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想做什么.......”
禹州墨山镇。
坐在院中将手机放在身旁,聚精会神画瓷的中年男人神色自然的开口。
“那个小伙自拉坯的手法我看了,打他的假,就是自找苦吃!”
“谁说要打假他的拉坯了......”
电话另一端的声音轻佻无比。
“他有四孔窑......”
“我知道!然后呢?”
“你是禹州古钧窑的传承人.......”
“蹭钧窑热度,给古窑蒙上污名。”
“这话,你有这个资格说吧?”
男人画瓷的手顿了顿,随后呵呵笑了一声。
“我和他素昧平生,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但你和钱没有素昧平生吧?”
听筒里,王旭的声音满是调侃。
“烧瓷、画瓷、卖瓷,一年大概可以赚30万吧。”
“年前聚会的时候,你说老母亲要做肾移植,需要很大一笔钱。儿子要结婚了,想在苏城买房子.......”
“人到中年,压力最大.......”
微微顿了一下之后,王旭继续。
“其实不需要你做太多!一个月之后,我会去婺岭,揭穿他‘陆慕假土’的过程中,你只需要向天下宣告......”
“他砌的,是一孔假窑!”
“烧的,也是一窑假瓷!”
“动动嘴皮子给自己一点曝光的机会,然后开个直播间,能抵你烧十年瓷.......”
“这生意,不划算么?”
断断续续的声音里,男人画瓷的手停了下来。
脸上的神情忽明忽暗。
就这样,在电话被挂断了十多秒后。
男人执笔的手突然一抖。
那幅原本快要成形的松间酌酒图所传达出的悠然诗意。
瞬间.....
被一滴刺眼的黑墨,彻底染散!
咄嗟民宿。
用山泉水将六安瓜片烹煮起后,陆泽正色看向了坐在自己面前的老人。
“王老,刚刚您说,您是画家?”
“什么画家......没什么名气,也没什么作品,充其量就是个画师......”
听到老人有些谦虚的回答后,陆泽笑着将自己准备以民居墙面为底板,进行作画的构想说给了对方。
请教了一下可行性。
王姓老人,给他的回答。
与秦老几乎一致。
着色不难,画上去或许效果会不错。
但最大的问题,就是能保存多久.......
如果这个问题解决不了的话,还不如不这样改造。
墨色的晕染留下的痕迹,很容易破坏整体的观感。
“王老和秦老,应该知道敦煌壁画和千里江山图的着色吧?”
陆泽边往两位老人面前的茶盏中掺水,边随口问了一句。
“这个.......自然是知道的。”
“千里江山图里的石青可以保存一千六百多年而不褪色,敦煌壁画中的蓝靛也是同样的效果.......”
“现代工艺制作的颜料水墨,色牢不够。”
“丙烯颜料虽然色牢够强,但多用于西式画中,不太合适.......”
“所以......”
“所以,你想复原古法,用矿物原料制色?”
秦老开口打断了陆泽。
“目前有这个想法,也是,能想到最好的办法.......”
王老闻言,笑着摇了摇头。
“青金石、孔雀石、绿松石、黑田石.......”
“不谈工艺,仅这些原石,就极难获取。”
“古法制色,你要做赤红也好、明黄也罢,我都觉得是一件可以实现的事......”
“可石青、黛蓝,实在是.......”
王老没有再说下去了。
但想要表达的意思,在场的所有人都明白。
四个字。
天方夜谭!
陆泽只是轻笑,抬眼望向院门外的那处灰白墙壁。
雨印和苔痕在墙角之上晕出一层又一层波浪状的印记。
重重叠叠,状如远山。
墙壁之上,则是大片的留白。
在这堵墙前喝了很多年的茶。
陆泽的脑中也一直构想着某幅画面。
一幅用最美的颜色,最好的意境,最古朴的画法来下笔着色的九州国画!
而现在,雨后隔空望去的瞬间。
看着由墙上蜿蜒而下的丝丝雨水之时。
这幅画面突然在他的脑海中跃然而出!
笑着抬手往前指了一指后。
陆泽端起茶杯轻轻喝了一口。
“秦老,王老......”
“明天没什么事,我就从这堵墙开始吧!”
陆泽别说着边往那堵墙前走去。
随口念着两句脍炙人口的诗,瞬间将所有的人带入了那种意境里。
“烟光凝而暮山紫......”
“夜雨染成天水碧.......”
“墙下我画层峦青山,墙上我染绛紫云霞!”
“这第一幅画的古法制色!”
“我们就制.......”
“天水碧和暮山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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