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周世选的一锤定音,武安侯府的事情算是彻底的平息下来。
但是这件事情的影响,才刚刚开始发酵,最先首当其冲的是应天府的各大钱庄,几乎是在事情发生的第二天,各大钱庄的掌柜的就带着礼物踏破了张素功的门槛。
没法子,丰庆钱庄的下场给他们的威慑力太大了,这帮钱庄的人可不清楚朱常洛到底找了什么理由,他们看到的是,先前还信誓旦旦的说要整倒恒隆钱庄的丰庆钱庄掌柜的,如今已经锒铛入狱,就连一干伙计也没能幸免,而丰庆这家在应天府屹立十几年的老牌钱庄就这么被直接查封了!
同时他们也认识到了恒隆的背景有多么强势,皇长子寿王殿下!别以为商人就不关心政治,实际上,大明朝的商人是最关心政治的一群人,得罪了一个有可能成为储君的皇子,还能有好吗?
不说别的,要是被这位盯上,能不能有命继续下去还是两说呢!就算是自己背后有人撑着,可扪心自问,自己背后的势力愿意和这位正面冲突吗?答案自然是否定的!
所以先前还义愤填膺,要共同对抗恒隆的各大钱庄,几乎是第一时间丢掉了自己的节操,提着礼物就上门去道歉了,朱常洛他们自然是见不到的,所以自然一窝蜂的涌到了张素功的住处……
“据说当时费小姐恰好溜出去张公子见面,被那帮商人搅和了之后,大为恼怒,一鞭子把所有人都赶走了!”
孙平站在朱常洛的身旁,一边禀报一边止不住笑容说道。
朱常洛也是忍不住抽了抽嘴角,这帮人挑什么时候不好,非要挑费玉儿在的时候去,人家小情人两个见一次面多不容易,让他们这么一闹,怕是陈良弼短时间内不会再放费玉儿出来了,可想而知,费大小姐有多么生气!
顿了顿,孙平接着说道。
“不过这倒是件好事!那些商人挨打之后,四处打听,也不知道从哪知道了费小姐的身份,连带着也挖出了张公子费府女婿的身份,这下子倒是往张公子那里跑的更勤了,听说更是要共推张公子成为这应天府钱庄的话事人呢!”
事实上,在万历年间,随着商品经济的发展,已经形成了各行各业的行会,钱庄自然也不例外,只不过这种行会实际上是一个十分松散的民间组织,对于其他的钱庄并没有实质性的约束力,但是总算是一个行业的领头人。
而钱庄行会的上一任会首,就是如今被丢尽应天府大牢受罪的丰庆钱庄掌柜的,如今这帮人将张素功推上去,看来是完完全全的放弃要掣肘恒隆的想法了!
“既然他们给了,就拿着,告诉素功应天本地的汇兑业务可以启动了!
另外,告诉恭顺侯,惠安伯,宣城伯那几家,既然他们如此有诚意,本王也就却之不恭了,将去年皇后娘娘给本王的东珠各拿一颗给他们当做回礼!”
朱常洛微微沉吟,开口吩咐道。
会首这个位置虽然看起来只是个荣誉性的东西,但是也要看在谁的手里,既然有人把肥肉送到了朱常洛的嘴边,若是不咬一口,怕是送来的人都不安心。
何况一家钱庄想要做大做强,必然要经过吞并,尤其是朱常洛打算开启异地汇兑的业务,那么就更要确保恒隆在应天府的垄断地位。
不过事情要慢慢来,一下子吞并掉所有的钱庄,未免吃相有些难看,何况朱常洛也不愿意正面应天府的勋戚集团,如此一来,暂时把着钱庄会首的位置,慢慢蚕食倒是个不错的法子。
归正如今这些勋戚都在抢着跟自己致歉,不咬一口朱常洛自己的心里都过不去!
朱常洛心里明白,这帮钱庄的掌柜的之所以如此低声下气,必然是得到了他们背后势力的授意,这帮勋戚跟徐弘基合起伙来想要斗倒恒隆,如今见到徐弘基那个家伙顶不住了,自然是立刻倒戈,纷纷来找朱常洛认错服软了。
不过不同的是,有些人是通过钱庄的掌柜的来表达自己的态度,有些人则是干脆的直接送礼上门,甚至像刚刚朱常洛点出来的那几家,直接将自家钱庄的地契和房契送了过来,以表达自己的歉意。
对待这些人,朱常洛的态度自然也不同,隐在暗处的那些人,虽然朱常洛不会跟他们计较,但是也不会跟他们过多接近,反而是恭顺侯,惠安伯,宣城伯这些人,却可以进一步接触。
无他,这些人的态度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要知道,魏国公府在应天府虽然一家独大,但是总会有和他不对付的人,只不过原本慑于魏国公府的威势,不敢明面上表示。
如今有了朱常洛这么一个旗帜鲜明的敢和徐弘基硬刚的人,自然是纷纷冒出头来了!
“魏国公府那边,可有什么反应?”
“回殿下,听说魏国公昨天回府之后,写了两封奏疏急送京城,看样子是打算告状了!”
孙平隐约有些嗤之以鼻,虽然说他现在接触的政事越来越多,但是骨子里还是武人出身,对于这等打输了就告状的事情,心里还是瞧不起的。
不过接下来,他就发现自己的想法有多么可笑,因为紧接着,他就看到自家殿下摸出了两封奏疏,递给了他开口道。
“呵呵,本王还没告状,他凭什么告状?你立刻将这份奏疏也送去京城,本王倒要看看,是他的那份可信,还是本王这份加了料的更加可信!不过记着,这份奏疏通过驿站正常呈送便是!”
朱常洛罕见的露出一丝阴险,开口说道。
孙平吞了吞口水,接过朱常洛手中的奏疏,本能的感觉,这回魏国公恐怕又要倒霉了!顿了顿,孙平带着一丝犹豫开口道。
“那长史那边……”
虽然说昨天徐弘胤一直站在旁边当透明人,但是孙平却不敢忽略他,要知道,能够看着自己的家族受辱而丝毫不为所动的人,岂会是容易对付的人?
所以孙平觉得自己有必要提醒一下朱常洛,王府长史掌王府之政讼,辅相规讽以匡王失,率府僚各供乃事,而总其庶务焉,凡请名、请封、请婚、请恩泽,及陈谢、进献表启、书疏,长史为王奏上。
按照规制,王府的所有奏疏都要经过长史之手,才能呈递到御前,朱常洛若是直接上奏的话,便是坏了规矩,或许,徐弘胤那边正等着朱常洛犯这个错呢!
“呵,你倒是有心了,不过无妨,你看看这奏疏上的落款再说!”
朱常洛脸上露出一丝笑容,他总算是没白培养孙平,顿了顿,指了指孙平手上的奏疏开口说道。
孙平依言打开一瞧,顿时心中微惊,叹服道。
“殿下深谋远虑,是孙平多虑了!”
“倒也不算多虑,这徐弘胤并非等闲之辈,怕是正等着本王犯错呢,别忘了,他的奏疏可还没送出去呢?要是他和魏国公府的口径一致,那朝廷相信谁可还两说呢!这样,你一会将本王的这份奏疏送去给徐弘胤,让他呈送朝廷,也算绝了他的念想!”
朱常洛的脸上闪过一丝狡诈,开口说道。
说罢,又摸出另一份奏疏递给了孙平。
他岂会将徐弘胤这个变数漏掉?若是他安安分分的还好说,要是他胆敢和徐弘基一伙告自己的黑状,朱常洛一定让他尝尝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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