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疾驰在去往沈家老宅的山路上，山路被修的很好，一点也不颠簸。
莫然半靠在椅背上，偏着头看着窗外的风景发呆。
沈知循坐在她身旁，总觉得今天的莫然心事很重。
“你有心事。”
“女人的一点小心思罢了。”
莫然扭过头来，看见沈知循那张帅气的脸，陷入了沉思。
代真说的话挺对的，其实就这样也挺好的，沈知循帅，又有钱。
就算他把自己当替身，只要他对自己好，莫然应该也没什么所谓。
可是莫然还是觉得，如果没有发生这件事，她会更加快乐一点。
毕竟没人愿意做别人的替身。
越想心里越堵，莫然收回视线，把车窗玻璃按下来一些。
“你在害怕吗？”
沈知循握住他的手，从去她家接她的那一刻起，她就有些不对劲。
“是不是怕我奶奶会为难你？你放心，有我在，她不会对你怎么样。”
沈知循的手很热，暖乎乎的。
莫然的手很冷，冰凉冰凉。
“你的手怎么这么冷？”
她今天穿了一件紫色西装外套，里面只穿了一件吊带碎花裙子，大腿露在外面，是有点冷。
不过要来见沈娴，她多多少少也要穿的淑女一些。
“的确有点冷。”
莫然故意这么说，以为他会把衣服脱下来给她披上，可是他只是倾过身子，把车窗给关上了。
“冷就不要吹风了，感冒就不好了。”
莫然有点失落，记得以前谈恋爱的时候，只要她说冷，温宇都会立刻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身上。
或者握住她的小手，放在掌心里呵气。
虽然后来他还是背叛了自己，但是他的行为，还是给莫然留下了难以磨灭的记忆。
毕竟在遇见沈知循之前，温宇是她暗无天日的生活里，唯一的光亮。
只是这束光，后来也熄灭了。
沈家老宅，段碧芊端坐在沙发上，眼睛红肿着。
沈娴让刘妈给她倒了杯茶，“怎么？又哭过了？还是因为知循的事情？”
段碧芊摇摇头，眼角还带着泪珠。
“没什么奶奶，我只是眼睛不舒服而已。”
“奶奶不喜欢别人骗我，你应该清楚。”
沈娴蹙眉，脸色已经不太好。
“奶奶，知循差点废了我弟弟的手。”
她抬起头，那张湿漉漉的眼睛开始流泪。
“什么时候的事情？”沈娴倒是没有多惊讶，她更想知道的是沈知循为了谁这么做。
段碧芊嗅了嗅鼻子，“就这几天的事情，不过也是我弟弟做的不对，是他先伤害了莫然，所以知循才惩罚他的。”
“又是为了那个女人。”
意料之中的事情，沈娴没有太生气，只是沉声道：“你弟弟明知道知循在乎那个女人，还一次又一次的挑战他，是该受点苦。”
“是的，我弟弟太不应该了，我们家把他宠坏了。”段碧芊抽了几张纸巾，擦了擦眼泪，“只是他也是为了我，他一向心疼我，所以才这么做。”
“行了，别哭了。”沈娴瞥了她一眼，脸色不是很好，“碧芊，你有时候也该反省一下自己，知循不喜欢哭哭啼啼的女人，我也不喜欢。说实话，如果不是因为莫然的身份，配不上我们沈家，我还是挺欣赏她的。”
“奶奶？”
这番话是段碧芊没想到的，她愣了愣，眼底的泪水生生的给逼了回去。
“遇到事情，我们就解决，哭有什么用？男人爱一个女人的时候，你哭的才有价值。他不爱你，你就算把眼泪哭干了，也毫无用处。”
“是，奶奶您说的是。”
段碧芊仰起头，笑的有些难过，“不过，我想我没有办法做您的孙媳妇了。”
“你这就要放弃了？”
沈娴冷笑一声，“枉费我一番心思啊。”
“不是，是知循他逼我，说只有我答应他不结婚，他才会放过我弟弟，我答应他了。”
段碧芊努力保持平静，可是她还是没忍住，又哭了。
“奶奶，对不起，为了救我弟弟，我实在是没办法。”
“我知道了。”
沈娴见她没法平复心情，叹了口气，“你去处理一下，哭的这么难看，待会儿知循来了，不好看。”
“好。”段碧芊起身离开了。
刘妈走过来，替沈娴添茶。
“老夫人，段小姐真的挺可怜的，她这么善良，少爷怎么就不喜欢她呢？”
“善良？”
沈娴笑着摇摇头，端起茶盏抿了一口，“生活在段家那样的家庭里，又怎么会善良？”
不过她当初看中她，也不是因为她善良。
“老夫人的意思是——”刘妈没搞懂，“但是少爷的确挺过分的，用人家弟弟的手来威胁段小姐不要跟他结婚，不像他的作风啊。”
“你也觉得？”沈娴放下茶杯，“连你都看得出来，她却以为我看不出来。”
“您是说，她在冤枉小少爷？”
“时间差不多了，他们也该到了。”
沈娴没有回答，而是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
该解决的事情，还是要解决。
纵然段碧芊再不济，也是她选中的人。
该帮的，她还是会帮。
片刻功夫，车子就到了山顶。
莫然跟着沈知循下了车，下车后沈知循松开了她的手。
他们一前一后的进了客厅。
刚走进去，莫然就看见了坐在沙发上，陪沈娴饮茶的段碧芊。
再次看见她出现在这里，莫然原本的困惑，也算是少了一些。
本来一直在想今天沈娴叫自己来到底想干什么。
但是现在她多多少少也猜到了一些，无非就是，劝她离开沈知循之类的话。
“你怎么会在这里？”
沈知循看着段碧芊，满脸冷漠。
“奶奶喊我来吃饭，我就来了。”
再次看见沈知循，段碧芊的态度有了些变化。
以前的她，会想尽各种方法，贴在沈知循身边。
可是现在，却保持着距离，表现的很平静。
沈娴让她学学莫然，她也该下点功夫学一下。
“是我喊她来的。”沈娴抬眸，没有半点弯弯绕绕，直言不讳：“知循，你以为你把那五千万还给了我，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吗？”
她的目光又落在了莫然身上，说话的语气带着些讽刺。
“莫小姐的如意算盘打的挺好的，这边拿了我的钱，答应我离开天马，那边又哄我孙子还钱给我。最后你白白拿了我们沈家五千万，莫然，这桩生意，你赚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