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承光三人连声附和,一起数落着彪哥的诸多罪状,什么欺负村里的弱小啊,什么沿街收受保护费啊,甚至连他逛樱花洗浴中心不给钱的事都说了出来。
彪子虽然在村里势力强大,但毕竟只是王长贵的手下,黄毅清则是跟王长贵平起平坐的人,既然问题出在彪子这,那邓二姐就没啥好顾及的了,立刻就满口答应张承光,说是让老黄帮着说和说和。
几人又坐了半个小时后,这才起身离开,邓二姐则是依依不舍的亲自送他们出院,那热情的态度,就跟发廊老鸨似的。
奔驰车上,张承光点燃支香烟,幽幽的抽了一口,然后开口问道:“猩猩,都拍下来没?画面没有失真吧?”
段星星正摆弄着电脑,一脸认真地说:“张哥,我的技术你还不放心啊,全录下来了,声画像俱全,绝对的一手纪录片!拿去戛纳电影节参展都行!”
“嗯!”张承光满意的点点头:“对了,把咱们几个的声音给剪了,办得到吧?”
段星星犹豫了一下,开口道:“麻烦是麻烦点,不过有我这个剪辑高手在,没啥问题!”
…………………
黄毅清这两天特别忙,老所长因为即将拆迁而办理了内退手续,所以他变成了所里的一把手,除了要维持红旗村派出所的日常工作外,还得处理娇姐的案子。
这个女人不简单,并不是说她手腕高,城府深,而是她完全就是枚泼妇,关在派出所的拘留室里还不老实。
白天睡觉,晚上就大吵大闹的,说什么她女儿跟妹子要是在家饿死了,就是派出所的责任,还要去上访,要进京告状,把值班民警们搞得苦不堪言。
无奈之下,黄警官只得派人去晶晶发廊查看搜索,哪知道前两天还是装修精美的发廊,此刻却成了一堆废墟,桌子板凳碎了一地,白色的墙壁上到处都是红油漆。
除了一片的狼藉之外,哪里有小女孩儿的影子啊,前去查探的民警很快便把这个消息回报给了黄毅清。
谁去砸的发廊,黄警官心中跟明镜似的,但为了大局,只当不知道,没看见,亲自去拘留室里把这个消息告诉了钟娇娇。
果不其然,娇姐立刻就发了飙,指着黄警官的鼻子就骂他不讲信用,陷害了张承光之后就过河拆桥,让他赔女儿,赔妹子。
负责看守拘留室的民警见状,赶紧避嫌,生怕听到了领导的隐私,等他们走后,黄毅清这才叹了口气,苦口婆心的对娇姐道:“我说钟娇娇啊,你发什么神经,你妹子都十七八了,还能带着你女儿跑丢啊,你店子被砸那可是彪子带人干的,你拿村长十万块钱赔偿的时候,就应该想到会有这么一天的啊,现在闹到这个局面,你怪不得谁,只能怪你自己贪心!”
听到彪子的名头,娇姐彻底萎了,如同一个泄了气的皮球般瘫软在椅子上,良久才冲着黄毅清道:“黄警官,你说话还到底算不算数?我现在已经帮你指证张承光了,你为什么还不放我?”
娇姐那天晚上并没有受到严重的酷刑,主要是因为黄毅清这头老狐狸不敢,派出所人多眼杂,因为所长的关系,并不是铁板一块,万一自己动刑被爆了出去,别说分局督查处的职位了,就是现在的这身皮都得扒下来。
所以黄警官当晚采取的是熬鹰战术,不让娇姐睡觉喝水吃饭,然后再加以威逼利诱,那些响彻夜空的尖叫声则是娇姐在撒泼,最终还是老黄技高一筹,让娇姐配合了他的行动,当然,代价就是指证完张承光之后便会放了她。
“算话,我说话肯定算话,但张承光到案了么?他不是还没到案么,我现在放了你算怎么回事啊!”黄毅清已经有些不耐烦了,说完这话之后又道:“行了,你别闹了,我会加派人手在村里找你女儿和妹子的,你耐心的等段时间,时机成熟了,我自然会放你!”
娇姐一脸的不情愿,还想说些什么,但黄警官显然已经没了任何耐心,转身便离开了拘留室,他刚回办公室收拾完案件材料,村长的电话就来了,让他去村委会一趟。
黄毅清不敢怠慢,立刻就颠颠儿的跑了过去,此时村委会内村民密集,人头攒动,全是村里各楼各巷的代表,一个个搬着小板凳坐在院子里面,而村长办公室则是大门紧闭。
“诶…老黄好啊!”
“黄警官你好!”
“黄叔吃了么?”
…………
村民们很热情,脸上全都洋溢着兴奋的笑容,见黄毅清来了,打招呼的声音响成了一片。
对于这么多村民聚集在村委会里,黄毅清有些纳闷,冲着众人微笑点头之后,拉着村口开汽修店的王家儿子问道:“棒娃儿,这是咋了?大家伙都蹲在村委会里干嘛?”
棒娃儿正是段星星的发小棒子哥,他五大三粗的,长得又傻又凶,裸/露在外的胳膊上全是纹身刺青。
但面对黄毅清时却乖得不行,连忙起身点头哈腰的道:“黄叔,村长要宣布拆迁价格了,我们都是代表啊,特地过来听信儿的,嘿嘿!”
黄毅清面无表情的点点头,心中却早已骂开了,金茂集团可是洪水猛兽,仗着市里的关系,这些年以来强拆了不少地方,在老百姓中的名声极为不好。
这次红旗村的拆迁价格肯定不会高,甚至还要刻意压低价格,这个时候王长贵拉自己过来,明显就是想让自己帮他镇场面嘛。
想到这,他立马就准备溜之大吉,哪晓得刚转身,村长办公室的大门忽然就被推开了,王长贵带着彪子以及村干部们走了出来,看见黄毅清想闪人,立马高声叫道:“老黄,来了啊,赶紧过来啊,马上就要宣布拆迁价格和还建标准了!没你坐镇怎么行啰!”
黄毅清只得停住脚步,在村民的众目睽睽之下,硬着头皮走到了村长身边。
王长贵哈哈一笑,清了清嗓子,对着村名们朗声道:“大家伙儿想必也知道咱们村要拆迁的消息了吧?”
“知道…!”
“知道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