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回家的时候正好遇上在县衙待了一天的吉勇和谢淮之,两人带着祝村长的牛车就回来了。
“那小偷呢?”吉祥问谢淮之,从竹篓里拿出个肉包子递给他,“你先吃,吃饱了再告诉我。”
谢淮之喝了口水,摆摆手:“没事,我这就告诉你。我和吉勇大哥两人把他送到了衙门,他父母跟在后头喊冤枉,我们也没理。昨日,梅县令出门公干,我们就在县里的客栈住了一夜,今日才把他送进衙门,县令大人知道缘由以后,就把他关进大牢里,秋后流放。”
“哈?”吉祥一下蒙了,“偷窃未遂居然判这么重?”
“不光是我们,还有别的事情,多亏了谢小哥。”吉勇停下吃包子,“他不知上哪找了两个...额...县令大人说那叫苦主,到县衙里哭诉,还拿出了其他受害的控告吉春耀的诉状,这下他可逃不脱咯。”
谢淮之听到别人夸他,有点羞赧。
原来那天谢淮之和吉勇在树下看着吉春耀,在他的咒骂声中知道他犯下的事情肯定不是这种小偷小摸的事情。
所以他就逼着吉春耀说出了几个名字,趁着夜色去敲了人家的门,问个清楚。
其中甚至就有下村的受害者。
下村的叶大爷夫妻二人有一个儿子,在镇上打工,还有一个女儿,名叫叶琳。
年方十五,长得清丽脱俗,正值谈婚论嫁之际。
有一日吉春耀喝醉路过叶家,看到正在洗衣裳的叶琳起了歹心,欲行不轨,没成功以后居然直接让他娘上门提亲。
话里话外污蔑叶琳勾引吉春耀,吉春耀甚至还在众人面前强迫叶琳若是敢跳河才能自证清白。
这让叶琳羞愤难当,小小年纪气不过,就投了河。
可怜叶大爷夫妇二人,如珠似宝一般疼爱的女儿就这样做了水鬼,了无生息。
两人也不是没想过报官,只可惜这吉春耀总是有族亲庇护,自己是逃难而来,儿子未来还要活在村里,只能忍气吞声。
却不想,叶大娘因为女儿过世,悲伤过度,也撒手人寰了。
只剩下一父一子,独守老屋。
只这一件事情,就已经够吉春耀坐上一辈子的牢了,他还有不少偷鸡摸狗、打架斗殴的事情,状告的人可不在少数。
梅县令是新官上任,为了树立威严,对这种事情自然是从严处罚了。
吉春耀这辈子都回不来了。
“你小子有一手啊。”吉祥跟老大姐似的拍了拍谢淮之的肩膀。
谢淮之和吉勇刚说完这些,吉春耀被流放的消息也传到了上村。
县衙的捕快算不上什么官,在百姓的眼里确实不敢招惹的。
听到自己的儿子被流放了,气得当场就昏厥了。
吉氏一族的族人各个都觉得自己丢尽了脸面,朝着莫大丫的家门吐了好几口唾沫。
好端端的,怎么就和这么丢人的痞子流氓成了一族呢?
莫大丫醒来以后就冲到吉祥家的门口,冲他们破口大骂,骂她们丧良心,丧门星。
“怎么?你以后不想活了?你小儿子死了,大儿子也要死了?不是早就叫你留着眼泪等你儿子发丧的时候哭吗?”吉祥抓着板凳就出来,坐在她旁边看着她哭。
她哭着骂一句,吉祥就对一句。
“你这丧门星!”
“你才丧门星!你儿子因你的纵容死了,你再继续闹下去,你们整个家都别要了。”
“你好狠毒!”
“谁有你狠毒?晚上睡觉的时候不觉得脖子发凉吗?我看那是叶琳在你旁边催你的命呢!”
她捡起个石块,手一抓,一握,就变成粉末飘走了。
莫大丫哭了几句,害怕了,总觉得脖子旁凉飕飕的,要回家烧烧香,求祖宗保佑自己。
吉祥收起板凳递到吉勇手里:“你也知道自己做了孽啊,过不了几个月,你儿子也要上你脖子旁吹风喽。”
她的雷达系统滴滴滴响个不停,后山有好东西了,她要先去找找了。
吉祥这边进了山,吉大福那边大戏就唱起来了。
“大师,真是大师!大师您救救我们吧,我那孙女是个妖物啊,他害得我们一家好惨啊。”吉大福跪在妙法道人的跟前,哭得上气接不上下气。
妙法道人穿着簇新的道服,崭新的桃木剑,脸上画得乱七八糟,额头上还点这个大痦子。
口中念念有词,拿着桃木剑不断比划,从口袋里拿出一把黄豆,往地上一撒。
这些黄豆居然立起来,朝着妙法道人的指的方向派对走去。
他们这一家子早就被妙法道人撒豆成兵、铜钱探路、金符捉鬼的几道法术给糊弄住,对他是个大师这件事情深信不疑。
连带着村里看热闹的,都被震慑住了。
“哦?我看你的命格是顺风顺水之相,你这第一任妻子已经与你分道扬镳,如今带着孩子独自过活。子女儿孙之中并无运道不好这一说。甚至有一子官运亨通。不说你子女顺风顺水,你这姻缘也是充盈顺遂。”妙法道人踱步,“你瞧你肥头大耳的,这夫妻宫上两妻三妾,艳福不浅啊。”
妙法道人只说其一,不说他第一任妻子运势正在转变,有越来越旺之势,而那个儿子的官运原来确实有,现在愈发灰暗,只怕熬不到当官的那一天咯。
吉大福怔愣了一下,喜上心头:“那吉祥呢?我的二孙女!”
“来,我瞧瞧。”妙法道人眼瞧着陈莲克制不住自己的怒气已经要往上冲,往后退了两步,“你这二孙女不是吸运道的妖怪,只是和你命格相冲。你们若是离他们远远的,也许就相安无事;若是你们打定主意要招惹她,你们啊,啧啧啧...全家没好日子过咯!”
妙法道人很满意得看着这群装腔作势的人崩溃的样子。
果然,他们还是打了要毁了林秀英她们一家子的主意。
妙法道人摇了摇头,故作玄虚:“我为了你们窥探天机,已经说的太多了。不能再说了,不能再说。”
他吐了一口血,踉踉跄跄地走了。
他的身影刚离开,他的那些法器全部都化作尘烟消散在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