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楼秋晚昼,何来扰与忧;乍听得燕啼莺弄,惹起无限愁。
华灯初上,夜色阑珊。燕春楼上的姑娘们花枝招展,轻歌曼舞,风姿绰约。
林墨表面装得深沉,心里却慌得一匹,在自己的意识里,来这种地方是违法的!
“两位公子,可有中意的姑娘?”
老鸨子看着林墨和路大友,一脸的谄笑,好似看到两个移动的钱袋子。
路大友哈哈一笑,问道:“莺莺姑娘在不在?”
林墨心中暗道,看这家伙的表情,肯定不是第一次来了,可怜我这洁身自好的小处男,不会晚节不保吧?
不行,我可不能对不起叶姑娘……
“在呢,在呢!我这就去将她喊过来……”老鸨子又盯着林墨看了看,说道,“这位公子看着有些面生啊,不常来吧?我们这的姑娘啊……”
“行了!”林墨赶忙打断她的话,说道,“把我大哥陪好,不用管我!”
“哎!”路大友不满道,“林老弟,咱哥俩好不容易出来聚一聚,怎么能不管你呢?那谁,我这兄弟可是大才子,你去叫个精通文墨的姑娘来,把我兄弟陪好!”
林墨心中暗暗叫苦,我用得着你管吗?你叫了人来,最后不还是我买单?
“两位楼上请!”
来到二楼雅间,里面已经摆好了茶水和点心,林墨和路大友相继就坐,只听路大友说道:“老弟,出来了就放轻松些,别拘束!”
林墨先是帮路大友倒了杯茶,然后说道:“路大哥经常来这里喝酒?”
“兄弟,这你就不懂了!”路大友接过茶杯,说道,“我家姚大人此次来顺天,虽说是为了皇城建造的诸多事宜,但是你也知道,大人身上另有重任,我这个做下人的,怎能不竭力为大人分忧?”
“姚大人对路大哥如此倚重,定是有重要的安排。”
“老弟你是明白人,你说那些靖难遗孤好不容易逃过一劫,不好好活着,却暗地里谋划大逆不道之事,皇帝陛下能饶得了他们?说到这里,老哥要劝你两句,我看你对那位叶姑娘有点……嗯……可别假戏真做,到时候把你自己也牵连进去!”
林墨讪讪道:“路大哥说的是,不知小弟托大哥办的事……”
这时候,外面珠帘清响,两名女子款款走进来,路大友马上换作另一副嘴脸,对林墨说道:“今晚有美女相伴,我们只喝酒,不谈公务,来!”
两名女子分坐两人身旁,开始倒酒劝酒,路大友一手搂着美女,喝的不亦乐乎,这可苦了林墨,两只手也不敢乱动,明明是逛窑子来了,却好像自己是被人逛,个中滋味相当难受。
林墨这副囧样马上就被身边的姑娘看出来了,笑着问道:“公子可是第一次来燕春楼?”
面对这样的质疑,林墨怎好意思承认,只得岔开话题,说道:“两位姑娘陪好我大哥就行!”
雅间里觥筹交错,笑语欢声,门外却不合时宜地传来一阵喧哗声。
“几位公子,莺莺姑娘正在招待客人……”
“别人是客,我们就不是客了?”
“让开!我今天就要让莺莺姑娘陪酒!”
“哎呀,公子请留步,里面有贵客……”
“让开!”
紧接着,雅间的门被打开,一名身穿锦缎长衫的年强人拎着酒壶闯了进来,看到莺莺姑娘,马上眉毛舒展开来,摇摇晃晃地往里走。
老鸨子被人拦在门外,急得不知如何是好,这些客人她可是一个也惹不起,谁知道人家身后都是什么背景,万一得罪了哪位达官显贵,回头砸了你的燕春楼,也只能是打掉牙齿往肚子里咽。
“莺莺姑娘……咦?你是,你是那个……”
林墨也认出来了,这不是昨天吃烤鸭的时候被叶红梅揍过的那位张公子吗?
还真是有缘啊!
“张兄,别来无恙?”
老鸨子一看这情况,心中反倒稍稍安定了一些,马上又露出一副职业笑容,说道:“原来二位公子认识啊……”
张公子伸手指着林墨,纠结地说道:“你是昨天那个卖老婆的?”
林墨很郁闷,我什么时候卖老婆了?我们两口子那是打情骂俏,你是真不懂还是装傻?
路大友满脸诧异地问道:“贤弟啊,没想到你还挺会玩的!”
“路大哥,你就别跟着添乱了!”林墨解释道,“昨日我和娘子去吃饭,这小子上前搭讪,被我家娘子给揍了!”
一提到昨日之事,那名姓张的年轻人心有余悸地四下看了看,这才说道:“你家母老虎没在?”
林墨摇了摇头,带着戏谑的口气说道:“张兄是不是喝多了,你见过来这里喝酒,还要带上娘子的?”
“既然母老虎不在,你还嚣张什么?兄弟们,给我揍他,揍的他娘都不认识为止!”
此人昨天被叶红梅一出手就卸了胳膊,在众人跟前颜面尽失,此时恨不得将满肚子的怨气都撒在林墨身上。
老子也卸你一条胳膊,然你尝尝其中的滋味!
眼看就是一场混战,老鸨子吓得脸色大变,慌忙往外逃去,刚一离开,就听到雅间乒乒乓乓一阵打砸声,也不知砸坏了多少物件,心头犹如在滴血。
“还愣着做什么,快去报官啊,一会儿要出人命了!”
燕春楼的伙计赶忙去出去报官,老鸨子把几名护院召集过来,说道:“你们几个给我看住了,一会不管怎么样,砸坏了东西必须有人赔,否则不能出这个门!”
“杨妈妈,我听着好像没动静了?”
“你聋了?楼上这么大动静你听不到……咦?好像是没动静了!”
“要不……咱上去看看?”
老鸨子想了想,说道:“你们几个,跟我一起上去!”
几人护着老鸨子一起上楼来,发现雅间门大开着,四周一片安静。
走在最前面那名护院回身说道:“杨妈妈,你看……”
“你去!”
“啊?”
“去啊,废什么话?”
此人乍着胆子探头一看,只见雅间里原来的两名客人还在喝酒,莺莺和另一名女子缩在房间一角,再看地上,四个人趴在地上,不知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