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女她只想回家》全本免费阅读
任卿裕快步走到春晓身前,又忽觉不妥,板着脸回来,不知从何处抽出一根三寸短绳,塞进春晓手中,自己则抓着另一头:“夜间山中行进困难,你若走丢,我不知要如何向陛下交代。”
春晓本想问这绳子有没有长一点的,能捆在自己手腕上,她懒得牵。又或者说这绳子为何偏偏是红色的,可又是雪时夫人哪回赠送的生辰礼……
春晓下意识摸了摸袖中的芸芸令,还在。
这小将军身上稀罕物件还不少,弄丢一件可得多心痛啊。春晓暗想道。
天刚蒙蒙亮,任卿裕和春晓便到了约定时所说的山脚处。春晓手中酸痛,几乎是在看见人影时便放开了短绳。
“晏晏,你去哪……”
春晓脚下一轻,额头险些磕在大石之上,幸好晏如昼及时搀扶,才幸免于难。
“主人,奴……”晏如昼颔首。
任卿裕从他手中接过春晓,听见她微弱的呼吸声,打断了晏如昼的话:“无事,她累了。我亲自将人送回楚府,你去营中叫盛烟岚过来。你的事往后再提。”
晏如昼余光扫见那赤色短绳,心下震惊,嘴上却应答道:“是,主人。”
日头正盛,春晓猛然睁开双眼,从床上坐了起来。她微微偏过头,对上了盛烟岚那双担忧的眼。
盛烟岚坐在床边,关切道:“姐姐睡了十个时辰,现下感觉如何了?身子可有不适?”
“啊?我睡了十个时辰?”春晓哑着嗓子开口,不可置信道。
盛烟岚立即起身倒了水:“是啊。不染山一行,姐姐病倒了,晏如昼与那些亲随却好似无事。只不过任将军的情况也没好到哪里去,此刻也缠绵床榻,病状未知呢。”
“青鱼也是强弩之末吗?”春晓揉了揉太阳穴,“不过这不染山真是对我十分不友好,我下回打死也不去了。”
“姐姐当日真是太过冲动。任将军再怎么说也是有备而来,你何苦亲自前去?”
春晓摇头:“情况危机,我又如何拒绝。况且晏晏背后便是雪时夫人,此行倒也算她欠我一个人情。”
“什么?她自己为何不出面?”
“那是东尘的请求,她心中早已把东尘当成自己儿媳。不好得罪。”
“不好说,雪时夫人可是陛下的人。她的意思也许就是陛下的意思,怕也是意图不轨……”盛烟岚抿了抿唇,“我怀疑姐姐此行是为他人做了嫁衣。”
春晓蹙眉:“为他人做嫁衣,什么意思?”
“姐姐可知昨日此时,东尘郡主被召入宫中,不知陛下与她说了什么。只知东尘从大殿出来后便神色不悦,回到使者府后大发了一通脾气,摔了不少东西呢。”
“北乾人脾性向来如此。”
“这倒无妨。可姐姐知道,这东尘郡主已经在命人收拾行囊,似乎不久后就将离开云泽了。”
春晓微微皱眉:“烟岚的意思是,也许不染山之行,与东尘郡主的离开脱不开关系?”
“这也只是我的猜测。具体如何,姐姐不如去问任将军。姐姐知道的,任家是陛下心腹。”
他会……告诉我吗?春晓移开目光,心下犹豫。
盛烟岚握住春晓的双手:“姐姐何故烦扰?再如何设局,姐姐救了他,也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任府。
“圣女身子可好些了?快坐。”雪时夫人热情,一时叫春晓有些不惯。
春晓左右看看:“还没完全利索,只不过心中有些疑问,想问过任将军,所以才如此匆忙。夫人不会怪罪吧?”
“犬子在房中休憩。来人,带天渊圣女过去。”
“夫人客气了。”春晓微微一笑,跟着那奴仆走了。
春晓看着那奴仆眼生,问道:“晏晏呢?”
