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8章指挥官（6K)
……霍?
莫岚被这【极其浓郁】四个字小小地震惊了一下。在《碧蓝航线》原作世界观中，世界整体处于科技侧，虽然实际展现效果非常玄幻，但从未提到过空气中有什么能和【灵气】对标的游离能量，按照莫岚的推测，能有【贫瘠】、【稀薄】等评级已经算是烧高香了，【极其浓郁】未免有几分夸张。
紧接着，莫岚抬起头，看向了补给港口之外的浓雾，扭了扭脖子，有了一些猜测。
看来，这【恒常雾境】的雾……可比想象中要复杂一些。
眼下情报缺乏，莫岚先将注意力移开，转移到了埃吉尔的身上，借助修仙套组，打开了记录在案的修炼状态面板，点开【炼气一层】，读起这一境界的大致解析来。
和过往阅读经验中展现的一样，炼气期在舰娘修仙中也是非常初级的阶段，在这个阶段，舰娘们可以凝结海洋中的灵气，将之凝结成位于体内的【气海】，气海的灵气可以永久提升肉体强度，也可以在需要时将一部分外放，用意增幅舰炮和弹幕，可以让弹幕攻击更加强悍，但除此以外就没有别的效果了，属于基本中的基本阶段。
硬要说有什么的话，就是由于【舰船(Kansen) 】自身优越的性能，进入炼气期后，哪怕不专门修炼，只要位于大海上，舰娘们便能自动缓慢收集周围的天地灵气，加速修行。
见此，莫岚当即对埃吉尔道:“你现在照我说的做。”“这样么?”
在莫岚的指挥下，埃吉尔有些生疏地盘腿坐在仓库的地面上，挺直背脊，将包裹着连体袜的双手叠放在腹部，双手掐诀，轻轻闭上双眼，开始深呼吸，尝试吐纳周遭的天地灵气。
瞬息间，莫岚只觉一阵阵清风向着埃吉尔涌来，汇聚入她丹田的位置，无师自通地，埃吉尔立即下意识学会吸入灵气，吐出体内多余、浑浊的废气的吐纳流程，阵阵灵气涌入其气海当中，在丹田汇聚，让那若有似无的气力海洋不断壮大。
约莫只过了五分钟，埃吉尔的身躯上便闪过一阵金光，竟然是直接突破到了【炼气二层】
【极其浓郁】的含金量啊。
舰娘本身就是为战斗而生的存在，一旦接入修仙系统，天赋定然称得上绝佳，再加上浓郁至极的天地灵气，升级基本等于坐火箭，这一刻，莫岚也终于明白，系统敢于让自己与尤洛丝开战的底气了。
“感觉如何?”
“…非常好。”
听见莫岚的话语声，埃吉尔停下了吐纳，睁开双眼，道:
“只过了五分钟，我就感觉我体内有了更多的力量，原因长期作战产生的精神损耗也被这股气流扫荡一空，哪怕是在港区内的快速改造升级，都从未让我有过如此迅速的成长……墨澜，你究竟对我的身体做了什么?”
“一些让你能够接受新体系力量的改造，你以后能慢慢理解的，现在，你感觉你还有多久能迎来下一次突破?
“至多半个小时。”
“假设这境界有九层，你感觉，单凭这样的修炼，要多久能提升到第九层?”
