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过往

考核场广播站宣布:本次考核人数300,每50人为一组,每100人为一连,考核场分为三座城,a城,b城,c城;每人拥有5颗子弹机会,一旦越过考核场边界系统立即淘汰,禁止因一人原因而中止考核,不同城队员不可交流,不可有私下交易与矛盾,违者将追究相关惩罚,考核成绩减少……

距离考核时间还剩最后十分钟,孩子们开始分散,去各自的城里。分到b城的大概都是同班,其中一个分到a城的孩子偷偷溜到b城,来放风来了:”兄弟们!快来听听我发现了什么!咱b城的人按照旧地球的说法都是黄种人,a城有一半是白种人!说的是英语。”

孩子群开始叽叽喳喳喧闹起来,有的想去别的城。“我们历史课学过!旧地球20世纪多的时候有战役,可能是外籍人。”孩子们闹起来了。

艾解坐在孩子群中,深橙色的头发有些显眼,被溜来的那个孩子看到了:“差不多像艾解的样子!头发不是黑色的!话说你也是外籍人吧,但是你也有有点像内籍的。”

那家伙反抗道:“半外籍半内籍的好吧,我也不会说什么英语。”

“喂!a城的那个!跑b城来干嘛!快开始了!”监考在广播室内批评道,通过监视屏看到他还老实地蹲在那些孩子面前,聊得热火朝天。

考核开始。

每城的5个孩子脱离队伍,往城的控制中心奔去,他们属于指挥部的。那楼房不高,跑得最快的孩子来到顶楼熟练地寻找电流网开关,拉杆一拉,整个楼层亮起光,半空中悬浮着当前战况:“跑得还挺快嘛!来活儿啦!”连接通话系统,关闭麦克风打开扬声器。

控制中心的孩子们连接好各连长通话,开启麦克风与他们交流:“这里是控制中心,目前战况稳定,请汇报当前部队所在和分布情况。”

一连连长瞄准了c城的一个掉队敌人,经过扫射才回答:“一连连长,本人所在地点bc城交界处,正在往c城市走,部队分别分布在b城火力炮和b城边界,播报完毕。”

“啊,收到——”

人工智能突然启动,没有按任何按键自动苏醒,机械臂抬起来,掌心对准他们投放广播室的录音:“态度认真点!考核成绩减少自己看着办!”来自监考和教授的死亡话语,不用想就知道考核成绩减少的后果。

钟希黎被分到a城,目前a城的战况超前,已经分了两批队伍进入c城和b城,连长是军事世家出生,性格直率,做事很干脆利落——开局十分钟队伍已经来到了a城边界,分了20人守在a城,其余的80人分别绕圈进入b城和c城。自己被分到a城守着,只能听见自己人的脚步声,的确是挺无聊。

“哎,你看我这防弹服是不是有点劣质?”钟希黎拍拍防弹服,身前大部分都有些松动,并且出现明显的裂缝。防弹服都是由每个人的体重和体型来分配的,不可能会撑开。

怀里揣着步枪的孩子凑过去看,还上手摸了摸,一眼辨识出材质真假:“你这个防弹服有点旧了……可能长期没修整导致的,子弹很容易穿破你这破衣服,五枪过去你撑得过来吗?”

可是监考和教练说过,不能因为自己一个人的原因而终止考核,况且现在考核还不到一个小时。这是原则性的问题,不能违规,钟希黎抬了抬手中的枪,说道:“大人们也说不能退出啊!我也不能因为一个人而耽误你们,算了就这样吧!死也死不了。”

孩子们彼此已经混熟,有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的这种说法。“找死啊你!什么叫死也死不了,即使没有射中心脏你也会没的!失血过多啊大哥!这样吧,我跟连长说一声?”没等他拦住去路,那个孩子已经一个箭步冲到前面,寻找连长的去处。

钟希黎叫道:“不用不用!我小心点就好了,你就别作死去找了,连长那性子你也知道,就知道在人多的地方,哎,有脚步声,在你正前方!”

