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心你呀,同学。”杨洪剑阴阳怪气地说,“乡下人穷,这我知道,所以哪天没钱打饭菜就吱一声,我会看在同学情面上借你。”
自尊心受到了伤害,谢小丽气得冲杨洪剑吼句:
“就算饿死了,也不会向你借钱,讨厌!”
“哟,蛮有骨气的嘛!”杨洪剑用嘲弄的口气说,“可惜呀,骨气当不了饭菜,所以面对饥饿的时候,该求人就救人,该下跪就下跪。”
谢小丽一拍桌子,指着杨洪剑的鼻子骂起来:
“跪你个头,你才下跪呢!讨厌鬼,死东西!”
杨洪剑吃了一惊,两眼瞪得牛大,舌头打卷地说:
“你……你怎么骂人呀,像个泼妇一样。”
谢小丽气得跳了起来,扯着嗓门回击道:
“你才泼妇呢,像你这种人就是要骂,最好把你活活骂死,哼!”
这时,食堂里的学生都围了过来看热闹,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
就算杨洪剑有些懦弱,可毕竟是个男生,哪受得了女生对着自己大吼大叫,何况旁边还有学生,再怎么着也得撑撑面子。
于是,他霍地从凳子上站了起来,指着谢小丽吼道:
“别以为你是女生,我就不敢动手,你再骂一句,我就揍你,哼!”
郤向阳跟着站起身,目光冷厉地盯着杨洪剑,一字一顿地说:
“这话也亏你说得出口,杨洪剑,有种你出去跟我打。”
杨洪剑瞪眼郤向阳,气冲冲地说:
“少管闲事,跟你没半点关系!”
“怎么就没关系,谢小丽可是我的同桌,何况刚才你还侮辱了我。”郤向阳振振有词地说,“欺负女生算什么玩意,有种就冲我来呀!”
杨洪剑不敢跟身强力壮的郤向阳单挑,只好咬紧牙一声不吭。
郤向阳虚眯起眼盯着杨洪剑,冷哼一声道:
“没种是吧,那就别在这丢人现眼,滚一边去。”
哗地一声,围观的学生哈哈笑了起来,把轻蔑的眼光投向杨洪剑。
杨洪剑脸颊顿时火辣辣的,憋着一股子怒气冲郤向阳嚷道:
“太过分了,郤向阳,谁怕谁呀,走,到外面打去。”
谢小丽扫了眼杨洪剑,嘲弄道:
“就你这模样,根本就不是我同桌的对手,到时打趴在地上,可别哭鼻子哟,哈哈哈!”
其他人也跟着嘻嘻哈哈笑了起来,有人还故意起哄唆使他俩打架。
蓝梓芩瞧见杨洪剑那副玩命斗狠的样子,还真怕他不顾一切找郤向阳打架,便赶紧出面制止:
“还真不把我这个班长放在眼里啊,敢当我面打架。提醒一句,谁敢先动手,到时我就把谁告到班主任那去,好让他受处分。”
郤向阳本来就没有打架的意思,只是想吓唬一下杨洪剑。
至于杨洪剑嘛,只是一时冲动,压根就不敢跟郤向阳打架,因为他清楚自己打不过对方,这下倒有了台阶下,也就不再吭声了。
两个剑拔弩张的男生只彼此狠狠瞪眼对方,谁也不提单挑这事。
蓝梓芩舒了口气,温婉地笑着说:
“大家都是同学,用不着这么张牙舞爪吧,这事就到此为止。”
谢小丽好像有点不过瘾,瞥眼杨洪剑,故意拿话刺他:
“就知道你光会虚张声势,压根不敢单挑,哼!”
杨洪剑恼怒地瞪眼谢小丽,梗着喉咙说:
“要不班长在,我现在就单挑,非把他打趴不可,哼!”
“就你,别吹牛了!”谢小丽咯咯笑起来,“嗬嗬,真是笑死人!”
杨洪剑给充满轻蔑的笑声激怒了,扭头对蓝梓芩说:
“班长,你就让我跟郤向阳单挑好了,要不……”
蓝梓芩板起俏脸,打断道:
“还当我是班长,就别提这事,要不就别怪我打你小报告。”
郤向阳也不想再激化矛盾,便向谢小丽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不要再挑事,像班长说的那样,这事就到此为止。
谢小丽最崇拜同桌,也乐意服从同桌,哪怕一个眼色,她也不想违拗,为此不再跟杨洪剑针针尖对麦芒了,只扬眉警告道:
“杨洪剑,麻烦你以后少管闲事,我们吃啥,犯不着你说三道四。”
见郤向阳没吭声,杨洪剑胆子又大了起来,针锋相对地说:
“吃猪食就躲到一边去,别在这丢人现眼,哼!”
“谁吃猪食,你他妈才是猪哪!”郤向阳勃然大怒,指着杨洪剑的鼻子吼道,“再敢说一句,当心我打烂你的臭嘴,省得喷粪!”
瞧见对方要动手的样子,尽管给骂得难堪又难受,可杨洪剑还是憋着不敢吭气,只拿那对绿豆蛤蟆眼瞪了瞪他,然后垂下眼睑。
郤向阳见杨洪剑低头认怂,也就松了握紧的拳头,轻蔑地扫了他一眼,转身往食堂门外走去,准备洗饭盒去了。
谢小丽赶紧从桌上拿起饭盒,一边追上去,一边尖起嗓门嚷着:
“哎,你就这样走人,也太便宜这臭东西啦!”
围观的学生瞅着杨洪剑那副灰头土脸的熊样,轰地一声笑了。
蓝梓芩似乎有点怜悯杨洪剑,不忍心再让他遭受别人的嘲笑,便眼含笑意地扫了圈周围的人,请他们散了。
主角扬长而去,戏也就剧终了。
于是乎,众人一窝蜂往大门方向走去。
蓝梓芩看了眼生闷气的同学,好心叮嘱句:
“杨洪剑,以后就不要再惹郤向阳了,免得自讨没趣。”
杨洪剑却不领情,咬着牙说:
“等着吧,我才不会放过他呢。乡巴佬,该死的乡巴佬!”
说着,他抓起饭盒猛地往桌上一摔,以发泄憋在胸间的怨气。
蓝梓芩不想再跟杨洪剑说什么,全当没看见,拿着饭盒走开了。
等蓝梓芩来到大门一侧的水池旁时,郤向阳和谢小丽已经洗好了米,正端着饭盒返回食堂放到蒸饭架子上去。
郤向阳见蓝梓芩冲自己微笑,也那么笑了一笑,像在向她致谢。
谢小丽把注意力放到站在一旁洗饭盒的杨洪剑身上,先是愣了一愣,接着抬脚走了过去,准备再声色俱厉地警告他几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