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噩梦和帅哥

一路上穿着单薄的幼崽冻得瑟瑟发抖,但却坚定地陪着钟清慢慢走着。

钟清看得心疼只好努力走快一点,低头见他小脸白白的,不想他陷在阴影里,便出声道:“你叫什么?”

“...星星。”声音小得风吹便散了。

“真可爱的名字。”钟清夸完又道,“星星不要怕,坏蛋再也不会欺负了。”

星星抬头看看她,重重的点头。

福利院的幼崽都早熟,星星也不例外。

他今天中暑了,活干得慢了点,等他忍着泪干完的时候,食物已经没有他的份了,沮丧的准备饿一天的时候,他就被那个人捂住嘴巴抓走了。

这种事以前经常发生的,他知道自己会面临什么,想到以前哥哥姐姐的惨状,他害怕极了,觉得自己肯定要死掉了。

这会儿看看只有小裤子破了一点完好的自己,恐惧消散了很多,他是一个幸运的幼崽。

这一切都是妮娜姐姐救了他,他也是第一次知道平时冷冰冰,谁都不搭理的妮娜姐姐原来是这样的人呢。

他扭捏道:“妮娜姐姐,谢谢你。”

钟清最喜欢这样乖巧的幼崽了,闻言摸摸他的头,“不用谢,下次不要落单了。”

“嗯!”

她又叮嘱道:“刚才发生的事也不可以说出去知道吗?”

星星捂住小嘴:“嗯!”

见幼崽状态好了些,钟清和观众们也替他高兴。

【这里的幼稚都好坚强啊。】

【不坚强就活不下去了啊。】

【唉,童年的阴影要用一辈子来治愈呢。】

一路把幼崽送到他宿舍门口,临走给了他两份面包和水,倒不是她小气,而是多了会被抢,两份刚刚好能藏下。

挥别依依不舍的星星,钟清也回到自己的小杂物间,然后一头栽倒在自己的床铺上。

这具身体是小孩子的,今天又干了15个小时的活,闭上眼睛便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也许是这里和曾经混乱时期的地球很相似,她竟然久违的陷入了梦魇。

一幅幅曾经她最为厌恶的场面一股脑的出现。

人们举着各种武器追在她身后穷追猛打,那里面有她刚刚舍命救下的夫妻,他们脸上再不见得救时的感激,面容扭曲的追在身后叫嚷。

“怪物怪物!快点打死她!”

“你不该活下去!”

哥哥挡在她身前咆哮着让她快逃。

“她该去死!钟珏,你妹妹已经不是人类了!她是个怪物!比丧尸更可怕的怪物!你想成为全人类的罪人吗?”

画面一转,那个她认为的知己认真的寻问她:“你想变回人类吗?参加我的试验吧,我会帮你恢复的。”

瞬间极致的疼痛挑战着她每一根神经,钟清疼着发狂,无助的大喊:“哥哥....哥哥,我好疼!救我!”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血红色的视线里,哥哥俊美的脸出现在眼前,他浑身是血的抱着她,哭着大声叫她的名字。

“清清!清清!我是哥哥啊,你看看我,我是哥哥啊...求你快点清醒过来...求你..”

哥哥的队员们举着火箭炮含泪嘶吼:“队长回来!她已经失控了....”

一枚火箭炮发射而来,巨大的爆炸声中钟清猛地清醒过来。

她大口喘着气,惊慌失措的打量身边环境,看到闭塞的小房间才惊觉自己只是在做梦。

她抚着自己的额头,想着梦里的事情,有些自嘲的笑笑。

离开了地球,已经很久没有人因为她的身份露出异样的表情了,她也下意识去遗忘曾经的事,还以为自己已经不在意了呢。原来还是这么脆弱啊,不过是相似的环境而已。

直播间看到钟清在休息,观众们大多都会选择在这个时间段去休息或工作,还坚守在直播间的观众们都是死忠粉了。

其中就包括了钟珏。

他望着做噩梦,嘴里喃喃叫着哥哥的钟清,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清清曾经经历了什么,这一刻他多想陪在她身边啊,像当年那样相依为命。

他偷偷抹掉眼泪,眼神更加坚定了。

“清清,哥哥会帮你在地球树立好形象的,等你回来会很惊喜的。”

钟清缓了下,正准备重新躺下,就听见门外一声闷响,好似是什么重物落地的声音。

闲着也是闲着,钟清下床出去查看,一打开门就见一件破旧的白t恤躺在她房间对面的地板上。

...什么鬼?

钟清果断回房拿着小台灯出来,终于看清楚不是衣服在地上,是一个皮肤黑得极有质感,黑得与黑夜融为一体的少年穿着白t恤在地上躺着。

没看到脸,但钟清认出少年就是小黑,妮娜最强劲的对手。

从他身上散发出浓重的血腥味,钟清屏住呼吸靠近他,小心的把人翻个身,少年长相类似东欧人,浓眉大眼五官深邃,紧闭着双目无意识的哼哼。

钟清发现他全身高热,黝黑的脸颊都能透出红了,嘴唇微微张开,呼出的气都是热的,嘴唇起皮干裂,头发也汗津津的,裸露在外的皮肤上是晒伤后脱落的一块块皮。

看到这样,钟清大概知道他接受的惩罚是什么了,还在坚守直播的观众们也是啧啧同情。

【看情况是烈日暴晒和鞭刑。】

【一群人渣,我一年说的脏话都没有今天多呢。】

【清清帮帮他吧,虽然很大只了,但没成年就还是幼崽。】

钟清对这里的幼崽们也天然抱着同情,钟清干脆抱起地上没有二两肉的少年,打开了他的房门,把人放在了同样格局狭小的床上。

站在床头看着无意识呢喃着水水水的小黑,钟清没多想回房拿来最后两瓶水,小心的喂进小黑的嘴里。

福利院里是不会给幼崽配药的,这里的孤儿每天都在产生,多得根本不值钱,生病了只能靠自己撑过去。

既然看见了也不能什么都不做,不然这孩子也许就撑不过去了,药没有,小小的便利还是能提供的。

于是钟清用另一瓶里的水淋湿一块妮娜抽屉里拿来的破布头,然后搭在小黑的滚烫的额头上,反复十几次直到水用完,这才给他盖严实被子,她便功成身退的离开了。

她轻轻关上门的时候,并没有看见小黑在她关门的瞬间睁开了眼睛。

小黑睁着一双灰色的眼睛,望着木门低低地道:“..谢..谢。”

声音虚弱的钟清的耳力都没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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