“b城的人那么快闯进来吗?”那个孩子迅速卧倒,滚到刚才的走廊过道,回头一看,栏杆扶手上已经有几处被子弹打过的痕迹。他推着钟希黎奔进房间,借势躲过子弹袭击。

然而那并不是脚步声,有点像螺旋桨急速旋转的声音。螺旋桨,那必定是直升机,不过现在没有教驾驶直升机,监考的也不会没经过教授允许私自驾驶它。那个孩子进入房间后听到动静,强烈的好奇心驱使他去查看,蓝皮直升机映入眼帘:“那是什么啊?有点像……有点像教授说的几个世纪前的直升机!钟希黎你看像不像!”

可能因为没有来过几个世纪前的世界,他并不知道危险,钟希黎把信号枪丢给他:“危险啊!快发射信号,这不是教授和监考的东西,考核场也没有。”

他迈出房间,枪指着天空,只听“砰”的一声枪响,红色的烟花从子弹口发射出,绽放在蔚蓝色的天空。好看归好看,晚上放更好看,这时候就不适合放了,被直升机的驾驶员们发现,全体警惕。两个人从直升机两侧冒出头来,拿出一把枪对准扫射,枪的威力还挺大,震得他们往后绊了一跤。

那几颗子弹极快地向两人飞去,不,这好像不是普通机关枪、冲锋枪的子弹,个头都比它们大。“快撤,别愣着!那好像是巴雷特!威力能把你崩死!”不过也来不及了,它的下坠速度又快又准。一瞬间,完整的房屋被炸成废墟,准备逃离的孩子被震飞。

钟希黎身后的孩子没能跟上他的步伐,一只腿当场被炸毁,血液四射,大腿根以下的部分都消失在硝烟之中。他痛苦地呻吟起来,双手拽着逃命的钟希黎,抓住唯一的希望:“钟希黎救救我!我的腿没了,好痛……救救我啊!救命!看在我比你小的份上吧!黎哥求求你了。”

“你不就比我小半个月吗?”钟希黎很无奈,抬头看直升机炸毁了那座小屋,以极快的速度飞向a城各个角落,估计会飞到别的城。螺旋桨飞速旋转声并没有减小,反而在湛蓝色的天空上闪现几架崭新的运输飞机,情况不妙啊。

直升机与运输飞机的由来——另一个空间的2022年,地方星际圈所派来,人类没来得及反应,地方市区的军事场被破坏,用仅剩的武器和战斗力对抗,国外纷纷向国内求助增援。敌方海上,陆地,空中都隐藏着增援部队,也许是空间隧道遭敌方破坏扭曲,未进入主战场的来到另个空间,便以为是人类备用的安全区。

“报告总部,这里似乎是人类军事演练厅,我们发现了多栋小型房屋,以及类似于军事基地的武器库,是否确认打击?”运输飞机的性能比直升机好多了,速度快,瞄准目标准确,技术一流。

总部那边快速确认,命令不可违反,驾驶员熟练地操控机航,导弹从运输飞机下侧抬出,瞄准奔跑的小身影——

爆炸声震耳欲聋,声音刺耳,给人带来幻觉。

这?

是在哪里?

我的家?

爆炸声经过漫长的分解,震耳欲聋的响声逐渐消散,耳边只有细微的风声。眼前不再是爆炸留下的残骸,化为风铃,花盆,沙发,茶几上摆着水果,零食和瓜子,黑屏的电视机……还有扫地的年轻男子,浇花的年轻女子。

这分明是家的身影,拥有家的温馨感,挺久没有看到这幅场景了,还真不太习惯。

在外面浇花的女子拎着一盆植物走进来,低着头看着钟希黎:“老二,帮忙剪一下这些枯了的叶子,这盆的花期快到了。”这一句应该是在叫自己,意识还愣在原地,腿脚和手已经开始动起来了,蹦蹦跳跳地跑到电视旁边的柜台,踮踮脚伸出手去拿剪刀。“别踩到了,刚扫起来的。剪叶子小心点啊!别剪破手了。”扫地的男子说道,视觉转移到他身上,然后又挪过头去返回到盆栽,“自己”开口说话:“哎呀,老爸放心吧!这点小事都能受伤吗?”

