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高气爽,秋老虎过后的天气格外凉爽,李矾跟着大部队在一处田地里收割,他一个人干的活能和一辆收割车相提并论了,就是速度稍稍慢些。
李矾拽着他所在区域的最后一丛水稻,然后一镰刀下去,将其割下来。
那饱满的稻米在晃荡中甚至抖落了几粒,完完全全的熟透了。
李矾从稻田里一脚深一脚浅的走到一棵树下休息,这活干着还是挺累的,不过也能打发时间,总比坐着发霉强。
公孙玲走了过来,给他递过去一条毛巾和一瓶水道:“每次你和机器做完活,你知道我最想说的是什么吗?”
李矾一口闷了半瓶水,畅快的呼出一口气道:“什么?”
“现在让我们看看人工队的情况。”
“《我爱发明》看多了吧。”
“你别说,以前还觉得挺好看的。”
“确实,不过我现在也算不上人工队了。”李矾的左手异化自如,他变了一下手掌又收了回去。
公孙玲望着这片丰收的田地,她捡起一块石头扔进水中道:“总算是熬到头了,我有种预感,很快就能安安心心的吃一顿烧烤了,你答应我的烧烤,可不能忘了。”
“那肯定的,”李矾望着石头激起的涟漪缓缓消散,“这场灾难应该是要接近尾声了。”
两人正聊着天,王仪便跑了过来道:“有新任务了,走吧。”
这些日子里,李矾已经习惯了时不时跟着出任务,王仪自然也日常会跑来跟他联络。
李矾伸了一个懒腰,冲着田地里喊道:“叔叔些,我先走咯!”
“走吧,你做这么多,整得我们多不好意思的。”
“你忙你的去吧。”
“剩下的交给我们就行了。”
田地里还有很多算是叔叔辈的农民同志,他们在务农上可谓人人都是好手。在这关键时刻,还是得靠人民群众的力量。
他们一起去了云贵基地的作战会议室,这次开会几乎把所有的指挥员都叫上了,等到所有人落座的时候,李矾巡视一周,已经坐满了人。
刘杨拿着一个黑色笔记本,走到李矾身边坐下道:“你还来的挺早,小玲也在啊。”
公孙玲朝他挥手示意。
李矾问道:“你知道这次开会讲什么不?”
刘杨从兜里拿出一支笔,摊开笔记本道:“不知道,保密等级高的东西,我知道也不能说,我能透露一点,那就是马上有大行动了。”
这李矾也看得出来,不然也不会把这么多指挥员叫到这里。
刘杨简单写下一些字,准备好做笔记后对李矾说:“咱们只管做,别想太多,有问题再提就是了。”
李矾才想起自己空着手就来了,关键地方光靠背也记不住啊,不过没事,刘营长带了,到时候和他讨论也无妨。
所有人员到齐,主持人是李矾没见过的人,不过齐首长都坐在一旁,可见其军衔肯定很高。
他也不废话,开会直入主题,调了调话筒,用铿锵有力地声音说:“同志们,灾情就是命令,接下来我将对挺进东南第二次战役的作战任务,进行详细的部署!”
整个会议持续了一个半小时,那位首长将每支部队的作战任务都安排到手,具体的时间地点都详尽至极,从安排到解答环节他一刻也没歇着。但是每一句话都是没有一点含糊和混乱,李矾佩服极了。
想想也是,他在会议上的每一句话都关乎成千上万人的生命,关系到战役的成败,不能马虎也觉不允许马虎。
听完会议,签下一些协议书,李矾他们来到会议室外。
刘杨收起本子道:“怎么样,还习惯吗?”
李矾点点头道:“还好,我倒是有个人的理解。”
“说说看。”
李矾把自己的理解给刘杨说了,这次中央转变了作战方式,从原来结硬寨打呆仗转换成了灵活作战,重点打击。
根据现有情报,能确认灋会在东南部有三个疑似据点,由先遣队排查,找到据点后派出尖刀部队消灭敌人。
至于如何让尖刀部队突进,那边需要周围的部队配合,将大股丧尸引开,如果能将其引到地势开阔区域,可以呼叫火力打击,尽可能的歼灭丧尸,消除后患。
这次有很多新编部队,它们被插入了老部队合并,由老带新,在战斗中提升作战经验。
李矾能记住的就这么多,他们这片区的任务也是吸引丧尸,压力不算大。
刘杨看着笔记本道:“到差不差,反正我们这边压力小了,等这场仗打完,估计这场史无前例的灾难离尾声就不远了。”
“在聊什么呢?”齐炎一脸和蔼的走过来,相比往日,他的气色好了许多,但是瘦削的脸上那些疲惫留下的划痕已经深深刻在了脸上。
三人一同敬礼道:“首长好!”
齐炎回礼后道:“好了,不必拘谨,听完会感觉怎样?”
李矾如实回答:“这种等级的会议,让我有点紧张,这些信息让我们这辈人听真的好吗?”他想到以前的一个标语——泄密必被抓,抓住就杀头。
公孙玲点点头道:“太久没怎么接触这种机密,有些不适应。”
齐炎笑着说:“我是觉得你们付出了那么多,有这个资格来听,我一个一穷二白的老头,没别的东西回报你们。”
李矾连忙接上话道:“首长您说笑了,那些都是我们应该做的,真正的英雄是奋斗在一线的每一个人。”
齐炎拍拍他肩膀道:“有觉悟,我没没看错人,”说完他看看表道:“我得走了,期待你的表现。”
等齐炎匆匆离开后,刘杨上前一步在两人之间小声道:“你们知道齐首长的一些事吗?”
这话听的李矾一头雾水,公孙玲好奇道:“说说看。”
刘杨叹了口气道:“他的妻子和两个儿子全牺牲了,他的妻子在一次救援行动中为了掩护伤员撤离,主动勾引尸潮,结局大家自然都清楚,而他的两个儿子,一个在保卫信号塔的行动中扛着炸药包和一只巨型丧尸同归于尽了,还有一次在核电站维稳行动中,冲进重污染区强制关闭阀门,最后没能走出辐射区,光荣牺牲了,而他没见到任何一个人最后一面。”
听到这一沉重的事实,李矾和公孙玲沉默了,对于到了这个年纪的人来说,这样的噩耗是难以承受的。
刘杨轻咳两声,招招手道:“好了,这次你们还是跟着我们营行动,不耽搁了,别让其他同志等太久。”
两人立刻跟着刘杨出发了。
坐上装甲车,李矾透过车窗看到另一辆车上正襟危坐的齐炎,他本想打招呼,但又想起刘杨说的话,便停下了摇下车窗的动作。
心理浮现出一句话。
“青山处处埋忠骨,何须马革裹尸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