“我说不准，但如果靠感觉的话……我觉得，大概几日时间即可。”
莫岚心头微沉。太慢了。
同为使用者，莫岚很清楚，尤洛丝的那些【基础塔】就和自己的【虚空军团】一样，应当是能快速建造的可再生资源，她若是能将大量的防御塔在这海域中铺开，采取地毯式压制的方式，很快就能将莫岚等人逼出来，而一旦暴露，莫岚相信，以尤洛丝的机动性，随之而来的，便将是一场恶战。
时间不够，炼气期对埃吉尔的加成不俗，但和眼下的敌人比起来还是太弱了，必须要找到全速提升实力的方式，既然老实修炼走不通……怕是得走点捷径了。
“修炼套组，目前有没有快速提升实力的手段?”“请稍后，searching……”
阵盘中的苍老男声沉吟片刻，阵盘上八卦图案当即亮起:
“得到方案，经过套组的检查，在这片被命名为【恒常雾境】的区域中，有数个蕴含巨量灵气资源的【洞天福地】。这些福地都有相当程度的危险性，但一旦度过这些危险，在套组的帮助下，就能找到让舰船修仙者灵气快速积累，跨越境界的办法，一库索! aibo! ”
【洞天福地】么……
看着这四个字，莫岚总有一种微妙感，然而，眼下大敌当前，似乎也没有太多选择。
“埃吉尔，你建议我们在浓雾期出行么?”“我欣赏你的胆识，但这是无谋之举。”
埃吉尔微微摇头:
“浓雾期的异鱼极具攻击性，而其中不仅有之前那样的3级异鱼，也有I4V级，乃至极其危险的V级异鱼存在，在浓雾期，异鱼一旦发现目标，往往会穷追不舍，若是一次性遭遇复数的V4级、V级的话，哪怕短时间内能够坚持，随着时间的推移，也会有越来越多的其它异鱼靠近，我知晓你们的强大，但我能感知到，者并不是能在恒常雾境横行无忌的力量，哪怕是尤洛丝·威尔森，在浓雾期也会停止活动，静待时间过去。”
也就是说比起收益，风险更加不可接受……浓雾期一出行，疯狂刷分一事，还是等有足够的隐蔽系统，或者舰娘修仙者的实力累计起来再考虑吧。
“明白了，既然如此,我们就在这里等浓雾期过六，在此期间，你就全力修行，争取将炼气期的修为推动到尽
可能高的地步。在此期间，我们会负责为你盯梢的。”
“自当如此，不过在此之前，能给我半小时左右的时间么?”
埃吉尔站起身道。
“千啥?”
“我……”
埃吉尔脸上少见地浮现出了些许红晕，她抬起手，扯了扯满是破洞的连体袜，捻住胸口处的破洞，将那突破束缚，小矮丘般呼之欲出的软肉边缘丝料轻轻拉了一下，蹭去满身伤势痊愈后的血痂，轻声道:
“…想先洗个澡。”
“静香女士，您请。”——
“哗啦啦啦——”
片刻后，补给港口的临时宿舍当中，埃吉尔轻轻拧动水龙头，在一片氤氲水雾中，将水温稍微调高了些。该说不说，这个世界的日常生活科技还是很发达的，补给港口连续数年无人管理，自动管理系统居然还能提供大量过滤后的干净热水，埃吉尔静静地站在喷头之下，抬起手，擦拭着头上的龙角，指尖划过角上的些许裂痕，能摸到之前断裂的痕迹，她低着头，指尖轻轻揉搓下角上顽固的污渍，热水顺着她被蒸汽包裹的躯体向下，带着干涸的血痂血迹流淌，化作一道道细流，顺着大腿、小腿，足尖落至瓷砖地上，晕染开点点血沫。
埃吉尔裸足轻轻踩了踩瓷砖，低头沉默着，眼前又闪过无数防御塔的炮火居高临下，自天际覆盖而来的绝境之景，她微微眯眼，似是被想象中的光芒刺痛眼眸，咬住了牙。
随即，她低下头，将手指放到了小腹的位置，那里是她方才获得的【气海】，哪怕是在此刻，周遭的灵气也在源源不断地向着她体内流淌，让那气海更加充盈，她试着调动了一下这份力量，让其汇聚于自己的右手，手掌缓缓握紧，凝视着那白皙的拳锋。
“.……或许，他真的可以。”
埃吉尔用被水声压过的音量，低声自语，似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同一时间，宿舍房间外，为埃吉尔护法的莫岚隔着裤子抠了抠屁屁，和小老弟一起用吃了屎的表情，看向眼前[学习力】的系统提示。
“请注意，你正在尝试让【小老弟】学习【尤洛丝·威尔森】的【光速拳】。
由于【尤洛丝·威尔森】对你使用了【绝命游戏】，且其自身拥有反复制、反偷窃类技能影响的【卓尔不群】
效果，【学习力】的运转受到了巨大的阻碍。”
“经过尝试后，【学习力】可以让小老弟学会【光速拳】，但其消耗极为巨大，目前推测，你需要支付无尽点数25000点，才能完成对【光速拳】的学习，但作为补偿，系统会全力尝试为小老弟进行配套提升，减少无尽点数方面的无谓损失。”
“……夺少?”
莫岚和小老弟用一种路过一家网红omkase店时无意间瞥到价目表的震撼眼神望着系统的提示，瞬间打消了学习光速拳的念头，奶奶滴，有这个B钱都能再生个新的小老弟了，不说愿不愿意掏，眼下两兄弟裤裆里的钱加起来也就一万出头，实在是有心无力，无法送小老弟去外国留学了。
不过……若是后面有余钱，看系统的说法，这学，也不是不能强行上就是了。
“苏姐姐，外面情况如何?”
