个保温杯,里面的水正是能喝的温度,顾珩北咕咚咕咚把一杯水全喝了。
噔噔噔噔噔,纪寒川喜欢不穿鞋在家里跑,熟悉的踩踏声好像鼓点一样,比平时更多了满满的快乐活力,顾珩北从醒来后积郁在心中的一口老血越发蓬勃。
凭什么两个人一起滚床单最后他丢了半条命,纪寒川却重返青春?
「北北!」房门像是被撞开的,纪寒川风一样卷进来,直接扑到床上,热乎乎的脸蛋直往顾珩北脖子里滚,「你醒啦?你饿吗?要吃东西吗……啊!疼!」
顾珩北拎着纪寒川耳朵:「你去哪儿了?」
顾珩北不想承认他醒过来看到一室漆黑心里瞬间闪过的那个念头,死小子,把他折腾半死后提上裤子就遁了?
于是他只能拧着纪寒川的耳朵泄愤。
纪寒川把顾珩北的手按在自己耳朵上,凑过来在顾珩北脸上亲了亲,讨好地说:「我在煮粥,要看锅。」
顾珩北眉毛不是眉毛眼睛不是眼睛地瞪着他。
纪寒川却是眉目荡漾,笑意盈了满眶满眼:「吃点东西好不好?我给你端过来,你想吃甜的还是咸的?」
顾珩北撑着床想坐起来,纪寒川眼明手快捞起他,然后把两个枕头堆在一起放到他腰后垫着。
这个意味丰富的举动烧得顾珩北耳根直发烫,他耷拉着眼皮掩盖自己的窘迫,从鼻腔里发出轻哼:「有什么吃的?」
「甜的有牛奶粥……」
「不吃!」顾珩北皱眉,他现在听到「牛奶」就噁心反胃。
如果纪寒川是个嘴皮子利索的,就知道反问他一句「我吃的牛奶比你多多了,你矫情什么呢?」
不过纪寒川要会这么怼顾珩北他就不是纪寒川了,纪寒川只会笑眉笑眼地抱着顾珩北继续哄:「好,不吃牛奶粥,那吃皮蛋瘦肉粥吧?本来我想给你做龙虾粥,但你现在不能吃龙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