话语稚嫩,天真,带着欢悦和洒脱。属于孩子的成长,拥有着成长中的繁荣。

剪刀伸进盆栽深处,两只手指共同配合,剪刀张开闭合,连根带叶掉落。叶子的枯落连累了茎,它也开始变得难看衰老。

餐桌旁就是厨房,阵阵浓郁的红烧味与香醇热汤,妈妈的厨艺一直是一流的。家的味道,妈妈的味道。“妈!你今天做了红烧肉啊!”急促的奔跑声传来,混着有些少年感的声音。

“自己”的目光转移到来自少年感声音的主人,看清楚真人后,想控制“自己”去拥抱他,不过这不属于他本来的身体。这是家里排行大哥,在这个时间段他只有12岁,长得不是特别好看,初入少年,遗留稚嫩。还是熟悉的身高差,抬一点头才能看到正脸,他也低下头:“咱妈今天心情好做了红烧肉,可别把她惹生气了。”

好久没有被人摸过头了,那时候头发多,手随便那么一摸一揉,发丝随风飘扬。“自己”摸了摸“自己”的头发,没怎么剪,刘海长到眉毛了,发尾长到脖子下面,很蓬松,不过不像他那样摸起来手感那么好。

他进了厨房,端出来了一道菜,妈妈也在后面跟着:红烧肉和腐竹排骨汤。“自己”眼巴巴地望着,嘴馋忍不住伸手抓一块肉,快靠近时一个巴掌把手拍回去了:“还没开始吃饭呢,你要一个人独食啊!”说完,拿起一双筷子夹起一块又肥又嫩的红烧肉,送到“自己”嘴里。

原本以为是喂给“自己”一块肉,便张开嘴等待。离嘴巴还有几厘米的距离时,他突然收回手往自己的嘴里塞进去,筷子也藏在身后,还乐呵着摁着“自己”的脑袋。这短暂的玩弄惹到了“自己”,朝着厨房里喊道:“妈妈!哥哥抢我肉!欺负……”没有吐槽完嘴里瞬间塞了一块肉,暂时堵住了他的嘴。

他捏着小钟希黎的脸,揪起来一小坨肉,不敢用力,装凶道:“肉给你了能别乱喊不?等妈肚子里的小不点出来了,让你看看当哥的能有多难受?”小钟希黎还愣在原地,听完他的话细嚼慢咽地把肉吞下去,深呼吸:“爸爸!哥哥他……”

扫完地的男子拦住妻子的去路,双手各端一道菜,刚出锅的炖粉条烫手,毫无察觉地托起来:“你们俩小鬼别闹了,快去厨房盛饭,帮你们盛又说嫌少嫌多。”

妻子脱去围裙坐到饭桌前,眼皮子底下尽是笑意:“不就是怀个孕嘛!要你们像大小姐一样伺候,你们老爸还说自从明天开始就他做饭,做得齁咸齁咸的还挺有信心。你们弟弟还有几个月就要出生了,打算叫什么名字呢?”

全家人的眼神都盯着她,似乎想让她出主意。丈夫含着一口饭酝酿道:“要不叫钟……”“打住打住,我来出主意了,这次娃随我姓,大宝和二宝名字结尾都有个黎,那就叫谢思黎!思念最好的黎明!怎么样?”

某大学中文系毕业的优秀学生,起名字都有独特的含义。

黎明时分没有正午的阳光毒辣,却比落日余晖灿烂。黑暗的世界出现生机,沉睡的植物开始苏醒,睁开眼皮迎接新的一天,勤劳的人类也被召唤出来,换上舒适的衣服,在黎明照射的地方奔跑工作。

落日余晖呢?人类处在行走高峰期,余晖也是给人间盛世带来无数惊喜,自己的美貌,多姿多彩的妆容。余晖照耀的地方有人山人海的马路,拥挤的公交车和地铁,川流不息的车辆来来往往的立交桥,充满欢声笑语的校园。余晖下有少年们并肩行走奔跑的时光,引无数成年人回忆;有相爱的恋人,引无数人羡慕祝福……