收起学习力界面，莫岚用队伍频道问道。
“没什么变化，半径十公里内风平浪静，这是我的可靠侦测范围，隐身也不好使，以尤洛丝那个人的打法，应该没有能过我侦测的法子。”
补给港口的山坡上，苏采往地上垫了块野餐布，坐在上面，张开双腿，将AWP巨龙传说架在油丝双膝上，一面扯丝袜的褶皱一面道:
“洞天福地的事儿，你怎么看?”
“你定就行，但问我意见的话，我觉得冲。”苏采随意道:
“富贵险中求，现在不是保守的时候了，尤洛丝如今找不到我们，不代表她把我们当成威胁后，以后也找不到，我们能自动行动的时间、空间都很小，越早提升实力，在她面前的胜算就越高。”
“合理，况且，不主动出击，其它舰娘也别想找了。
莫岚也点头道:
“既然如此……咱们就去康康这个【洞天福地】，到底福成个什么样吧。”
就在这一刻，两人同时收到了系统的消息:
“请注意，【找到变强的方法】阶段任务已完成，两名玩家各自获得无尽点数2000点的奖励。
阶段任务I3:【寻找走丢的舰娘】︰救援所有散落在【恒常雾境】内的失联舰娘，每救援成功一位，都将获得一次依照救援难度而定的奖励。
阶段任务IV:【仙舰奇侠传】∶想尽办法提升所有舰娘的修行境界，每次大境界的提升，都将为两位玩家反馈相应的修炼奖励。”
系统妈咪，憋很久了吧，谢谢您。
有系统的认可，这样看来，两人的方针是正确的，在不知道尤洛丝的阴谋、恒常雾境真相的现在，【变强】就是大家能做的最有用，最直接的事情了。
话语间，房间内的水声停了，随后，便是湿漉漉的双脚踩在地上的水声，吹风机的声音，没过多久，就是丝料摩擦身体，逐渐覆盖全身的沙沙轻响，片刻后，穿上了宿舍房间制造系统生产，和原本衣物一模一样的新服装的埃吉尔推开了门，站在了莫岚身边:
“向你致谢，我已经洗好了。”
如今的埃吉尔，一身血痂血迹清洗干净，身上的衣服也完好如初，亦重新披上了那红色的绸缎披风，柔顺的白色挑红长发下是平静的微笑，和之前狼狈的模样判若两人，这一刻的埃吉尔，又有了原作当中啤睨天下的自信气场，变回了玩家们熟悉的模样。
“很好，抓紧时间修炼吧，等浓雾期一过，我们立刻出发。”
“自然，但在此前，我有一个问题要问。”埃吉尔脸上的笑容消失，看着莫岚，沉声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我是一匹好人啊。”
“在尤洛丝即将毁灭我的瞬间，你和素彩女士如同一道雷霆般降临在我面前，将我救下，为我治疗伤势，又为我指出了一条我至今难以理解的道路……而直到现在，我依旧不知道你的来历，亦不知道你的目的……”
埃吉尔望着莫岚的眼睛，似乎想要在莫岚眼里看出一些情绪，却只看到了属于大学生的清澈的愚蠢:
“.……墨澜，你说你是天外来客……你究竟为何而来
“有高情商和低情商两种回答，高情商的话，你可以把我当成无数世界到处乱跑的救火工，专门给兜不住反派的世界擦屁股，江湖人都管我叫金牌厕纸哥。”
“这能是高情商的回答吗?”
埃吉尔茫然了。
“低情商是什么样的?”
“我就是个【玩家】，来这里做【拯救世界】的任务，拿取应有的奖励，就是这样。”
莫岚笑道:
“不要想那么复杂，你把我理解成……为了找乐子而拯救世界的，不靠谱的路人就行。”
“你会帮我们找齐失踪的舰船?”“是的。”
“你要为我们指明变强的道路?”“是的。”
“你要洞悉这片恒常雾境的真相?”“是的。”
“你……”
埃吉尔犹豫片刻，道:
“会带领我，不，【我们】，从尤洛丝和恒常雾境的手中，拯救这个世界么?”
“当然。”
莫岚靠着墙，摊手，耸肩道:“不然我搁这杵着干嘛?”