“晏前辈被主人关了禁闭,圣女一时半会怕是见不着他。”
“关了禁闭?怎会如此?”
“奴不知。不过,夫人说主人情况凶险,除医师以外不允任何人探望,连东尘郡主都被拒之门外呢。”
“是吗……”
“圣女,此处便是主人的屋舍。奴先告退了。”
弯弯绕绕,春晓又来到了青鱼的小阁楼。
犹然记得上回来此的记忆,不是做了重辣酸菜鱼惹的他涕泗横流、就是偷看他花名册窃他情报……
似乎都不怎么愉快。
春晓敲了敲自己的头:胡思乱想什么呢?
她抬手叩门:“……青鱼?任将军?任卿裕?”
无人应答。
她“吱呀”一声推开木门,阁内空无一人。
春晓在屋内走了一圈,正感到疑惑,却忽觉室内温度逐渐升高,燥得她身上出了一层薄汗。
“哪来的水汽?”
春晓往楼上走去。
青黛屏风后,木质浴桶中若隐若现的人影一动不动。
死了?
她正要叫人,却见那赤丨裸人影猛然起身,挺直的背脊毫无预料的撞进她的视线。
春晓一时愣了神。
什么运气?竟叫她三天内占了任卿裕两回便宜。
虽在不染山山洞时春晓便直面过一回,可那时毕竟脑袋糊涂,连说了什么、做了什么都是毫无意识!
可是……不是缠绵病榻吗?不是情况凶险吗?
他在干什么?
似乎是取了皂角。
那还好,应当还要沐浴许久呢。春晓安慰自己。
她僵直着转动身体,却听“啪嗒”一声,什么物件挪动了位置。
老天有眼,她仔细行事,绝对没有碰到任何东西!
春晓崩溃的闭上双眼。只听木头被胡乱碰撞几下,那人的声音便忽地近在咫尺:
“你怎么来了?”
任卿裕言语之间的慌张明显的快要溢出来了。
春晓情况也没好到哪里去,她被水汽糊的浑身难受,正要开口说些什么,却被一只宽大的手掌捂住了双眸:
“别睁眼!”
她用力点点头,那人才松了口气,将手缓缓松开。
春晓身侧,衣衫摩挲声被无限放大。
“——滴答。”
一滴带着蒸汽的水珠,不知从何处,恰巧滴落在春晓鼻尖:
带着清甜的芙蕖香气。
要命。
她跌跌撞撞的下了楼,落荒而逃。
翌日一早,盛烟岚晨起梳洗过后,正在床边喂着兔子,宣郎便过来告知:任将军有要事,已在帐外等候。
盛烟岚掀开帘子,稀里糊涂地听任卿裕说了一大堆,双眼逐渐张大:“什么?姐姐病又重了几分,要我去看看?”
任卿裕面色僵硬;“嗯,她病了。”
不知为何,盛烟岚总觉得任卿裕今日的目光似乎有些奇怪,刚来时看地面、盛烟岚说话了便又望天。
盛烟岚心道:将军这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她开口问道:“将军叫人去看过了吗?”
“没有,你去看,看完告诉我。”
“啊?那姐姐……”盛烟岚迟疑道。
“速去速回,下午营里还有要事交代于你。”
盛烟岚放下手里的兔子,火急火燎地跑走了。
待盛烟岚火急火燎跑回来时,任卿裕恰好在营外与宣郎交谈。
“回将军,我去时姐姐还未醒,说是昨夜里失眠,不过身子已经好许多了,叫将军无需担忧。”
任卿裕道了声谢,叮嘱盛烟岚今日事务后便入了营中。
盛烟岚一拍宣郎的肩:“宣郎,方才你和将军说些什么呢?”
“与我探讨东尘郡主回国之事,顺便等盛姑娘回来。郡主不是还有几日便要启程回北乾了吗?你瞧将军这眼下发青,定然是昨夜忙活此事,一夜不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