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在靠门的地方,没继续往里走。
停顿片刻,她转身就要离开。
身后忽然蹿出个人来,伸手捂住了她的嘴巴。
钟意手肘往后一顶,恰好顶住了那人的胃部,她趁机拉开门往外面跑。
走廊里不知什么时候灯都灭了,黑乎乎的一片。
今天所有的佣人都在前面帮忙,这里根本没有什么人,钟意在黑暗里摸索往前,身后是属于男人的低沉的呼吸声。
她是女人还是孕妇,没跑几步就给人从后面抱住。
热烘烘的带着酒气的吻落在她脖子上,那人嘴里喊着她的名字。
钟意缩着脖子去躲,“你放开我,救命,救命。”
“你喊吧,就是喊破了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
钟意身上只穿着单薄的晚礼服,轻轻一扯就嗤的破碎,她感觉胸口一凉。
很快的,男人的手就伸过来。
钟意挣扎抵抗着,“你到底是谁?这里是季家,季尧川就在不远的宴会厅里,你知道这么做的后果吗?”
那人根本不怕她的这些话,“大家都看出来了,你根本不受季三的待见,他一整晚都围着席一欢打转儿,你连台都不能上算什么季家人。钟意,要是季尧川知道我睡了你,季尧川非但不会把我怎么样,只会更加厌恶你。”
“你放屁,放开我,我知道你是谁了,我要你不得好死。”
钟意的声音凄厉,那人忙去捂她的嘴巴,钟意趁机咬了他的手一口。
男人吃痛放手,钟意趁机往楼梯的方向跑去。
男人哪里能让她跑立刻追上去,在楼梯的栏杆那儿一把抓住了她的裙子。
钟意一用力,嗤的一声,裙摆碎裂。
跟着,钟意身躯后仰,一股子外力袭来,她翻身摔了下去。
砰的沉闷一声,她落了地。
楼上的男人一看闯了祸,顿时酒醒了一半,他立刻冲下楼逃之夭夭。
钟意落地的时候,还是清醒的。
她能感觉到骨头断裂的疼痛,也能感觉到腹部那一阵阵钻心的疼。
有几次,她想要站起来,可身体就像不是她的,根本就动不了。
可是,她不想死,更不想肚子里的宝宝有事。
她咬紧牙关用力曲起腿,一点点往前爬。
月光照进来,她的身后,留下一条蜿蜒的血线。
可没爬几步,她那点力气就消耗的干干净净,冰冷的黑暗就像张开大嘴的猛兽,一点点朝着她逼近……
忽然,她隐隐约约的听到了脚步声。
她看到有个人站在她面前,不屑的看着她,然后掉头走了。
她的手指动了动,嘴里无声的喊着。
救命!
……
钟意是在夜里11点被人发现的,那时候宴会刚散,大家都疲乏不已,纷纷回去睡觉。
这栋小楼并不是主人们的卧房所在,很少人过来。
还是有人过去放东西,才发现倒地的钟意。
黑暗很舒服,就像温水包裹着,又像回到母胎里,舒服的让钟意不愿意醒来。
可是,有些人偏偏不让她如愿,在她耳边叽叽喳喳,像是吵架。
头好疼呀。
她张开眼睛,看到了白色的天花板。
盯了好一会儿,她才转头,看到了一边的男人。
季尧川身上还穿着那晚上的礼服,白衬衣上有血迹,正胡子拉碴的坐在那里。
终于转过目光,不太想看到他。
季尧川却看到了,他很高兴,“钟意,你醒了,你终于醒了。”
钟意一言不发,又闭上了眼睛。
他干嘛这么高兴,难道她死了不更好吗?
“钟意,想不想喝水?”
“钟意,身上还疼吗?”
他一连问了几次,钟意连眼皮都没动一下。
这时,房门被推开,她听到了席一欢的声音。
她似乎放下了什么东西,然后对男人说:“阿川,你已经两天没合眼了,现在钟意的情况稳定,你去休息一下,我来守着她。”
季尧川说了声不用。
席一欢还要劝说,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了吵闹声。
钟意猛地张开眼睛,是方妮怡。
看到她醒来,席一欢很惊讶,“钟意,你醒了。”
钟意没理她,虚弱的张嘴说了醒来的第一句话,“让方妮怡进来。”
季尧川看了她一眼,走过去让保镖放人。
方妮怡一头冲进来,看到席一欢也在,狠狠的啐了一声。
她扑过去,“宝宝,你吓死我了,你没事吧,呜呜呜。”
方妮怡再也顾不上什么形象,放声大哭。
钟意想要抬手去给她擦眼泪,却有点力气都没有。
“宝宝你别动,你没事就好,你吓死我了。”
席一欢退到门口,然后示意季尧川。
季尧川有些不甘心,但还是跟席一欢出去。
“我呸,奸夫淫妇,不要脸。”
“妮怡,别这么说,得罪这些小人,你饭碗不保。”
“我不怕,我就是看不惯他们那恶心人的做派。”
钟意刚才还心如死灰,此刻感觉到了一点点温情。
在这个世上,起码还有个方妮怡在乎她。
病房里陷入短暂的沉默,方妮怡不敢随便开口,生怕刺激到钟意。
还是钟意先开口的,“我没断腿断胳膊吧?”
“没有,不过……孩子没了。”
“我知道。”钟意声音平静,“我从楼上摔下去的时候就知道,我和季个意思,没缘分。”
钟意早就把四维照片发给了方妮怡,还告诉她孩子叫这个名字,引来方妮怡的一番吐槽。
现在,听钟意这么平静的说出来,她心都碎了。
“你别哭了,反正我也不爱这个孩子,没了也好。”
方妮怡越哭越厉害,怎么会不爱呢,钟意惯会口是心非。
“你别胡思乱想,好好养着,孩子以后会有的。”
“嗯,等我成了富婆,我要找个又高又帅又温柔的小奶狗,生的孩子一定好看。”
这是俩个人以前经常开玩笑说的,可现在说来就是刀子。
方妮怡忍着眼泪,低声问:“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会从楼上摔下来?他们有人说你因为嫉妒席一欢和……才醉酒摔下去的,这都特么的放屁。”
钟意冷笑,“也不知道谁这么有才编造出来的,我是给人推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