“”
望着莫岚的眼睛，埃吉尔沉默了片刻，随即露出了笑容。
“我明白了，既然如此，我现在听你指挥了。”
“您之前也没多叛逆啊。”“不，你没有明白我的意思。”埃吉尔望着莫岚，道:
“在【舰船】，也就是我们诞生之时，我们所有人的协议内，都有一项协议:
在需要时，所有舰船可以推举一位唯一的，不变的非舰船个体为【指挥官】，指挥官将让所有的舰船，所有的势力团结至一处，共同对抗超越想象的敌人，依靠他的力量，让世界于危机的浪潮中平息，褪尽怒潮，力挽狂澜。
【指挥官】能激发舰船的力量，依靠命令让我们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潜能，然而，尽管每一位舰娘都有资格认可、推举自己的【指挥官】，但在这个世界的历史上，我们从未启动过这个协议，便依靠自己的力量战胜了塞壬，我本以为这个协议永远都不会生效……但至少对我而言，在这危急存亡之秋，是这份协议作用的时刻了。”
埃吉尔抬起手，按在自己的心口部位，眼中闪过属于心智魔方的苍蓝色，她望着莫岚，高声道:
“从现在起，铁血方案舰，O级超重型巡洋舰【埃吉尔】宣誓，认可【墨澜】为我的指挥官，服从他的命令，成为他的锋刃，开拓海疆，吞噬一切来犯之敌，扫清他眼前的道路，与其共同征伐至浩瀚大海的尽头!”
下一个瞬间，自埃吉尔心口处，一道数据光流涌出，钻入了莫岚的体内，在这一刻，莫岚接到了来自系统的提示。
“【墨澜】，舰船【埃吉尔】认可你为她的【指挥官】，这是该世界舰船拥有的独特力量，从现在开始，在该世界的任务进程内，【埃吉尔】为你麾下的舰船，你的命令对其拥有一定的强制效应，在你的命令下，该舰船可以发挥出常规状态120%的行动效果，且可以在你的指挥下做出更加高效的行动。
伴随你和该舰船的关系加深，上述加成都将进一步提升，且可能解锁额外的其它效果。
你可以同时成为多艘舰船的【指挥官】。”“好了，Befehlshaber.”
埃吉尔微笑着，向着莫岚伸出手:“从现在起，我的生命属于你了。”“啊这……”
莫岚望着埃吉尔，被突如其来的信息量小小的冲击了一下，随即，他明白了埃吉尔的用意。
在如今这个时刻，任何可能的提升都要抓住，或许埃吉尔与自己只是刚认识，但在确定了自己值得一些信任后，她便为了提升实力，将这珍贵的古老契约用在了自己的身上，如此果断，足见其身为战士的英姿与决意。
见状，莫岚当即伸出手，紧紧地握住了埃吉尔的手掌
“……我明白了，兄弟一定尽力嗷!”
“呜——”
纵然是自己伸出的手，埃吉尔却没想到会被如此有力、坚决的握住，被手丝覆盖，丝滑柔顺的手掌被莫岚的手几乎整个包裹住，微热的温度透过丝料，传递进了埃吉尔的手背，舰娘脸上自信的微笑当即有些破功，她微红着脸，调整了一下，方才点了点头，道:
“那么，期待你的出色表现，指挥官。”
“那指定安排，第一个命令，加油修炼吧，我们那里修仙小说的主角都是二十四小时全自动修炼机器，你也别落下了，等我们出发，”
莫岚主动松开手，拍了拍埃吉尔的肩膀，转过身，跑去找苏姐姐打双人怪猎消磨时间去了。
望着高挑男子离去的背影，埃吉尔脸上自信的笑容平复下来，面上的红晕却未消散，她低下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自言自语般道:
“男性的手，是这样的……么?”
如莫岚所想，选择他为指挥官，是埃吉尔考虑良久后的结果，对她而言，要想快速变强，找到自己的【指挥官】是重中之重，这是通向更强的通行票，但除此之外，埃吉尔选择莫岚，也有一个她不会说出来的原因
……虽然有些滑稽，但在身处绝境，即将放弃的那一刻，从那苍蓝色光芒中冲出，第一次占据她整个视线的，是那道有些圆滚滚的，后来才知道是【墨澜】的紫光。
进入碧蓝航线世界后十八个小时，浅雾期，距离补给港口最近的，修仙套组指定的【洞天福地】边界处，莫岚、苏采和埃吉尔面色复杂地望向眼前的景象，不知作何言语。
在他们眼前的，是一片锈红色的海域。
海域之上，随处可见在海面上游荡，如同昆虫般蠕动的肉芽触须，即使在浅雾期，海水当中也不断涌出散发着浓郁血腥味的气泡，放眼望去，整片海域上方的雾气都是一片凶险的惨红色，如同搭建在海面之上的地狱。
“……这【洞天福地】 ,未免也太辐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