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祥有没有说重新要多少人?”梅县令问老乔。
老乔摇头,一脸难色。
梅县令无奈,这群人啊,真是没救了。
“这么多人,修路、修城门也修不了多久,还是安顿下去比较好,等到府城拨来救灾的银两,就把他们分到各个村庄去吧。”他拍了拍一旁的李县丞,“你多费些心,我去写信。”
过了春节,这就是他来这里的第四年了。
他还能再努力两年,为这里的百姓争取更好的生活。
这次折信,他得把高产种子的事情稍微提一提,还有康平县税收情况说一说,让京城里的人帮他看顾住林家,林家的生意做大了,眼热的人变多了。
李县丞拱了拱手,现在他手上可以用的人多了几个,这些安排的事宜,他也就费些心思。
一直到腊月二十二,林春武才带着梁余芳和吉睿回到村里。
大棚蔬菜种得是越来越多,云客来一到冬日营业额直逼夏日两倍,饶是如此,还是络绎不绝,直到二十二,他们强行歇业回家了。
吉祥才刚把大伯娘给他们的一千八百两银子塞回去给大伯娘,就听到门口有牛车行驶的声音。
“哥!”吉祥站在门口大喊一声,孩子们一股脑冲出来,绕着吉睿叽叽喳喳。
吉睿穿着青色长衫,背着书箱;林海也背着包袱,手上还抱着书,看起来像是刚刚游学归来的学子。
“昨日归家不见你,就知道你在县城待不住。”吉睿朝着吉祥招手,“快下来,上次你口述的那个故事,我已经润色了一遍,你看好不好?”
吉睿掏出本子,那是《杨家将传》的第二稿。
吉祥只记得故事情节,她不是很懂一些用语习惯,只能把这情节说一遍,然后具体地让吉睿和谢淮之帮忙展开。
展开之后由她再添加细节,然后吉睿再帮着润色语言,才能分成上下两卷找到说书先生去说。
这署名她们也都没署自己的,因为记不清是谁所做,只能写了个‘佚名’。
比起吉祥,更先冲出去的吉珠和刘香禾。
这两人更关心故事的走向。www..Com
“吉祥姐,你说的说书先生我已经给你找好了。”林海笑得露出两颗小虎牙,“听说以前是在街上说书的,说的不错,还能模仿口技,你要不要看看?”
“没事,能说就行,说不好就练。”吉祥摇头,“你跟他说清楚工钱和上工时间吗?”
“说了。他有个要求就是希望能把孙子带在身边。”林海有点为难,“孩子还小,父母都去别处做工了,只能跟在他身边。”
“没事的,带着就带着吧,一个孩子也吃不了什么,若是他们这个冬天不好过去,你也给送点粮食和衣裳过去,别让孩子冻着饿着了。”
吉祥不承认这是自己的善心发作了,只觉得这是保护自己的员工,为自己创造收益呢!
随着年关将至,大家伙开始忙着打扫卫生,贴春联。
今年林家和谢家那可是热闹至极,两人都考上了童生,这可不就一堆人过来求字,就连外村的都有。
腊月二十五,吉祥带着人出去发年礼,首先是明安村的,都是多发一个月工钱,三斤肉,还有一斤酒。
大山村、望水村和瑞来庄那边也都是一个月工钱,一刀肉和一封糕点。
今年年中的时候给明安村和望水村那边签约超过一年的工人们涨了一次工钱,年底像王大力、祝刚这些管事,可以拿到五六两银子回家,过个年都能起两三间新屋子了。
这两年一到发工钱的时候大家就高兴,今年大家每家每户都凑上点钱给村庙整了个全新的匾额,预兆着新气象。
腊月二八,除了养鸡场那边还有人活动以外,吉祥家这边几乎是停工了。
大家都准备进入过年状态,新衣裳、新头花都已经准备就绪,有的人家连新娘子都说好喽。
草根和王成材今年都说了媳妇,草根说的是胜意的表姐,王成材说的是镇上布店花娘子的女儿,听说王成材见过一次就念念不忘,还拖吉祥给送过香囊呢。
人逢喜事精神爽,难怪吉祥觉得王成材这半年干活特别卖力。
“谢淮之。”吉祥看到谢淮之背对着自己的门站着,走上去吓他一下。
很显然,谢淮之身躯一震,猛地转过身来:“做什么?小心我撂倒你。”
“你在做什么?盯着我家的田地看什么?”吉祥从兜里掏出个糕点,掰成两半,一半塞进自己嘴里,一半递给他,“你最近怎么老是不在家,写春联的人都找不到你。”
谢淮之把糕点吃了,然后抓起她的手,满脸嫌弃地用自己的袖子给她把渣子拍干净。
“最近去乐庆府待了几天,明年开春准备去襄州游学。”谢淮之转头看她,眼里是有着意味不明的光亮。
“襄州?最近这襄州倒是老听着提起,有个襄州的郑老爷跟我们做了大买卖,你又要去襄州游学,这襄州有什么迷人的吗?”
“我外祖家是襄州的,自三岁离开就再也没有回去过,如今我娘生意繁忙,我没办法带着她去,只能自己去一趟,看看故土,顺带着游历一番。”
“那你一路小心。”吉祥想了想,叮嘱他,“要去之前要来找我,我把各种药粉给你备一点,免得你出什么事,小书生最容易出事了。”
她也不知道为何总是对谢淮之的事情很上心,可能是因为以前艰难时期留存下的革命友谊吧。
“你自己也多注意,现在生意做大了,盯着你的人就变多了。”谢淮之示意要送她回去,“如果有必要还是要找个靠山,千防万防,贼人难防。要是有谁真的看上你们家的生意,生了坏心思要来破坏,没有靠山,很难逃脱。”
“所以你和我哥快点考上秀才、举人,快快当官,做我的靠山啊。”吉祥狡黠一笑,“我只相信你们,别人我信不过。”
谢淮之愣了一下,随之牵起嘴角:“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