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排长他们在对着屋子输出，李矾这时随着左手的指引，离开了队伍。
郑排长看到李矾离队喊道：“李矾，你去哪儿！”
他接着命令王仪道：“快，跟上去，注意安全！”
“是！”
李矾心里有一个声音，或者说一种干感觉，一直在催促着他前进。有可能是那个胖子准备跑路了，但是他身上有东西让自己的左手很在意。
他马不停蹄地朝屋后跑，正巧，胖老大也从屋后的地道钻出来。
李矾二话不说就冲过去。
胖老大下意识地回头看，一个穿军装的人正气势汹汹地朝他跑过来，他当即撑地而出，朝围墙逃去。
胖老大跑路的速度很快，和他的体型完全不匹配。
李矾要追他居然还很吃力，而且距离越来越远，他的体力就像没下降一样。
什么鬼速度？
李矾甚至怀疑自己是个三百斤的胖子在追一个博尔特。
眼看要追不上了，李矾从腰间掏出刺刀，左手握刀用力一掷。
锃亮的刺刀在空中飞出一道完美的弧线，随后正中目标，胖老大翻墙一半摔到了墙的另一边。
居然中了，李矾虽然也练过飞刀，但他没想到能扔刺刀扎中移动目标。
多亏了病毒带了的强化，他都不知道这玩意的存在到底是好是坏了。
李矾追一半停下脚步，倒不是因为他跑不动了，而是墙后出现了一个巨大的肉球。
胖老大的上半身向上冒，而下半身正在逐渐涨大。他痛苦地抓挠着薄薄的肚皮。
“好痛！好痒！好痛！啊啊啊！”
他的肚子由黄变红，再到布满肌肉裂纹，现在只剩下一层薄薄的皮肤纤维。
他肚子里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挣扎想要出去，像是一只虫子。
王仪喊道：“李矾同志，让一下！”
砰砰！砰！
王仪开枪命中胖老大的头，他的头一歪没了动静，可他肚子里的东西却依旧活力无限。
在胖老大死后，他身体里的东西一下破肚而出。
又黄又粘的液体四溅，李矾来不及躲，被喷了一身。
“快跑！”王仪的呼喊声传来。
从胖老大身体里爬出来的东西和一般人一样，它有一个脑袋加四肢，多出来的是畸形的身躯。
肋骨凹凸不平，肩骨一长一短，尾椎骨延伸出一条短短的尾巴，头上有稀松的毛发。
皮肤很嫩，就像一个新生儿，但它的脸却和胖老大十分相近，嘴里的牙齿尖锐无比。
它在地上踉跄地晃了晃，可能是因为身体畸形，导致它还不习惯移动。
王仪趁机开枪，一颗子弹因为它身体晃动躲开了，从它的头边擦过。
这一枪惊醒了它。
新生丧尸立刻开始别扭的跑动起来，四肢不协调的它反而让它的动作没有规律可言。
王仪开了好几枪都没有命中它的头部，顶多是擦伤它的身体。
在规避中，它逐渐适应身体，动作变得灵活起来，并向王仪接近。
李矾也想帮忙，可王仪开枪让他也不能轻易接近新生丧尸。
王仪心里数着开枪次数，得拉开距离防止它冲上来。
“李矾同志，躲远些，要没子弹了！”
王仪边打边退，并用子弹封锁新生丧尸的行动，不让它往李矾那边靠。
他不知道李矾的底细，才不让李矾接战，当初他还反对李矾就带两把刺刀上阵，遇见很多丧尸根本没法解决。
咔咔！
空仓！
王仪打空了弹匣，李矾并没有按照他的要求躲开，而是继续接近新生丧尸。
王仪看到李矾还没走，心里着急，但也没用，只能立刻换弹。
新生丧尸抓住机会就跃向李矾。
王仪居然一紧张弹匣没插进去，这致命的失误，让他认为李矾死定了。
但事实并非如此。
李矾被新生丧尸扑倒，它张着血盆大口就要断李矾脖子时，被一只手扼住了命运的喉结。
“呃，咳咳咳！”
新生丧尸被这一下猛掐膈了一下喉咙，呛出恶心的口水。
李矾在它扑来时让左手变异。他忍过了上头的窒息感后，便能靠自己的意识掌握一部分力量了。
就从运兵车救父母那一次开始，他就记住了那种感觉。
新生丧尸在它手里动弹不得，想挣脱挣脱不开，想咬咬不到。
