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便好。”顾千澜弯唇一笑。
“万物皆阴阳而存,阳无阴不生,阴无阳不长。若是我推断不错的话,这铁索中必然有一个是直接牵动整个机关阵的关键,只要我们把那根铁索扯断,机关便迎刃而解了。”
“所以你找到那根关键的铁索了?”冷辞雪眸色一亮。
顾千澜浓眉轻扬,唇边溢出一抹自信的笑意:“劳烦李兄以最快的速度进去把正西位的那根铁索扯断即可。”
这就能破解了?
看着他自信满满的样子,冷辞雪心下一喜,随即双眼却又有些发愣。
正西位?
她目光在成一个圆形的铁索阵中来回游动不停,她潜进去扯断一根铁索是没问题。
可问题是……这到底哪一根才是正西位的?
“怎么?分不清位置?”顾千澜的声音中隐隐带着笑意,“就是你右手边往前两米中间最短的那根。”
“废话,我自然知道,我只是怕出错需要看清楚再下手而已。”冷辞雪遭到嘲笑心中难免有些不服气,毕竟在女子当中她的方位感已经算是顶好的了。
往右手边走近几步,冷辞雪凝神屏气,随后纵身一跃而进,在骤然而动的铁索中行云流水便躲闪着绕到两米处,以迅雷之势拽着那根最短的就往下拽——
铁索应声掉落。
顷刻间,四周晃动而来的铁索戛然而止。
“还真的停了。”冷辞雪一脸惊喜和赞许地回眸望向顾千澜。
“李兄,小心——”
顾千澜满脸惊恐的呼叫声中伴随着一阵阵的“簌簌”巨响。
冷辞雪回头之间便看见四面八方的铁索犹如猛兽之爪,迅猛向她袭来,又快又恨,攻势是之前两次的数倍之猛。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冷辞雪反应慢了半拍,密密麻麻的铁索和骷髅头密集而来。
回神之间她身姿如形随形疾如旋踵般躲闪着,即便她身法轻捷却仍有种寡不敌众的感觉。
她才刚侧身躲开迎面而来的两个骷髅头,脚步稍一迟疑,后背当即被两个粗重的铁索重重抽上。
“啊。”她闷哼一声,身体被铁索强劲的冲击力直接撞飞了出来,最后“砰”的一声狠狠摔在了顾千澜身边。
“顾千澜,你到底行不行啊?”冷辞雪狼狈地趴在地上抬头就朝顾千澜怒吼。
他这都是什么馊主意,简直就是把她往死里整。
亏她刚刚还觉得他有信服感,想想都觉得自己眼瞎。
迎上她那双满眼怒愤的眸子,顾千澜浑身一嘚瑟,连忙舔着笑一脸歉意地附身下来扶她。
“抱,抱歉啊,李兄,我……我也没想到是这样的。”顾千澜一边去扶她,一边关切问道:“你……没事吧,有没有伤着啊?”
冷辞雪恼怒地甩开他的手,自己咬牙忍着痛爬了起来。
她一边回手摸着暗暗发疼的后背,一边回头往铁索阵望去,此刻所有的铁索竟还在极速移晃着。
怎么会这样?不是没人在阵里面就会停止的吗?
“糟糕,原来我是把死门当活门了。”顾千澜望着那边转的眼花的铁索,一拍脑门道。
“什么?”
冷辞雪被他气得整个人跳了起来:“大哥,你这是嫌我们死得不够快是吗?”
他就是诚心来帮倒忙的。
“李兄你别生气啊。我这是……这是一时失算,一时失算。”顾千澜也是一脸愧色,他认真地想了想忽然看向了左侧,抬手一指道:
“活门应该是……这左侧三米处最长的那根。对,就是它。”
“你还来?”冷辞雪一脸质疑地鄙夷着他。
“你信我,这次绝对不会错的,我用性命担保。”顾千澜见她一脸鄙夷不信的表情,急得信誓旦旦地起誓。
拜托,这哪是用他的命担保,分明就是用她的命好吗,进去的人又不是他。
“李兄,你就再信我一次吧,如今死门已开,若是不能迅速找到生门,这些铁索估计就不止在原地晃动了,指不定就直接往我们这边攻过来了。”顾千澜一脸着急地看着她。
冷辞雪望了望几步之外的铁索阵,又回头看着他半晌,问道:“你确定那根最长的就是活门?”
要是再出错,估计他们俩就不用再折腾了,直接交代在这里得了。
“确定。”顾千澜重重点头,如墨的眸子如磐石般坚定。可惜,如今他这神色落在冷辞雪眼中却是怎么看怎么的不靠谱。
不过,事已至此,她也别无他法,只能孤注一掷了。
冷辞雪暗自叹息一声:“横竖都是个死局,那就搏一把了。”
说完,她一手推开顾千澜,站在铁索阵前,沉眸观察了一会儿,在穿梭不止的铁索中找准了空隙,便深凝一口气飞跃而出。
左侧三米处果然有一根特别长的铁索,冷辞雪避开了几根铁索的攻势,随即一手拽住移动中的长铁索用力往下一拽——
长铁索摆动了两下忽然重坠地面,“砰”的一声巨响,四周铁索再次戛然而止。
这次冷辞雪不敢再放松警惕,反而全神戒备地紧紧盯着四周。
四周静默一片,不止她,顾千澜也是大气不喘地盯着毫无动静的铁索阵。
须臾,确定铁索是真的不再移动了,两人才重重吁了口气。
“算你有点本事。”冷辞雪瞥一眼顾千澜。这次总算没让她失望。
顾千澜见她语气缓和了下来,便笑嘻嘻地走了过来。
“别开心太早,那边还有一关呢。”冷辞雪看着前面满是尖刀的过道,心中并不容乐观。
两人走进一看,过道是由五六个约莫一米长的大圆柱拼接连成的。圆柱上插满了尖锐无比的利剑,利刃之间倒是有落脚的空隙,可是那些利刃并非是静止不动的。
前一根忽然往柱体内整根缩埋进去,后一根便骤然破柱而出捅上来。
这进进出出之间让人根本无法确定脚应该落在哪里才是安全的。
“这踩上去,指不定脚就要废在哪根暗桩上,要是再因此人倒卧在柱子上估计还得被捅成刺猬了。”顾千澜一脸颓然。
冷辞雪也是眉头紧锁,愁容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