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1章 两王相见

常景棣担心极了,守在榻前满是担忧。

算卜子给云晚意掖好被子,轻声对常景棣道:“王爷可方便,我们出去说话吧。”

常景棣微微点头的,低声叮嘱寒露好好照顾云晚意,跟着算卜子去了外边的院子。

还没开口,云怀瑾带着云怀书匆匆寻来。

昨晚,谷雨带人去把他们从淮安侯府,迎到了镇北王府暂时住着。

算卜子是做的常嬷嬷打扮,云怀瑾并未留意,也不认识,直奔常景棣跟前:“王爷,听说晚意不好,怎么样了?”

云怀书身子尚未彻底恢复,捂着心口跟在后面,不等常景棣回答,跟着道:“让我们去瞧瞧晚意吧!”

“晚意刚睡下。”常景棣挡在两人身前,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小点声,别打扰她。”

“她怎么样?”云怀瑾朝禁闭的门看了眼,焦急道:“我们才接到消息,不然早就来了,是我们这做哥哥的没用。”

“玉夫人手段厉害,不知道用了什么。”常景棣想了想,还是据实相告:“暂时没找到解决的法子。”

云怀瑾颓然后退一步。

他已经猜到了几分,时间还这么早,云晚意才起来又睡下了,足以见得严重。

况且云晚意的医术他们都见识过,她自己变成这样,不容乐观!

“我去找那玉夫人!”云怀书捂着心口,沉声道:“看她要怎么办,才能放过晚意!”

常景棣蹙着眉,给谷雨使了个眼色。

谷雨赶紧拦住云怀书:“云三少爷,您可歇歇吧,自个儿身子都没好利索,再有个好歹,还不得王妃操心?”

云怀书脸一红,梗着脖子道:“反正我已经这样了,如果能换回晚意的解药,我甘愿去死!”

“死的确简单。”常景棣心中不耐,脱口而出道:“云怀瑜死在玉夫人手下,血都被放空了。”

“你去也是一个结果,阻挡不得玉夫人的计划!”

“什么?”云怀瑾眼睛猛然瞪大:“怀瑜死了?!”

云怀书也是一脸震惊。

他们以及淮安侯府老太君,包括云恒益,都以为云怀瑜是躲起来了。

“你们还不知道?”常景棣担心说话声音大,打扰云晚意,引着几人去了院中的八角亭,道:“玉夫人亲口所说。”

“怪不得云柔柔死后,我们的人怎么也找不到怀瑜。”云怀瑾深吸一口气,面上说悲也悲,却又在情理中:

“怀瑜为了云柔柔那蛇蝎女子,和家里断绝关系,几番针对晚意,有这个下场也是咎由自取。”

“只是,玉夫人都杀了怀瑜了,非要对付晚意做什么?”

常景棣神色复杂,看了看云怀书,又看了向云怀瑾:“你们兄妹几人的身份,自个儿清楚吗?”

云怀瑾犹豫了一瞬,轻轻点头。

“百里氏血脉,能复活死去的百里氏太子。”常景棣眯着眼,道:“昨儿紧急把你们接过来,也是因为晚意想到这一层。”

“玉夫人抓她不成,定会打你们的主意。”

云怀书紧蹙着眉,一脸的不解:“什么复活,还有劳什子百里氏太子,都死了多久了,这不是纯纯瞎说吗?”

云怀瑾也沉声道:“无端邪术,也就歪门邪道会相信,平白草菅人命!”

他们没见过尘赣县木楼中的血池,不相信也正常。

常景棣无意多解释,只道:“你们安心呆在镇北王府就是,玉夫人手段再厉害,也不能伸到王府中来。”

“可。”云怀瑾顿了顿,低声道:“六皇子那边……”

“六皇子有本王帮忙。”常景棣顿了顿,又道:“晚意需要静养,今日后,你们也别来打扰。”

“她若好转,定会见你们的。”

云怀书不情不愿,云怀瑾应道:“是,我们等晚意好转了再来就是。”

送走他们两人,常景棣重新看向算卜子:“师父刚才打算说什么?”

算卜子没有立刻回答,视线朝两人离去的方向看着,轻叹道:“这一回,云家总算有人真心待晚意了。”

“后知后觉的真心,能值几个钱?”常景棣冷嗤一声。

哪怕云晚意能原谅,他都不能。

想到云晚意刚回来时在淮安侯府的处境,常景棣都觉得心痛不已。

而且他总觉得,若非云晚意几次出手帮了云怀书和云怀瑾,他们未必对晚意,未必有现在的心!

“王爷,有时候放下,未必不是好事。”算卜子意味深长的说完,又回到了最初的话题:“我请王爷出来,自然是为了晚意的身子。”

“晚意身子并没有表面上看着好,她性子倔强又好强,非要和玉夫人耗个高低,心性儿在,身子只怕遭不住。”

常景棣想到云晚意的憔悴,沉声道:“师父的意思,我们背着她去找玉夫人?”

“对。”算卜子想了想,道:“王爷身份贵重,让我去出这个面。”

“不,晚意在乎师父,若知道我让您冒险,她必然生气。”常景棣垂眸凝神,稍微思索,道。

“我先派人用假的解药试探玉夫人,如若不行,再重新抉择。”

算卜子还要再反驳,常景棣不由分说道:“晚意的身子,只有您能照看了。”

“玉夫人是个心狠的,若您去有个三长两短,晚意该如何?”