晚间,或许有人类聚在一起吃大餐,或许有人已经准备好入睡了。“呀!今晚咋睡那么早啊!大宝你怎么不睡上铺呢?”老母亲睡前查房扫视了几眼房间,想让他们干点事。

怕小的喜欢爬高上低,一个脚滑从上面摔下来有个三长两短,大一点的能照看一下。老大钟佳黎一脸无助地躺在被窝里,任凭小钟希黎在枕头旁乱踹自己:“他非要跟我一起睡,还说怕黑……小子,你都快10岁了哎!我都快12了,像你那么大的时候我早就独立了。”

“那是谁三更半夜去上洗手间还要开着灯?关灯的时候跟兔子一样窜到床上?”钟希黎嬉笑道,笑声中带着几丝嘲讽。

“那你为啥还要我下来?”钟佳黎反驳道,反踹了一脚。

毕竟年纪小,童言无忌,语气大多都幼稚可笑:“嘻嘻,我就喜欢跟哥哥睡,反正你也不会介意吧!”大眼睛略圆,星光泛滥。

老母亲被逗笑了,看着两个打闹的孩子露出慈祥的目光:“弟弟这么说也是很喜欢你啊!亲兄弟别一下子断绝关系了,那多可惜啊!行了闹完快睡觉吧!关灯了!”

人走灯灭,嬉闹长久。

时间的推移引来了户外星际圈敌方的注意,从模仿生活方式到共同语言,从行为举止到建设楼房,从旧时代武器改装到大规模基地兴起,从基地众多到武器战斗力方面猛地加强……这些改造只花费了半个多世纪,星际圈飞速发展,很快就跟地球一样科技化,甚至还有些领先地球。

时光的推移,少年的叛逆种子开始生根发芽,很坚固,也很脆弱。

那年,人类已经建立了安全区,防御达到世界顶级,安全区四处都有参卫人员监视。

那时,新的成员来到了这个家庭,名叫谢思黎。按照安全区规定,三胎以上的家庭可奖励经费,鼓励生育。

那年,学业的压力让钟佳黎退出那个无数次想离开的校园,老母亲是个很开放的人,短暂的思考后允许他去冒险,离开百般无聊的安全区,去往危险交加的参卫基地。

他离去的傍晚,父母背着他吵起来,睡梦中的钟希黎被吵醒,偷偷躲在门后面用手机录音。

录音的同时,钟希黎蜷缩在门后,手机退出录音软件,点开备注名叫“傻大个”的聊天记录,问道:“你参卫都不跟我说一声的吗?那么不闻不问地走了,是亲哥不?”

这个时间还在去往参卫基地的磁悬浮列车上,他一无聊就会玩玩手机:“妈没告诉你吗?”

钟希黎回复道:“呵,他们都吵起来了。”文字框后面还加上了一个“和善”的微笑。

他看到消息后慵懒的坐姿瞬间挺直,加快了打字速度:“因为我吵起来?哥看看这时候回去来不来得及。”

门外还在吵,爸爸的声音压过了妈妈,每一句话都很长,语气很充分。妈妈一向是很温柔的,吵起来时只是声音大了几倍,结果越吵情绪似乎越激动,不用出去看就知道那狰狞的面目。钟希黎侧着耳朵听了一会儿,看了眼手机上端的录音,发消息道“应该来不及了,如果妈答应了那就是真答应,我录了音,吵完了我发给你,懒得打那么多字。”盯着“对方正在输入”六个字和三个省略号,转为说话系统,小声嘀咕:“哥,我也想参卫你看行吗?”

那一行“对方正在输入”换成了那个备注,又变成了“对方正在说话”。也许是话没说完整还是思考怎么说,两分钟之后才发了将近半分钟的语音:“拜托小弟弟你才10岁,参卫年龄满13岁才能进的,我只刚满13不久,资料什么的他们审核一个星期后让我过去,我卡点到列车,刚跟我那个啰嗦的班主任告别还有她“友好”的关心,参卫的危险程度多大你知不知道?‘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我也不知道我这一去复不复返,按照我这个年纪一个月放我回家一次……”后面因为手滑没有录完。