它举手想要抓伤李矾时，李矾另一只手腾出来，一刺刀扎穿了它的头。
王仪此刻跑过来一脚踹开新生丧尸，然后对着它的头补了两枪。
“不用补了，它被我噶了脑子的。”
王仪看到丧尸天灵盖上突出的刺刀尖，确认李矾的话，他问道：“你没受伤吧？”
李矾把左手背在身后道：“没事，就是手有点麻。”
他这是实话，左手缓缓变为原样后，确实很麻，就像以前在学校午睡，一直枕着手睡觉起来后，那种麻的动不了的感觉。
“你的左手？”王仪看他背着手，疑惑地问。
李矾把手亮出来抖了抖道：“真没事，你看没伤口的，这家伙劲还蛮大，我现在手都在抖。”
“行，我也是例行检查，别介意。”
这时候，那边的枪声也逐渐停息。王仪收到归队的呼叫，李矾让他先走，不用担心自己。
在王仪离开后，李矾翻墙过去检查胖老大的尸体。
胖老大现在就是两节，肚子那一片全没了，内脏似乎是被吃光了。李矾在他的胸口上看到一个注射器，自己的左手越靠近它反应越强。
李矾拿起针管看，里面还惨存着不明的绿色液体。
他把针尖砸歪，然后装进储物包。
胖老大的鼻子下有一撮白色粉末，李矾左手对它们十分抗拒。身体里的病毒甚至在让李矾远离它们，不与之接触。
真是怪了。
反正都有用，李矾又擦了一点包裹起来，放进储物包里。
走之前，李矾按照李高之前教他的取样方法在新生丧尸身上取了样。
做完这些工作，李矾回去和郑排长他们汇合。郑排长递给他一个放毒面具，让李矾带上再进去，这里的空气确实有怪味。
原因就在那些包包白色粉末，但大部分都被鲜血浸染，没什么价值。
王仪和两个小组进去搜查之后，带了一包白色粉末，也在那些死了的丧尸和人身上取了样。
然后他们才封闭了大门，防止这些粉末飘出太多产生不良影响。
回到据点，王仪偷偷躲到一边抽了根烟。
这被李矾看见了，虽然闻不惯烟味，但看到王仪那个小伙子这么忧郁，他还是得去了解情况。
反正闲着也没事干。
“怎么，你也开始抽烟了？”
王仪吐了一个烟圈道：“我求排长教我的，烟能让我暂时逃避现实。”
“啊，也是啊，和我喜欢玩游戏一样，我在你这个年纪，除了学习就是沉浸在电子产品中度日。”
“你不问为什么抽烟？”
“笑话，那还不就是为了找到慰藉嘛，你能在这么残酷的世界保持清醒，已经不错了。”
“是啊，我时不时会想起我的战友们，他们都比我大，把我当做亲弟弟一样照顾，但是他们都不在了，全都牺牲在了那栋大楼里。”他突然话锋一转，“按年龄，我也该叫你一声矾哥，杀人，是什么感觉？”
“呃……”李矾没想过这个问题，他看看自己的手，这双手已经被血染红了无数次，现在都还沾着没擦掉的新生丧尸的血，“可能就比丧尸的皮肤要难切一点，但开枪打也都是一枪一个洞，好吧，我是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王仪又抽了一口烟，他说：“我杀丧尸的时候没感觉，但每次对活人开枪，总会有膈应，排长说适应了就好，但我还是得靠抽烟来逃避。”
也许是因为病毒在身，所以李矾对于杀戮早就麻木了，甚至有吃掉的冲动，这也让他产生了不少的困扰。
他只能说：“别想那么多，我除了亲朋好友，就没发过多少善心，见死不救的时候多了去了，如果有一天我一刀砍了你的头，希望你不要怪我。”
“彼此彼此，如果你刚才被它咬了，我也会毫不犹豫地开枪。”
“但愿你是言行如一。”
“你也一样。”
李矾也没多留，让他一个人静静也许好过千言万语。这年轻的小伙子在末世的逼迫下，正承担着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重担。
残酷和现实就是末日的标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