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向阳,我不知道会这样。”谢小丽赶紧道歉,“错了,是我错了,请你原谅我。不,你可以不原谅,只是别难过。”
见同桌一脸愧悔地向自己赔礼道歉,郤向阳不好意思再发火,刮了她一眼,幽幽地叹口气说:
“事情都发生了,就算我不原谅你又有什么用。算了,我不计较。”
“虽说你原谅了我,可我心里还是挺内疚的,毕竟我给你带来了伤害,给你爸妈带来了伤害。”谢小丽坦诚地说,“向阳,回去后我一定当面向你爸妈赔不是。”
“不用了,只要你心里有这个意思就行。”
“为什么?”
“现在我爸妈还不晓得有这种事,你这么一说反倒让他俩尴尬难受。你也晓得我爸妈,特别是我妈,是个很要强很要面子的人。”
谢小丽明白过来,难为情地说:
“向阳,我还真没想到这一层,实在不好意思。”
顿了一顿又真诚地致歉:
“嗯,现在我当着你的面向你爸妈道歉,请你接受。对不起,我给你们一家人带来伤害。”
“得了吧,我爸妈才不小肚鸡肠,就算受到了伤害,也不会计较。”
过了会儿,谢小丽问道:
“向阳,是谁取笑你?”
“都过去了,我也不想多说,没啥意思的。”
谢小丽眼珠子骨碌转了一圈,明白过来,问道:
“是谷振邦杨洪剑他们吧?”
郤向阳默不作声。
“你不说我也猜到了,肯定是谷振邦带头搞事。”谢小丽气忿地说,“你在学习上不遗余力地帮他,他却这么对你,真是不识好歹!”
其实,当时郤向阳就想这样骂谷振邦,可就是迟迟开不了口,现在听同桌这么一骂,倒也解了气,心里也顺畅了些,却仍旧不说话。
“向阳,刚才你就应该这样骂他,骂他个狗血喷头。”
“就算把他活活骂死,又能改变什么呢?充其量也就是解解气,却让同学们把我跟谷振邦这种人等同看待,这岂不是得不偿失。”
“你呀,就是太君子气了,所以他才也这么肆无忌惮地取笑你。”
“跟你说吧,取笑我的不只是他,班上不少同学借机取笑过我。”
“怎么会这样?”谢小丽不解地问,“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
“可以从取笑别的贫穷中获得乐趣,所以他们就会这么做。”
“就我们班上除了几个同学家境好些,其他人都跟我们一样穷。取笑,也只是五十步笑一百步,有意思吗?”
“至少人家交得起学费,不像我得靠当爷爷奶奶留下的东西来交学费,所以他们有理由嘲笑我挖苦我。”
“我想,他们是出于忌妒吧。你品学兼优,长得高大帅气,简直是十全十美,所以他们只能拿这事来取笑你。”
“也许是吧。”郤向阳沉默了半晌,突然冒出句,“人穷受人欺,所以我一定要挣大钱,一定要当富豪,好让所有人都不敢欺负我。”
谢小丽睁大眼睛盯着同桌看,诧异地问:
“向阳,你是不是受了刺激呀?”
“对,他们刺激了我,同时也激励了我,将来一定要努力奋斗,挣大钱当富豪,让他们不敢小瞧我,不敢欺负我。”
“当富豪,可不是那么容易的,就算考到了名牌大学也很难。”
“再难也要做,就算考不上大学,我也要挣大钱当富豪。”
“有志气!”谢小丽冲同桌竖起大拇指夸了句,默然一下又说,“不过,就现在这情形要想挣大钱难哪,甚至是根本不可能。”
“现在正在搞改革开放,肯定会变得越来越好,只要努力奋斗,就能挣大钱当富豪。”郤向阳满怀豪情地说,“我相信,我们会迎来火热的时代,会迎来创造奇迹的时代。在这个时代里,每个人都有创造奇迹的机会,我们也不例外。”
“听你这么一说,我都热血沸腾了。”谢小丽咯咯笑了笑,接着又摇摇头说,“向阳,我可没你这股豪情和干劲,创不了奇迹的。”
“别这么悲观,小丽,在这个前所未有的火热时代里,谁都有机会创造奇迹。”郤向阳冲动地拍拍同桌,“请相信我,也请相信自己。”
谢小丽倏地敛去笑容,叹口气说:
“可我成绩没你好,很难考上大学,所以想自信也自信不起来。”
“首先我相信你考上大学的可能性很大,其次退一步说,就算没上大学也一样能创造奇迹,只要努力奋斗就行,真的。”
谢小丽摇摇头,笑中带涩地说:
“没考上大学,就得回家修地球,这修地球还能创造奇迹?”
“就算修地球也能创造奇迹,也能挣大钱当富豪。”
“得了吧,向阳,这跟痴人说梦没啥区别。”
“不是痴人说梦,是真有可能发生的事,是必定会发生的奇迹。”
谢小丽拍了下同桌的脑门,调侃道:
“你呀,又在胡说八道,要让别人听到了,又该笑你来自二十一世纪,笑你是外星人。”
郤向阳若无其事地笑了笑,很肯定地说:
“别人爱怎么说就怎么说,但不久的将来会像我说的这样,到时他们就只有被打脸的分了。相信我,小丽,不会有错的。”
“走吧,二十一世纪的外星人。”谢小丽戏谑了句,提醒道,“别再做梦了,马上要关灯了。”
郤向阳无奈地摇摇头,把书塞进里,起身往教室门口走去。
尽管郤向阳想将晚自习发生的不愉快抛在脑后,安安静静坐在床沿上看书,可李国安似乎兴犹未尽,冲他挤眉弄眼,一脸嘲讽。
见郤向阳不理睬自己,李国安就走到他跟前,阴阳怪气地说:
“呃,郤向阳,我闻到了一股难闻的气味哪。”
郤向阳觉得李国安不怀好意,只警告地瞪他一眼,没有开口说话。
见郤向阳不吭声,陈小明吸了吸鼻子,煞有介事地问:
“国安,你闻到什么气味呀?”
“一股萝卜干的气味。”李国安皱起眉头扇扇巴掌,“难闻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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