这样说你为啥还要去?钟希黎有些无语,听完语音后看向顶端的录音,已经自动消失了,应该是听语音时关闭的。

他又开始逼逼赖赖了:“哥也是没办法啊!不过等一段时间哥混熟了带你来看看?反正听说那里地儿很大,不过路线基本上相同,我又不跟基地的人打什么私下交道,主控那边管的很严的……”

“全体人员迅速集合!三分钟之内到达训练中心!全体人员迅速……”阵阵刺耳的广播声在庞大规模的基地回荡着,外加各种区域的紧急警报。

几十支队伍浩浩荡荡地从各自营地里跑出,脚步铿锵有力,眼睛目光坚定。没有平时那么整齐,这种警报在平时不会响起,除非只有一种原因:边界线地区人类识别到有星际圈敌人入侵。那些人常年模仿于人类,大多数形象和行为举止都进化成人类,唯一可辨认的一点是那张臭嘴,处处都是尖牙,还有一条有些腐烂了的舌头,形状与毒蛇相似。

奔向基地途中,钟希黎紧紧跟在他身后,脚步声太杂,只能叫喊着:“哥!我们这是要干嘛!为啥不排成一排跑过去?”

他也紧跟着前面比他大几岁的前辈们,对着钟希黎摇摇头:“不知道,应该是有紧急通知吧……跟紧点别跑丢了。”当时基地已经转移到地球最北端的北极圈,气温达到零下几十度,在外面站岗的时候,冻伤冻死是常有的事,巡逻时候偶尔会看到罕见的极光,以及出来觅食的北极熊。

“兄弟们!明天的战役至关重要!我们的对手是什么?是长年模仿我们的星际圈敌人!我们的文明程度指数虽然比他们低那么零点几,这有关系吗?想想当年我们武器缺乏,没有那么好的科技,是怎么打败强大的敌人?”主控者不再穿着风度翩翩的大衣,反而换成了总指挥的战服,手里不再拿着书,烟斗揣在兜里:“明天的战役,可能会导致安全区和地下城的环境破坏,会违规人类共同合约环境类,一切都有我和负责人们承担。经过那一场战役,我们的人数会大幅度减少,今晚你们好好睡一觉,我和负责人们站岗,你们可以远程通话与亲人说一声,通知他们新的参卫要求。”

那天中午,热乎的饭菜还来得及吃上几口,基地外的防空警报全部砸破,雷鸣般的响声遍布方圆几公里的基地——人来了,是时候比拼了。

防空警报被几发子弹穿破,清脆的爆炸声很短暂。“人都到哪去了?这里是我们基地的人吗?”钟希黎漫步在冰面上,脚踩着密密麻麻的人,冰面像洒满红玫瑰的地面,不过红玫瑰没有那么鲜艳,蹲下去一摸,冰凉刺骨。摸完一看,手上也有玫瑰花的残骸。

戴着围巾的北极熊从不起眼的小山洞钻出,嘴里叼着一大块生肉,不顾家人们的阻拦向红玫瑰海那边奔去。趴在地上的钟希黎听到它沉重的脚步声,缓慢地抬起头,勉强地咧开嘴朝它笑了笑。

“爆炸和枪声吵到你们了吧……你不怕吗?”钟希黎的一条胳膊被北极熊叼起来,它似乎想把他拖到自己背上,可惜它不像成年的北极熊那般强壮。北极熊把肉推到他嘴边,低声叫了它。

北极熊不像人类一样,能自己烧烤食物,况且这冰川上也没有生火痕迹。“谢谢啊……”话音刚落,钟希黎用一口好牙啃食着那块生肉,上面还残留着猎物身上的皮。肉的味道很腥很涩,与冰凉的水混合着,吞下去时略带清爽,骨头嚼得嘎嘣脆。

也许是看到他啃得很困难,用嘴撕下来一小片肉放在自己的肉爪子上,示意钟希黎来吃。不同的种类,却彼此心有灵犀,彼此满足心意。

夜晚时救援队赶到,冰川上的尸体将近两天才收拾干净,安全区的医院停歇了几天后开始忙碌,灯火通宵。烈士陵园的土地再次扩大,前来祭祀的人也越来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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