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寡妇哭不出来了,平时她这一招可是拿下了不少人的。
好丢人啊,都已经来这么多人看了,这一家子怎么还不放她进去商量。
林春武推了推吉祥:“这能报官吗?官府也管这个事情吗?你娘给家里孩子买的糖葫芦都被那小玩意儿给弄脏了,讨饭还想嫌饭馊,真不要脸!吃着店里的饭还想吃我们给儿子买的糖葫芦!这家人是怎么教孩子的!”
林春武只觉得自己这辈子真诚待人,咋还遇到这个恶心事。
吉祥轻蔑地看了一眼坐在地上的李寡妇:“他娘都能做出碰瓷的事情了,没管好孩子也是很正常的。”
李寡妇眼睛转了一圈,然后掐了一下自己儿子的屁股,让他别停下来,继续哭,孩子哭得都快厥过去了。
但这一切都没逃过吉祥的眼睛。
想谋一份活计那是很正常的,云客来找伙计的时候在门口贴了告示,待遇是真的很不错的。
但是在人家明确拒绝下还故意碰瓷,那可不行。
吉祥不欺负人,但也不想被人欺负到头上。
“快别掐了,你孩子肉都快被你掐下来了。”吉祥接过梁余芳递来的糖葫芦,吃了一口,“谁派你来的啊?都这么没脸了你还继续待着啊?这么不嫌害臊咋不去县衙门口带着啊?我正好和县令很熟,我带你去,正愁着今天没事做呢!”
恰逢老乔送偷牛案的证人出来,吉祥赶紧让围观群众帮忙把人截住。
李寡妇急了,自己可不想因为这个吃官司,便宜没占上,要是被人送去吃牢饭,那可真是笑掉大牙了。
”不用不用,大不了我不要这份工了。”
“这还容得你要不要?事情做了就想跑?你也不打听打听,我林吉祥以前是怎么对付糟老头和糟老太婆的!”
吉祥也不在乎别人说什么她泼辣或是什么,人善被人欺!
这李寡妇还是死性不改,把眼神投向林春武和梁余芳,她觉得梁余芳脾气最好,应该只是吓吓她。
“看什么看?别逼我扇你!”林春武把梁余芳护在身后,“你就该好好关几天,知道什么叫要脸!”
他想起李寡妇冲自己说话还刻意靠过来的样子,就觉得浑身爬满了蛆,打了个激灵。
可不能让这脏东西碰到自己的亲亲娘子。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围堵在此处?”老乔带着佩刀走来,人群自动开道。
“乔大叔,这有对母子无故扰乱治安,在我家食馆前撒泼打滚,影响我们做生意!店里还坐着不少瑞平县的商户呢!要是叫人家知道我们县里有这么多无赖流氓,真是让人看笑话了!”
老乔一听,那可不行,县令可在乎这次和瑞平县的合作了,要是因为这个让人家觉得我们康平县不正经,那罪过可就大了!
他一用力就把李寡妇扯了起来:“以往那些妇人状告你与人私通,这是你们的私事,县令不好插手,只判了那些男人重罚;今天你敢在街面上丢人现眼,扰乱治安,栽到我手里,你不算冤!”
李寡妇觉得自己冤死了,自己真的只是像以前一样想勾个男人罢了,没想到还被扣上这样的帽子。
这李寡妇其实生活条件并不差,她虽没了丈夫,但婆家宽厚,小叔子做着小本生意,连带着把侄子和嫂子一起养了。
婆婆年纪大也有妯娌伺候着,她只要管好自己的孩子基本上就是衣食无忧。
但实在是个人人品有问题,若是真的想再觅良缘,找个鳏夫或者没有成亲的人家,婆家只要她把孩子留下就随她去;但人家偏偏就是喜欢有妻女的男人,放浪形骸,整个婆家都没办法抬起头来。
李寡妇还在喊冤,只说自己不是大家想的那样,说心思脏的人看什么都是脏的,她只是想找份工养活孩子。
也没人听她的诡辩,毕竟她的那些香艳故事在坊间都很有名,大家只是心疼莫名其妙遭了灾的林春武。
林春武回到云客来,坐在椅子上思考人生。
自己究竟是做错了什么啊?
自己每日来了就炒菜,炒完菜就回家,和妻子时时刻刻待在一起,到底是他做了什么才让人觉得他是个能被勾引走的人?
不少食客都是熟人,看他生无可恋的样子都上前安慰。
但他一副受了委屈的小媳妇的样子实在有点搞笑,只能干巴巴地说了几句,然后跑到外头去笑了。
全程,梁余芳都没有说过一句话。
一方面她觉得自己丈夫能够解决这件事,就算撕破脸或者真的把人打了,也算是一种解决方法嘛,另一方面,她也是怕自己会笑出声。
林家人只觉得这是个小插曲,随便被人讨论几句就过去了。
但是有人可不高兴着呢!
康平县里有一群在县里扎寨几十年的老商户,他们有点钱但不多,因为没有走出县城的想法,所以为扎根在这里,守着一亩三分地过活。
这云客来一进县城的时候还没有引起大家的注意,直到开了第二家,然后捐了银子给乞丐们盖了棚屋,进入百姓的视野以后,他们才发现,不知不觉间居然有个小店在悄悄崛起。
后来杨柳阁的盛况大家也有目共睹,他们打破固有的格局,虽然还没动到自己的生意,但谁知道下一步会不会就是针对自己呢?
先下手为强!
他们本想着把林春武约出来,吃吃饭,打探打探消息。
但这人根本就不住县城,店一关门就没影了,根本抓不住。
这才有个人出了馊主意,找了自己的姘头去勾引林春武,要是把人家里搅散了,就解决了自己的一个对手呀。
但很显然,这事完完全全失败了,然后还把自己的这些坏心思暴露在人前了。
因为李寡妇也不想吃牢饭,靠着提供证词想减免罪行。
很快,李、王、赵、钱四家就被供出来了,这四家是县城里老牌商户了,在县里开了几十年的店,没想过走出去,也很有可能是走不出去,只想安稳地做县城里的有钱人。
不过,不管是什么人,主动找人别人的就是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