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拖的越久,云柔柔的不安越发强烈。
她也管不得还在装病,焦急的在院子里踱来踱去。
若非香草拦着,她早就冲去前院一探究竟了!
“小姐,二公子准备妥当。”香草端来安神茶,宽慰道:“又有大夫人在,不会有事,您安心坐一会。”
“不对劲。”云柔柔接过茶碗,又放下,捂着心口道:“我总觉得不踏实,前几次有这个感觉,都是云晚意大获全胜!”
“夫人在呢。”香草压低声音,道:“再说了,还有侯爷,侯爷也不想大小姐风头太盛,总不是向着您的?”
云柔柔一脸担忧,想了想道:“过了这么久他们还没回来,事情指不定出现了什么转机。”
“你给我把斗篷拿来,我去前院看看。”
香草还在阻拦:“大夫人叮嘱过,您对外病着,不好出去吹风,还是在院子里等消息比较好,奴婢已经派人去前院了。”
“估计很快就能回来汇报,您且安心等等。”
话音才落下,院门被猛然推开,香草派去前厅打听消息的小婢子慌慌张张,口不择言道:“不好了,不好了!”
情绪刚回落些的云柔柔心猛地提起,惊声道:“怎么了?”
小婢子喘着气,磕磕巴巴将前院的事情说了一遍,末了道:“奴婢回来时,二少爷正被镇北王的侍卫押去衙门。”
“大夫人哭的撅过去没醒,老太君也是勃然大怒,一直在说家门不幸!”
云柔柔身形一晃,也差点昏倒。
怎么会这样!
怎么又是这样!
不是计划完美吗,又让云晚意赢了?!
还将云怀瑜牵连进去,这下,还有谁能帮她?
云柔柔又惊又怕又怒。
力不从心的感觉涌上,加上压在心中多时的不安,云柔柔脑袋阵阵昏厥传来。
“小姐。”香草小心翼翼的扶着她,建议道:“二少爷被带走,我们要不要赶去前面看看?”
云柔柔按着发疼的脑门,勉强稳住心神,怒道:“你没听婢子怎么说吗,云怀瑜被带走,是因为府上众人都想让我去当替罪羊!”
“他为了护着我承认是他做的,才被带走,我现在去前院,除了让大家责备,还有什么?”
“可二少爷……”香草犹豫着:“事关镇北王,该不会有问题吧?”
云柔柔深吸一口气,捏住斗篷的一角,道:“云怀瑜不管做错什么,总归是淮安侯府嫡出的儿子,淮安侯府不可能不管。”
“再说了,还有大哥呢,不会出事,现在要想的,是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香草没了主意,耷拉着脑袋不敢应声。
云柔柔看着她这幅样子就来气,使劲点着香草的脑门,恨声道:“也就雯一是当真为我好,出谋划策一样没落下。”
“再瞧你们几人,个个没用,看着我被云晚意欺负成这样!”
香草头低的更甚。
云柔柔火气上来,直接动手,拳打脚踢了一顿。
只是,她怎么也想不到,现在还不是最糟糕的情况。
前院,云怀瑜被押走后,众人各怀心思吃了一顿斋饭。
常景棣饭后就带着圆清大师离开了,他知道云晚意还要处理接下来的事,也没过多叮嘱。
本来这一趟,也就是为她撑腰来的。
苏锦背过气后在院子里没出来,二房生怕沾染此事,吃完饭也找借口溜了。
前厅只剩下云恒益,老太君,云怀瑾,云怀书,秦霜还有云晚意。
云恒益看着云晚意,脸色黑的比锅底还厉害,话更是充满责备:“你一句话的事,怎么就要闹成现在的局面?”
“二哥进了大牢,你这当妹妹的又落得什么好,就算你要成为镇北王妃,淮安侯府总归是你娘家。”
“眼看着娘家沾染是非,被外人议论,你很高兴?”
云晚意喝了一口茶,似笑非笑道:“侯爷,错不在我吧,你若是接着追究,我们不如翻个底朝天,把所有龌龊事翻开来说!”
“只怕到时候进大狱的,不止二少爷,还有别人吧!”
云恒益死死盯着她,越看,越觉得陌生。
他还记得云晚意回来那日,穿着洗的发白,打着补丁的粗布麻衣,周身还算干净整洁。
眼神怯懦,谨慎小意,不敢抬眼看,连手脚都无处安放,十足乡下没见过世面的丫头。
才短短一两个月过去,她不止眼神变了,性格变了,连气场都换若两人。
两人视线无声对峙,云恒益这个在朝堂多年的人,竟有些不敢直视她!
那双眼空灵幽深,仿佛一眼能看到人心底去!
“好了!”老太君声音带着疲惫,打断父女二人的僵持:“已经成了这样,总要想事情如何解决,还说这些有意义?”
“我出去找人。”云恒益狠狠瞪了云晚意一眼,收回眼神甩袖而去。
“祖母,您是不是也要怪我?”云晚意垂下眼眸,小声问道。
老太君叹了一声,还是拉起她的手:“事,的确是云怀瑜那混小子没做对,但你父亲说的也有几分道理。”
“总归是一家人,闹得太难堪,叫别人看的还是我们淮安侯府的笑话。”
说的不责怪,可话里,还是能听出不满。
“我也不想。”云晚意嘴角带着嘲弄,道:“他们不是一两次算计我,我不信侯爷没察觉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