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打入冷宫?

冷辞雪听完忽觉心口一痛,那是来自身体原主的潜意识反应,足见她们主仆的情分匪浅。

都怪自己冲动,非但没能手刃仇人,还白白断送了两条无辜性命。

“她们尸首何处?”

“……被拖到乱葬岗了。”

“带我去。”冷辞雪倏地翻身下床。她不能让她们客死他乡还要魂无所归。

“王妃三思,殿下有令……您养病期间不能离开春休阁,而且……等您身愈,便,便要移居清归院的。”侍婢见她往外冲,登时吓得跪地。

冷辞雪闻言身体一僵,脚步也停下了。

是啊,她昨日才当众刺杀他,这会,他没直接把她杀了已是万幸,又岂会任她自由走动。

“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喜儿,从今往后便是您的贴身侍婢了。”喜儿恭敬一拜,说道。

“那你能帮我去找回她们的尸体,帮我好生安葬她们吗?”冷辞雪双手扶起她,接着自手上取下一个价值连城的镯子交给她。

“……奴婢遵命。”喜儿愣了一下,随后接过镯子,行礼后退了出去。

屋子瞬间只剩冷辞雪一人,她一转身直接与铜镜里的自己不期而遇。

那是一张甜美娇柔的俏脸,皓齿朱唇,有着一双妩媚的桃花眼,若愿一笑,必是桃花渐入,摄人心魂。

而真正的她清冷绝艳,那双眉眼细长的丹凤眼总是透着冷厉和敏锐,气质清淡又脱尘,与现下这个甜美柔弱还略带一丝病态的面容有着近乎相反的美感。

……

待到喜儿办妥归来已是日落西山之时了。

“王妃,您该喝药了。”喜儿把药端给立于窗边出神的她。

冷辞雪缓缓回头,接过药碗,想到什么,就问道:“你说的那个清归院是什么地方?”

“……清归院是之前王府主子用来吃斋念佛的地方。”

“噗——”

冷辞雪刚到嘴里的药被呛得猛喷出来。

她就说哪里怪怪的,原来是因为这名字隐隐就透着一股皈依佛门的感觉。

喜儿吓得赶紧上前给她顺背,又道:“殿下还下令,王妃移居清归院后没他允许不得离开半步,往后……您怕是要与青灯常伴了。”

冷辞雪一愣,言下之意:李瑾易要把她打入冷宫?

不行,若是被禁了自由,日后她还如何寻找宝藏线索,如何报仇?

“你带我去找他。”冷辞雪倏然站起来,不由分说,拉着喜儿就往外奔……

七年前,先帝驾崩,不知何故竟把凌国势力一分为二,把帝位传给了当时的太子李时勉,但却又把号令三军的虎符中的左符赐给了当时年仅十五岁的三皇子——李瑾易。

经过七年的打磨,李瑾易凭着个人的才能和杀伐决断的雷霆手腕,建立赫赫战功,在军中威望极高,最近更是传出了他可以“右符不令而号三军”的传言,可见,在凌国内实力大有凌驾于帝王之上的势头。

这次大逆不道抢走皇族宝藏,很显然他是羽翼丰、满后不甘俯首称臣,要谋权篡位了。

身为世代守护皇族宝藏的冷家后人,她肩上背负的责任是:和平年代安分守护皇室密藏,隐忍于世;但若遇凌国皇室政变或国土受侵,冷家便不惜一切代价,把世代保管,可救国于危难的宝藏交还到当朝凌国皇帝手中,助其保定江山,永护凌国安宁。

因此,在报仇之前,她的首要任务便是夺回宝藏。

一盏茶的时间,她们便来到了李瑾易的书房外。

“这个时间,殿下一般都还在处理公务,王妃,要不奴婢先去通报……哎,王妃……”喜儿说话间,冷辞雪已然越过了她直接走向了书房。

门口守卫的那个侍卫看到她匆匆走过来,先是一愣,随后立马上前一步行礼道:“王妃请留步,殿下还在处理公务,您怕是不便进去。”

冷辞雪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忽的往左虚晃一步,作势要去推门,侍卫见状反射性的侧身拦了过来,待他身体侧斜,她又不着痕迹的脚下一旋,身体轻巧地移到他右侧,一抬手“嘭”的一声打开了大门。

门打开的一瞬,她就看到了里头案桌上正低头阅卷的男人,她毫不犹豫地直接迈步而进。

听到声响,李瑾易剑眉一蹙,不悦的抬起了眼眸。

侍卫见状大惊,连忙上前跪下,“属下该死。”

李瑾易见是她,讶异的神色一闪而过,随即眸色微沉,没有说话,抬手示意侍卫退下。

侍卫无声行礼之后,转身出去,顺带关上了门,连同吓得脸色发白的喜儿一起隔在了外头。

屋内只剩两人。

李瑾易放下了手中卷宗,抬头微微打量着她,没有了昨日的浓妆艳抹,清雅淡妆之下的她肤如凝脂,有种甜美清秀的美,略白的唇色更是把她衬得楚楚动人。

尤其是那双本该妩媚多情的桃花眼,竟隐藏着锐利,疏离,甚至刚刚对视那一刹那还有一闪而过的萧杀敌意。

冷辞雪感受到他探索的目光,暗自压下内心的仇恨,微垂眼帘,用长长的睫毛把她眸色里的愤恨遮挡住。

她缓缓走近案桌,欠身行礼道:“臣妾参见殿下。”

再抬眸时眼里却尽是柔情,还有一丝做错事的委屈,令他一度以为刚刚是他眼花了。

“贵国的礼仪还真是特别。” 李瑾易只淡淡地凝视着她,平静淡漠的脸上看不出一丝情绪。

“臣妾莽撞,还请殿下降罪。”冷辞雪再次欠身,继续道:“不过事有先后,臣妾此次前来是为昨日神志不清下误伤殿下一事前来请罪的。”

“请罪?”李瑾易斜睨着她,嘴角泛起一丝冷嘲,“王妃这破门而入的架势,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昨日行刺未遂,今日前来补刀呢。”

冷辞雪一滞,眼光落在了他缠着纱布的右手上,脸上不由僵了一下,随后又摆出一副无辜样,道:“殿下明察,臣妾此番前来和亲便是为了两国之间的和平安泰,刺杀这种破坏两国友谊的大罪名,臣妾是万万不敢当的。着实是因为长途劳累,神志不清才犯下错事的,还请殿下莫要误会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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