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6章 出谋划策

云家老太太和云鼎天都豁出老脸,双双跪在国公府门口。

虽然出了太阳,但冬日的早晨哪有暖和的时候,哈气成雾。

两个老人跪了没一会,全都颤抖着,显得狼狈至极。

周围的人被这一幕吸引过来,疑惑之余,也在不断议论猜测着:

“这是不是云家的老太太?”

“旁边不就停着云家的马车,瞧这年岁,肯定是了。”

“这几日传的女英雄就是这位老人家了吧,怎么跪在国公府门口?”

“哎哟,你还不知道吧,云家的小子把人家国公府的大少爷给打了。”

“那不是小辈间的矛盾,云老太太这么大年岁,跪在这冬日里怎么遭得住?”

“据说徐大公子也没伤出个什么样儿,也就国公府小题大做,把人家云家的公子给关起来了!”

“唉,云老太太对咱们北荣可是有天大贡献的,肯定也明事理,这把年纪岂能跪着,便是去皇上跟前,也得看座吧?!”

“徐国公素日最是讲究,这么这么半天,府门还不开?”

“www.youxs.org,怎么能波及长辈呢,国公府这一次不像话了。”

“……”

云老太太听着那些个议论,嘴角微微扬起,看了眼跪在她身边的云鼎天,低声道:“我说的没错吧?”

“还得是您呐。”云鼎天在两人看得见的角度,比了个大拇指,赞道。

原先,他们的计划是等云晚意给徐俞明看完后再做决定。

可思来想去,云晚意和他们关系不好,年三十才因为婢子闹翻了,她能指望的余地不大。

云耀祖已经被关了一天一夜,等不下去了。

云老太太想了这个法子,以她的名声来逼迫徐国公府让步。

她早就打听清楚了,徐国公府一家子最注重名声,断不会当众闹得太过难堪。

果然见效了!

两人正在窃喜,国公府的大门缓缓打开,徐辽和夫人相互搀扶着而出。

议论着的百姓看到这一幕戛然而止——倒不是别的,徐二爷和徐二夫人的模样实在是太过可怜了。

虽是锦衣加身,可短短一夜间,刚满四十的徐二夫人两鬓全白,面上不施粉黛,双唇发青,憔悴的厉害。

徐二爷也好不到哪儿去,眼袋深深垂着,配着那两团乌青,颇为老态,他的头发也白了不少,双眉间蹙成了川字。

看两人的样子,也能想到徐大公子的伤势,只怕不轻!

云老太太和云鼎天以前没见过这俩人,自然没看出什么。

云老太太更是调整好表情,带着哭腔道:“我云氏子弟小打小闹,唐突了国公府公子,我老婆子替他陪个不是。”

“只求国公府的人看在我们云家的面子上,让我们看看孩子如何了,总被你们囚着也不算个事啊!”

云鼎天紧跟着道:“是我教子无方,你们国公府要罚,连我一并罚了,别为难小孩子!”

云鼎天一边说,一边祈祷徐家的人暴怒,最好是失态,让舆论彻底向着他们!

可徐辽夫妻,并没有和云鼎天预想的那般。

徐辽声音沙哑干涩,缓缓开口,平静中隐约带着些怒意:“我儿本该拿笔的双手被砸的血肉模糊,还被油锅烫伤。”

“他躺在床上动弹不得,命悬一线,便是你们口中的小打小闹,那好,我也给你们跪下了,只求你们看在同为父母的份上,给我儿一个交代!”

徐辽毫不犹豫,对着云老太太跪下。

徐二夫人肉眼可见的愤怒,气的浑身颤抖,带着哭腔道:“昨儿整晚,我都在求菩萨保佑我儿命大,可在你们云家眼中不值一提。”

“出事到现在一天一夜,只派了小厮上门打探,连歉意都不曾有,今日哪里有脸跪在门口请求?!”

“夫人!”徐辽拔高声音,劝道:“云老太太当年为北荣做出过贡献,岂是你我能质疑的。”

“就算儿子命不保夕,也不可无理!”

“儿子都要死了,我还管这么多?”徐二夫人哭的不能自己,顾不得形象和面子,大有豁出去的架势。

“你们仗势欺人,仗着老太太功劳在身,妄图以下跪和舆论相逼,好把伤我儿子的孽账带走,休想!”

“除非我死,从我这尸身上跨过去,否则就算戳破天,我也不可能让你们如愿!”

“夫人!”徐辽又呵斥了一声,堂堂七尺男子,四十来岁的年纪,竟也当众流泪,哽咽道:“别折了面子。”

徐二夫人却是做了个不依不饶的姿势,痛声呵道:“我就这么一个儿子,被人无缘无故打的惨不忍睹,即将死去。”

“我这当娘的要面子何用,不如云家派个人,也把我给打死,省的废话了。”

徐辽不再相劝,和云老太太几人对着跪下,垂着脑袋看不清表情,只能看到他脸上的泪砸下。

围观的人,越来越觉得这一幕无比心酸。

云老太太和云鼎天对视一眼,两人都被这架势给整蒙了。

而其他人的议论声,陡然变了风向: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是说徐公子伤得不要紧吗,怎么瞧徐二爷和夫人的架势,似乎问题很严重?”

“不知道啊,刚才听云家老太太和这老头儿说起,是孩子之间的小打小闹,想想应该问题不大吧?”

“什么问题不大,我昨儿就在那家酒楼中,云家的公子把人家国公府的公子打了个半死,抬出来的鲜血淋漓。”

“我也听说昨晚国公府闹了整日,请遍了城中的大夫,还叫了不少太医上门,想来伤势必定严重。”

“可云家老太太和老头说的,又是怎么回事?”

“我看呐,别不是仗着自己的名声,逼迫人家国公府退步吧?”

“啊,这要是这样,可就龌龊了!”

“……”

那些议论便是如此,每个人又每个人的想法,瞬息万变。

前一刻,议论声还能成为云家的助力,后一瞬,议论变如架在炉子上的火,把人烤的毛焦火辣,进退不得。

老太太听着那些转了话锋的言语,深吸一口气,憋出眼泪,道:“这位便是徐二爷吧,我们云家是带着诚意而来。”

“我们耀祖不小心伤了你们的公子,我们云家赔,不管是看诊的银子还是其他补品之类,要多少有多少。”

“只求你们看在孩子还小的份上,别伤害他!”

徐辽抬起眼眸,憔悴的面上带着薄薄一层怒意。

还没开口,徐二夫人呸了一声:“我国公府百年清流,岂是银子能收买的?”

“按照你们的混蛋逻辑,我把云家那纨绔打的和我儿子一样,再给你们赔钱,你们愿意吗?”

“这。”云老太太一顿,三角眼下压,明显带着不满:“我们跪也跪了,歉也道了,夫人总要讲些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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