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胆大的？”没藏雪真心仇视也利家，不免也在思考着:“要说有胆子对付也利家的，我还真没发现，但明显表现出恨也利家的，倒也有几个人。
第一个，就是养家。”
“养家？”马天明心中一喜:果然有养家？
“你说的，是天狼北境的统师，燕国公养由的养家？”
没藏雪点了点头，道:“燕国公曾经是天狼北境统师，手握北境兵权，原本就一直是也利家的仇视的，后来天狼与银月休战结盟，北境不再设重兵，燕国公自然也就被调回京了，原本皇上是想要将其调到东境，统领大军，对抗越人，可是因为燕国公身负重伤，所以不得不交了兵权，回家将养。
虽然听说他是病重，但一直有传言，他是被也利家派人袭击了，所以才身受重伤，不得不交出兵权的。”
当然也有传言，是越人派出了刺客伤了养由。
这些事情尚不算是机密，星辰阁还是能打听得出来的，不过也是从星辰阁处得知，星辰阁从未派人行刺过养由——这件事情本身就极难不说，养由领兵对抗的从来就不是越人，可以说与越人无仇，自然不会特意派人刺杀他。
那自然就是另外一个传言的版本:也利家行刺的。
“那这个养家，跟也利家一直不对付吗？”马天明之前是听说过一些关于养家与也利家对抗的事情，但那都是陈年旧事，近几年，养家显然安静了下来。
没藏雪神秘地说道:“虽然说现在养家已经偃旗息鼓，不再与也利家斗，甚至很少参与朝政，但那样子的恨，养家应该不会那么容易忘记的，现在就看养家有没有血性男儿了。”
“那样子的恨？”马天明明显感觉到没藏雪另有所指，便问道:“你指的是什么，也利家暗算了燕国公的事情，这样子事情，虽然不痛快，终究是政敌，应该不会记恨吧！”
马天明是男儿，也是他心胸还算豁达，听到是为公事，觉得不会记这种私恨。
没藏雪却是惊愕地看着马天明，像是看着一个怪物，反问道:“老爷，什么叫政敌不会恨啊？”
没藏雪可不去分辨公恨与私恨:因为她流落于金凤楼，就是因为由公牵私。
马天明无奈一笑:确实没有几人能做到公私分明。
“没什么。”马天明轻轻拍了拍没藏脸脸颊，道:“倒是你说的那样子的恨，不单单指的是夺了燕国公军权的事情吧？”
“当然不止了，有一件事情，没什么人敢说，可能别人渐渐就忘了，但是燕国公，不可能忘得了。”
马天明奇道:“什么事情？”
“是燕国公的女儿，被先帝封会绫川公主的养姑姑。”
“养姑姑？你叫她养姑姑？”
“养姑娘跟我爹是青梅竹马，两人以兄妹相称，虽然我们没有血缘，但我也叫她养姑姑，养姑姑还曾经抱过我呢！”
“是吗？那她怎么了？”
“她被也利藏强娶过门，成了二夫人。”
“也利藏的二夫人？”马天明回想:星辰阁调查也利藏，自然调查过也利藏的妻妾。
也利藏妻妾众多，但并没有一个姓养的啊！
“好像没听说过她，她现在人呢？”
“已经被也利藏逼死了。”一说到这里，没藏雪不由黯然，显然是说到了伤心的往事。
“养姑姑跟从小青梅竹马，跟我的亲姑姑，当然也是闺中的好友，她嫁给了也利藏之后，我姑姑就不免常去也利家看她。
可是也利藏却说，我姑姑去看养姑姑，是替我爹私相传信，然后便以养姑姑不守妇道，不守家规为由，经常辱骂，打骂她，养姑姑受不了这种屈辱，就寻了短见。”
女儿被逼死，这样子的仇，确实没办法忘怀。
马天明心道:“这下子，养家还真就有门。”
没藏雪却继续哭道:“最可怜的，是我的亲姑姑。”
“她怎么了？”
“养姑姑死了之后，我姑姑自然去送她最后一程，可是，那也利藏，却声称，这全是姑姑和我爹的错，我爹不该妄想养姑姑，姑姑不该替我爹和养姑姑传信，现在养姑姑被我爹和姑姑害死了，那就得要赔他一个夫人，于是，他就把我姑姑糟蹋了。
我姑姑随后也寻了短见，我们家，就是那时起，与也利家解下了化不开的深仇。”
没藏雪越说哭得越伤心，眼泪已是哗哗地往下流。
也利家与别人家的仇越大越好，可是马天明听着，心里的火气也是慢慢地升了起来:那也利藏，还真是个恶魔啊！
“畜牲！”马天明此时正抱着没藏雪，不然怕是伸手直拍旁边的桌子了。
没藏雪哭了一会之后，继续说道:“那件事情之后，燕国公久经沙场，自然能忍，可是他的子孙不能忍啊！
当时就有养家人，想要去报仇，结果就拿箭，去当街行刺也利藏，可惜失败了。
我记得，那个养家人，是躲进了夏王府，最后还跟养家脱离了关系，还被废为了奴隶，也利家才没有继续追究。”
“拿箭当街行刺”？
马天明疑惑道:“那个这脱离了养家关系的人，是谁啊？人现在在哪里呢？”
“我记得，好像是叫养戏基，至于他去哪里了，我就不知道了，我已经很久没听到过关于她的消息了。”
马天明心道:“他已经被我杀了。”
与养戏基交锋之时马天明还寻思，怎么能有一个九品的箭手呢……九品武者是极其难达成的。
原来是出身天狼燕国公府，自然有资源，有师父。
可这样子的人又怎么会跑到广南去当刺客……原来是得罪了权臣也利家。
“那养家，还有没有其他厉害的人啊？”
“我听我爹说，养家一家人全都是精英，但因为也利家的关系，养家人已经不受重用了。现在养家人虽然还有当官入仕的，但都是在庆阳以外的地方当一些小官或者小将，对朝局，已经没有任何的影响了。”
对朝局没有影响的小官小将~能教出一个养戏基出来，就说明养家人是不可小觑的。
养家人现在一定是在积蓄力量，不然显庆帝也不会让马天明去找养由。
不过，现在养家人是否会开始反击，还是个未知数……百足之虫，死而不僵，马天明相信也利家一家在盯着燕国公府。
自然也是在盯着马天明，如果这两人有交集，难保也利家不会有什么遐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