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冲问道:“你们要的什么金印?”
薛霸木然指了指对方的脸上,却惊见刺配的血字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没了。
林冲蹲到两人跟前,指了指恢复光滑的脸,“没有金印,你们如何回复?”
董超赶紧道:“林教头,我们也是被逼的,如此这般,哪里还敢取您的金印。”
林冲摇摇头,“若没有金印,恐怕你们回去不好交代,高太尉的脾气你们是知道的,耽误了他的事,不死也要脱层皮。”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物件,在上面哈了口气,“你们真幸运,正好有这个东西。金印,我给你们。”
林冲抡起胳膊啪啪两下,不偏不倚,在两人脸上同样的位置盖了个章。
他这铜印刻得锋利,碰到金钟罩只能弄出字迹,碰到普通皮肤那就是皮开肉绽。
两个公人捂脸哀嚎,不知道里面牙齿掉了几颗。
林冲收了铜印,起身拍了拍衣上尘土。
“金印给你们了,是割自己的面皮还是割对方的,端看你们自己的选择。”
林冲离开了。
两个公人,叫了半天也终于停歇。
董超道:“想不到这厮如此厉害,困得结实,带了枷锁,都制不住,回去怎么交差?”
薛霸瞅了瞅对方:“就说他已经被我们寻那隐密处杀了。我看他脸上已经没有金印,出去定然潜藏行迹,只要他不在出现,死不死的并不重要。”
董超道:“话是好说,只是这金印…”
说到半截猛地翻滚,一把雪亮匕首插在地面上。
薛霸面目狰狞,“金印正在你脸上!”
林内嗷嗷厮打,惊起林鸟无数。
过了片刻,回复宁静,一个身影一拐一瘸的走了出去,手中拎着血色面皮。
林冲从树后转出来,冷笑道:“好个董超,竟然阴险至极,早早设了陷阱,罢了,这等人物让高太尉去对付吧。”
只要将来的他名声远扬,这董超自然活不成。
他取了包裹,辨明方向直朝梁山而去。
你道他为何不早杀了两人,要押解到此。
一个是从东京到沧州正好经过梁山附近,顺路。
另一个嘛,当然是要给家里足够的时间。
如果所料不差,等董超腿伤痊愈回返东京,恐怕已经是几天后,前后一周的时间,足够娘子全家出逃。
东京到梁山不过五百里地,已经走了接近两百里,距离不远了。
林冲施展轻功行到村镇,又买了马匹日夜赶路,要赶在家人到达济州之前完成大事。
行了几日,到了梁山边上,远远望见枕溪靠湖一个酒店。
林冲谨慎,先掏出铜印在自己脸上用力叩了,这样才符合自己的刺配之身。
这金印在梁山也是个身份的象征,没有金印,你都不好意思抢那第一把交椅。
进入店内,点了酒菜,边吃便和酒保询问:“此处距离梁山泊还有多少路?”
“要去梁山泊虽只数里,却是水路,全无旱路。若要去时,须用船去,方才渡得到那里。”
林冲一愣,照此说法,这酒店莫不是梁山的揽客门面,店主就是唤作旱地忽律朱贵的。
四处看了看,并无想似人等,想来正在店内里间。
想想原著,莫不是要自己写了诗文才会出来相见?
林冲问酒保借了笔砚来,走到白粉壁前,回忆了一下林冲的诗句,不由尴尬万分。
“仗义是林冲,为人最朴忠。”
只这两句就说不出口,前身也太二了。
既然是穿越的,那就不怕没有合适的诗词。
林冲左思右想。
温婉派的不能用,幻想派的李白现在已经早就传遍天下。
说起来唐宋时期大部分诗人词人都已经出现,明清两朝豪放派的又不多,找个合适的诗文还真不容易。
林冲眼睛一亮,对了,宋朝后期也是有个猛人的。
他提笔沾墨,在墙上开始书写:
“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
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
三十功名尘与土,
八千里路云和月。
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东京耻,犹未雪;
奸贼恨,何时灭!
驾长车踏破东南西北。
壮志饥餐仇寇肉,
笑谈渴饮奸臣血。
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一词写完,又再前面写了名:满江红.写怀,再签上名字,林冲。
这正是一首满江惊群雄,天下无人不传唱。
“好词,好一个待从头收拾旧山河!”
身后传来一声大喊。
只见一个身材长大,相貌魁宏,支拳骨脸,三叉黄髯的汉子站在身后。
他顾不上去看林冲,盯着墙上的词从头读到尾。
一双眼睛越来越亮。
“世人都说豹子头林冲枪棒无敌,要我说你的诗词才是真的好。”
他虽然是个厮杀汉,但是这词一听就颇为合心,豪气冲云霄。
林冲装作糊涂:“你道我是谁?”
那汉道:“你不是林冲?”
林冲道:“我自姓张”
那汉笑道:“你莫胡说。见今壁上写下名字。你脸上文着金印,如何要赖得过!”
林冲道:“你要拿我?”
那汉笑道:“我却拿你做甚么!”
便邀到后面一个水亭上,叫酒保点起灯来,和林冲施礼,对面坐下。
“却才见兄长只顾问梁山泊路头,要寻船去,那里是强人山寨,你待要去做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