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无方跳下马车,走上前朝着一个人的身上踢了一脚,而那人处在昏迷中,一动不动。
见孟婳隐侧目过来,丘无方不禁挑眉道:“看我干吗,我还不是听三小姐的吩咐。”
孟婳隐忍不住白了一眼,紧跟着走到那领头的贼匪跟前,摘下他遮面的黑纱。
看着他的模样,孟婳隐不由得皱紧了眉头。
盛元澈淡淡的看了看她若有所思的模样:“你认识他?”
孟婳隐回神之际,轻轻的摇了摇头。
继而站起身来,她拍了拍指尖上的灰尘,道:“他们不为劫财,却只是为了打听大姐的消息,实在奇怪。
王爷,这里也不安全,卑职以为,不如先把他们绑上带走,找到安全的地方再审问他们。”
盛元澈缓缓颌首,然后朝着风清示意。
风清立刻领着人把这些贼匪五花大绑的捆了起来,扔进了马车里。
马车本来就不大,塞了几个壮汉之后就满了。
丘无方守着他们,以防他们中途醒来,问月坐在车板上,风清赶车。
孟婳隐站在马车旁,一时不知如何落脚,直到盛元澈朝她伸出手来。
抬头看向马背上安坐着的男人,孟婳隐迟疑,而就在这个时候,盛元澈忽而俯身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手臂使力向上一拽,将她拉到了马背上。
环抱着怀里的人儿,盛元澈面不改色的一甩手中的缰绳。
马儿踱步,孟婳隐则是借着起势,不动声色的把僵直的背脊向前倾了倾,远离他的胸膛。
盛元澈略略垂下视线,看似漫不经心的扫过她的耳侧。
头顶斜斜的日光落下,透过她小巧又薄的耳廓,映出一层橘红的血色,圆润的耳垂,好似一颗绯色的珍珠一样,可爱又诱人。
山风拂过她的落发,卷起她颈间淡淡香气,裹挟着她的发梢,扑打上他的鼻翼。
痒痒的。
他忍不住耸了一下鼻尖,牵扯着那双眸子,也跟着一紧锋芒,吞噬着天光如火。
趁着她不注意,盛元澈冷不丁低头一口抿在了她的耳尖上。
突如其来的热气随着盛元澈略略一沉的鼻息,呼在了她的耳朵上。
只觉得好像有一股热浪袭来,烫的她耳根一麻,那酥痒一路沿着她绷紧的脖颈,顺着她的心窝,一下子撞进了她的心尖上。
噗通,心跳猛然一荡,竟迫使着她不由得打了个寒颤来。
一股羞恼袭来,她下意识的抓紧了身下的马鞍,绷紧了手指,脸颊耳朵和脖颈上一片绯红,连膝盖也不由自主的跟着一绷。
看着她慌乱又恼火的小表情,盛元澈得逞的一勾嘴角的黠意,可下一秒他就顾不得欣赏了。
孟婳隐夹紧的膝盖惊了他们座下的马儿,马儿一声嘶鸣,根本不给他们反应的机会,尥蹶子就跑。
孟婳隐被吓了一跳,险些摔下来,她下意识的把膝盖夹的更紧了。
于是乎,马儿也跑的更快了。
盛元澈赶紧一手抓紧缰绳,一手抱紧了她,贴着她的耳朵说:“有本王在,不怕,放松。”
孟婳隐则是瞪大了眼睛,缓缓低下头看向他抓在自己胸前的那只手,顿时觉得心尖一团恼火燎烧,一把抓起他的手重重的咬了下去。
盛元澈吃痛,下意识的将手握成拳,但依然任由她咬着,趁着她被转移注意力,放松了膝盖,慢慢安抚好躁动的马儿,这才松了口气。
“可解气了?”他侧了侧眼眉,看向她皱起眉头的侧脸。
孟婳隐哼了一声,放开他手的同时,从马背上一跃而下。
“呸。”孟婳隐吐了吐舌头,一脸嫌弃的样子,“咯牙。”
盛元澈则是抬起左手,看了看手边上两排整齐的牙印子,微微一挑眉梢:“是吗,你之前还挺喜欢的。”
孟婳隐瞥了他一眼:“胡说,我何时喜欢过?”
盛元澈故作一副思索的模样,而后俯身将胳膊搭在了马鞍上,垂下视线紧盯着那人儿眸子里的愠色,挑着眉梢笑道:
“那晚,你分明是……”
“咳咳咳!”
孟婳隐一把捂住耳朵,用力的咳嗽了起来,也不管他到底想说什么,又说了什么,赶紧快步朝前走去。
一边走,她一边恼羞成怒的咬牙:“混蛋,无耻,流氓!”
望着她跺着脚越走越远,盛元澈忍不住笑出声来,轻轻的摇了摇头,踱着马追上了她。
翻身跃下,不给那人儿反应的机会,他弯腰将她打横抱起,推上了马背。
“你……”
看着牵上缰绳,拉着马儿向前走去的盛元澈,孟婳隐不由得顿了一下,抿了下嘴角,不自在的把话锋一转:
“您是王爷,卑职怎么能让王爷牵马呢,卑职还是……”
“坐好。”盛元澈语气忽而严肃了起来,“不然,本王就只能抱着你坐着了。”
孟婳隐一听,抬起的左腿几乎是与他的话尾音同时放下,赶紧老老实实的抓住了马鞍。
略略侧目看向她抿紧的嘴角,盛元澈徐徐转回的视线里,一瞬柔光掠过,如沐春风。
“前面就是西下坡镇,在外人看来,本王只是你的随从,哪有随从骑马,主子牵马的道理。”
听着他不温不热的解释,孟婳隐不由得将嘴角抿的更紧了,耸起眉头,好一会儿才嘀咕道:
“王爷怎么看,都不像是随从,明眼人一瞧便能看出端倪了。”
盛元澈低眼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衣着:“本王不像?”
孟婳隐耸肩。
遥望着不远处的城门上“西下坡”三个大字,盛元澈缓缓点了点头,紧跟着抬手解开扯开腰带,若无其事的把身上那件粗布衣裳脱了下来。
看着他衬在里头的一身月白缀着云纹的锦衣,孟婳隐微微一睁眼睛。
然而不等她开口问,盛元澈一把抓住马鞍,纵身一跃,再次翻上马背,从身后抱住了她,反手将卷在手腕的粗布衣裳丢下了路沿。
孟婳隐怔了怔,紧跟着急眼了:“你……你你你怎么这样,说话不算数,食言而肥,非君子之为!”
盛元澈面不改色,环着她的腰,牵住了缰绳,认真的说:“方才可是你说本王装成随从不像,会被人一眼就认出来,那本王只能另辟蹊径,不当随从,改当夫君了。”
不等孟婳隐出声,盛元澈一勾嘴角的黠意,贴着她耳朵说了一句“娘子,坐稳了”,而后用力一扽缰绳,驾马疾驰,直奔城门而去。
孟婳隐被他紧收的臂弯牢牢的箍着,只能羞恼的一阵咬牙,懊悔不已。
她现在郁闷的真想抽自己一个大嘴巴,非要多那个嘴是干嘛?
而且,她与盛元澈接触越久,她发现盛元澈的秘密也越来越人难以想象了,怎么就是个……就是个臭流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