算卜子拗不过,只能叹道:“那就先依王爷的,还有,我昨晚仔细翻阅过古籍,那血池秘术极有可能是真的。”

“要想复活百里氏的太子,除了百里氏的血供养之外,还需要一个关键,便是在七星连月之夜,阵法才会正是启动。”

“下一次七星连月是一个月后,也就是大旱将之之时。”

常景棣蹙了蹙眉:“师父您的意思,大旱和血池秘术有关?”

“不一定有关。”算卜子伸手掐算,道:“乾坤有变,后事难料,多做准备总是好的。”

常景棣若有所思的从后院离开。

他心中有事,没有留意到他身后,算卜子仰天无声长叹着:命运不可更改。

且她神色中尽是无可奈何之下的痛楚。

她尽力了,可惜,真的无法对抗天命!

常景棣派的人还未出镇北王府,门口小厮再一次通传。

端王张赫,再度求见。

“这张赫,是狗皮膏药吗?”大寒通传后,嘀咕道:“一次拒绝还不明显啊,非要上赶着找茬。”

“王爷,属下还是按照之前的说辞,给他拒了?”

常景棣捏着手中的檀木珠子,冷笑道:“既然这么有诚意,不见上一见,倒是对不起他的执着了。”

“把人宣进前厅等着,你继续把东西送去玉夫人那边。”

张赫没想到这一次求见如此顺利。

秦风跟在身边推着轮椅,低声叮嘱道:“镇北王少年得志,身中剧毒还能在太后和皇上眼皮子底下保住这一命,王爷切莫轻敌。”

“敌?”张赫无所谓的笑了笑,拍了拍轮椅的扶手,道:“你难道没听过,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吗?”

越说,张赫的脸色越沉:“狗皇帝不仁,卸磨杀驴,我们这些良将在战场上用血肉拼搏,出生入死。”

“可一旦成功呢,皇上就开始想着法把我们这些人除了,从皇上登基到现在,尚且健全的,就剩下苏震天一人了吧?”

“可笑至极,本王就不信,镇北王当真心中没有愤怒,当真对那些个腌臜事一无所知,毫无怨气!”

秦风还要再说,镇北王府的大门已经打开。

秦风只好选择闭嘴。

“端王爷,咱们王爷身子尚未完全恢复,走过来需要一定的时间。”谷雨将人引到前厅,道:“还请您稍后。”

“没事,是本王叨扰。”张赫端着一张人畜无害的温润笑意,道。

谷雨讪讪一笑,吩咐小厮们招待,他则是回身去接常景棣。

刚转身,谷雨就做了个鬼脸。

这端王,和曾经的三皇子不是一样一样的吗?

端着一张笑脸,看上去温和仁善,干的不是人事,就会给王爷找麻烦!

没走几步,就遇到了常景棣。

“你这是什么表情?”常景棣看到谷雨龇牙咧嘴,狐疑道:“那端王很吓人?”

“不是。”谷雨老老实实跟在常景棣身后:“他那幅老狐狸样儿,实在和三皇子太像了,笑面虎笑面虎,说得就是这种人。”

“看破不说破。”常景棣顿了顿,道:“本王去会一会他。”

张赫在前厅等着,远远看到常景棣过来,开口道:“对镇北王的威名早有耳闻,没成想还是低估了。”

“如此玉树临风,眉目间和绝色的帝妃娘娘真相似!”

常景棣缓步走近,恍如没听懂他的弦外之音,道:“早闻端王大名,如今见到,却是和本王想象中一样。”

“一样什么?”张赫脸色微微一变,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双手括在空档的长袍上:“是指我这瘸腿吗?”

“那可不是。”常景棣没继续往下,只往谷雨道:“什么眼神,端王在此,为何不用上好的龙井?”

“属下这就命人去换。”谷雨赶紧俯身,道。

“别这么客气,本王前来,主要是看望你。”张赫抬手叫住谷雨,道:“茶水么,喝什么都一样。”

“既然端王这么说,那就不折腾了。”常景棣给大寒使了个眼色,道:“叫人去准备酒菜。”

“端王跋涉多时,尚未见到皇上,却来看了本王,实在令人感动。”

“镇北王客气。”端王顿了顿,顺着常景棣的话往下,继续道:“本王听闻皇上龙体抱漾,紧着就从云州动手了。”

“紧赶慢赶的,来了上城几日还是没能见到皇上,镇北王久居上城,又在太后膝下长大,时常进宫,该知晓皇上的病情吧?”

常景棣似笑非笑,眼眸微抬,和他四目相对:“端王这问题,本王也难以回答。”

“实不相瞒,皇上抱漾,本王也没法去勤政殿探望,一切都是太后娘娘做主。”

“连你都不能去看,皇上的龙体很严重吗?”张赫一脸的担忧,道:“太医院的人要真没把握,本王随性的人里头,有个云州出名的大夫,要不让他试试?”

“端王有这份心,得去太后娘娘跟前陈情。”常景棣没接招,打着太极道:“本王做不了任何决定。”

“也是。”端王似乎没听懂他的话,话锋一转道:“今儿怎么没看到伶牙俐齿的镇北王妃?”

“本王的王妃身子抱漾,遭了风寒,暂时不方便见人。”常景棣顿了顿,沉声道:“端王来,不仅是为了看本王才对。”

“本王很是好奇,端王之前来时,说手头有本王感兴趣的秘密,试问,这秘密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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