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雪英觉得郤向阳在替谢小丽说话,心里不免泛出股酸涩来,却又不想挑明了说,便冷笑一声,挖苦道:
“我晓得你为啥会这么说,因为你也上了高中没考上大学。”
“你说的没错,我确实没考上大学。准确地说,我退学了,没有参加高考。”郤向阳平静地说,“就算是这样,我仍然认为读书有用。”
郤向阳可以说是宰相肚里能撑船,不跟刘雪英计较,可谢小丽就没这么大度了,瞪眼刘雪英,气忿地说:
“刘雪英,你要笑我就笑我好了,干嘛要挖苦向阳,太过分了你!”
“哟,向阳都没这么说我,你凭啥这么说我呀?”刘雪英冷笑一声说,“你替向阳说话,是不是喜欢上他了?”
谢小丽针锋相对道:
“喜欢他怎么样,不喜欢他又怎么样,管得着嘛你,哼!”
刘雪英虚眯起眼睛,撇撇嘴,尖刻地贬损起来:
“就你,也不撒把尿照照自己,长着张难看死了的娃娃脸,还没人家肩膀边高,还好意思说这种话,啊呸!”
这下把可谢小丽激怒了,二话不说就伸手往刘雪英脸上打过去。
刘雪英赶紧侧过脸去,仍没有躲开对方的巴掌,啪地一声打在头上,不由得火冒三丈,一边破口大骂,一边抓住对方的头发厮打起来。
郤向阳见状大喝一声,冲上去劝架。
虽说个子小,可没吃亏,甚至还占到了便宜,因此见郤向阳劝架,也就赶紧闪到一边不打了,只气恼地瞪着刘雪英看。
刘雪英觉得自己吃了点亏,可见郤向阳拽住自己,也就不好再动手动脚了,只指着谢小丽,怒气冲冲地骂道:
“你个矮子鬼,丑八怪,谁会喜欢呀,还敢打向阳的主意,哼!”
谢小丽也不是盏省油得灯,针对刘雪英的缺点辱骂起来。
郤向阳实在听不下去,就再次劝她们。
这两个姑娘都喜欢郤向阳,也都听他的话,所以立马不对骂了。
刘雪英瞪眼谢小丽,呸地一声往地上重重吐了口唾沫,扭头走了。
谢小丽瞅着刘雪英离去的背影,吐了吐舌头,不屑一顾的样子。
郤向阳一时间不知说什么好,只看着谢小丽笑。
谢小丽看了看渐渐升起的太阳,关心地说:
“向阳,回家吃饭去吧,下田的时间快到了。”
“是呀,到吃饭的时候了,是得收摊子喽。”
郤向阳抬头瞧眼东方那轮猩红色朝阳,接着便动手收拾起东西来。
等把所有东西都装进大板车里,他放眼一望,不见了谢小丽的那娇小玲珑的身影,便双手抓起车把,拉着大板车沿着铺满阳光的小路往家里走去。
吃过早饭,郤向阳挑着箩筐,跟随着母亲和大哥一道顺着小巷朝自家田地走去,一边心情愉快地聊着庄稼的收成。
没过多久,他们一家人便来到了马路下的田地里。
此时,金黄色的田野上到处都是收割庄稼的农民,他们一边弯腰挥动着镰刀割禾,一边欢快地说笑着,完全沉浸在丰收的喜悦之中。
田野上空响起一片隆隆声,那是打谷机发出来的响声。
说来也巧,这时谢小丽跟着父母来到了靠着郤向阳家的自家田地。
看见了谢小丽,郤向东不禁有些激动,也不多想,笑着打招呼:
“小丽,你也割禾来了。”
谢小丽嗯了声,瞅着郤向东笑笑,接着又向姚月娥和郤向阳问好。
谢小丽父亲脸色阴沉,好像被什么刺到了伤口,又疼又气地说:
“上不了大学,还不得下田学干活,要不以后怎么活命呀!”
听丈夫这么一说,胡华容也忍不住叹了口气,说道:
“辛辛苦苦读了这么多年书,花了这么多钱,结果没考上,唉!”
姚月娥赶忙安慰句:
“急啥嘞,这高考分数不还没出来,没准你家小丽就考上啦。”
谢小丽父亲似乎没脸跟别人说这事,转身就下了自己的田。
胡华容摇摇头,苦着张脸说:
“小丽心里有数,说考不上就肯定考不上,没戏喽。”
这时,郤向阳瞅着谢小丽问:
“真的是这样?”
“是呀,我考得很差,啥学校都考不上,这不来田里学干活来了。”
谢小丽倒是若无其事,说话时脸上还露出了甜甜的笑容。
此时,郤向东心头涌出阵喜悦之情,庆幸谢小丽没考上大学,现在跟自己一样都是作田人,这样自己就有追求她的机会了。
默然片刻,郤向东拙嘴笨舌地安慰起谢小丽来:
“没……没啥,没考上大学,不也照样能活命嘛。想开点,啊!”
“早就想开了,向东哥,你不用安慰我了。”谢小丽撩了下给风吹到脸庞上的刘海,含笑着说,“不过,我得谢谢你。”
“谢就不用了,小丽,只要你不难过就行。”郤向东憨实地笑了笑,“下田干活是蛮累的,可只要喜欢干,也就不会觉得累了。”
“累并快乐着。”郤向阳冲谢小丽笑道,“好,现在开始干活吧。”
“累并快乐着,好,我们现在干活吧。”
谢小丽模仿着郤向阳的口气说了句,接着随同母亲下了田。
随着时间的推移,天气越来越热了。
郤向东时不时扭头往谢小丽那边看,眼光流露出若有所期的神色。
见哥哥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郤向阳立马明白过来,开玩笑道:
“哎,大哥,你是不是想帮小丽干活呀?”
郤向东赶忙回过神,摇着头说:
“没……没有,小丽又没叫我,我哪好意思去呀。”
郤向阳继续逗哥哥玩:
“干嘛要叫呀,你主动去帮忙,她还会赶你走么?”
“我,我……”郤向东支吾起来,“我还真不好意思过去嘞。”
“有啥不好意思呀,大哥,你要真喜欢人家,就大胆点,主动点,像个爷们一样。”郤向阳换了口气,正经八百地说,“你要是像个小姑娘一样害臊,不敢主动找人家,那真就没戏喽。”
“想哪去了,没……没有的事。”
说完,郤向东脸腾地就红了起来。
郤向阳瞅着哥哥笑道:
“还说没有嘞,脸都红了。大哥,你就别在我面前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