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多时刘霂还是忍不住内心的好奇向外走去,他想看看王召用什么办法抓住的人,也想看看这个暗桩到底长什么样子。
当刘霂刚走出大厅,迎面就碰到了头娃。
“大人,军师正让属下来请您过去,人抓到了。”
刘霂脸上一喜问道:“是何人?”
“大人,是亲兵什长李阿用。”
刘霂一惊,“怎么会是他,没搞错?”
“没有,我们从他身上搜出了他写给郡守的信,那上面明确记录着大人这次所俘获的钱财名录,因是大人的亲兵,军师不好处置,所以派属下来请示大人。”
刘霂一边走一边问道:“你们是怎么发现他的?”
“回大人,今日大家都在饮酒作乐,我们‘十人卫’分开对每一队的人都进行了排查,发现此人心不在焉,也不怎么饮酒,我便派人暗中盯着他,果然在大家都喝醉的时候,他想悄悄遛出营地,被属下拿住,当场搜出了书信。
刘霂快步走到关押之处。
走到那一看还真是他,刘霂心中气愤,这李阿用不是自己这次招的新兵,而是刘霂以前在信栈时招的伙计中的一个。
因是跟随自己较早的一个人,他和其他几个都很受刘霂信任,一成军就被刘霂任命为什长,还是亲兵什长。
刘霂看着那写给郡守的钱财名录,居然比自己知道的还详细。
刘霂强压着自己心中的怒火,把那信拿到李阿用面前问道:“这是你写给郡守的。
我自问从你跟我开始,不曾亏待与你,当时你说家中老母多病,我还让陈伯多支酬劳与你,让你好生侍奉母亲,不必急于回来,当时你说我是天下最好的东家,并发誓此生永不相负,可这不到一年时光,你为何就要背叛与我,想要置我于死地。”
“不,不,公子,我没想把公子置于险地,更不会害公子性命,李太守说过,他知公子此次剿匪必有俘获,他只想要这次俘获的钱财,不会伤害大人。”
王召问道:“他得钱财,你有什么好处?”
“李郡守承诺给我钱财的两成,公子,公子,我混蛋,我不是人,你帮过我,我还吃里爬外,我是穷怕了饿怕了啊,公子你杀了我吧。”
刘霂之前怎么也没想到,能这样出卖自己的居然是自己在信栈时就招来的伙计,还亏自己那么信任他,把当时看守大胡子钱库的事都让他跟着参与。
真是画人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刘霂正想着怎么处置他时突然听到王召说道:“公子,此人虽做了错事,但情有可原,还请公子网开一面,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刘霂一时没反应过来,还纳闷呢,心想,怎么你这样对自己都那么狠的人,还有心软的时候。
不对,王召什么时候心软过,定是心中又有了什么盘算才会这样做。
刘霂想到这,说道:“你以为我不心疼吗,他虽是在信栈时候就跟着我的老人,可现在他犯了那么大的错,怎能说饶他就饶他,王先生你把本官的军法置于何地,以后还怎么约束其他兵士?”
“召深知公子军法严苛,但李阿用此人事出有因,家中老母尚在,再说公子的军法中也有以功抵罪一说,何不让其戴罪立功。”
刘霂很是为难的看着李阿用。
李阿用这时猛然明白了过来,急切说道:“公子,小人愿戴罪立功。”
头娃这时问道:“他们安排你在这有什么任务,和外面的人怎么联系,都用什么传递消息?”
“他们给我的任务是让我盯好公子此次剿匪所得财物几何,到时我会把写好的书信放在军营外那块大石之下,在石上画三个横印,到时会有人来取,我的任务就完成了。”
“还有谁和你联系?”
“没有人了,只有我自己,当时我也是酒后误事,才着了他们的道,不然我也绝不会对公子这样的。”
李阿用被头娃押下去后,刘霂问向王召:“先生觉得他说的话可靠吗?”
“可靠。”
“先生就那么肯定,他说的都是实话,这样的人我是不太敢相信他说的话了。”
“公子心中不必难过,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天下之人本就如此。没什么好伤心的。他所说的话真也要真,不真也要真,我在公子来之前,就已派人去接他的母亲了。”
“先生,大可不必如此吧,一个年事已高的妇人,就让他安心在家养老吧。”
“公子刚才还说,这个人的话你不敢再相信了,怎么这会又心软了,我王召也不是神仙,不可能读懂每个人心里都在想什么,所以我们才要握有让他们不敢不说实话的筹码才行。”
刘霂没有再说什么,他知道王召说的是对的,如果今日没有发现这人就是奸细,让他把信送了出去,那后果对于刘霂和追随他的这几百兄弟,甚至这些人的家眷,恐怕都要付出惨痛的代价。
这些是刘霂绝不想发生的事。
过了没多久,头娃回来向刘霂禀报:“回大人、军师,不出所料,我们写的书信,李阿用刚放在那里不久,就被人取走了,手下已命人远远跟着,没有打草惊蛇。”
“你做的很好,公子,明日你可去郡守府走上一遭了,他司马预拿走了这次剿匪俘获的全部钱财,到现在我们这几百人的伤亡一点抚恤也没拿到,如果这样寒了将士们的心,以后谁还敢给朝廷卖命打仗啊。
这是我们这次二百多兄弟的阵亡和伤残名录,大人不要忘了明日一块给郡守大人带上。”
王召说完就拿出一份书简双手递给刘霂。
刘霂被王召这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给逗笑了,“军师把人员名录都给准备好了,真是辛苦啊。”
刘霂一边笑阴阴的和王召逗闷,一边看着书简上的名字。
这上面有真名,但更多的是假名字,刘霂此次出兵一共战死了五十四人,伤残二十九人,这些刘霂都是知道的。
看着名册上近三百个的人名,刘霂心说也真难为王召了,在短时间里想出那么多不存在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