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跟我去警局，还可以算作自首。”
李阳在一张白色花园椅上坐下，接过疯帽匠递过来的咖啡，喝了一口，淡淡说道。
疯帽匠倒咖啡的手一僵。
他故作镇定地坚持着给自己也倒了一杯，却无心再饮，强笑道：“市长先生，我好像不明白你的意思。”
李阳皱了皱眉，放下咖啡杯：
“那我就再说清楚些，杰维斯泰奇，美国队长失踪，是你干的吧？”
疯帽匠愣住了。
他没想到市长居然会这么单刀直入。
按照哥谭的习惯，就算双方水火不容。
但在没有正式开战之前，一般都会用语言先进行交锋，互相试探对方的态度，再优雅地进入主题。
毕竟，像自己这样高智商的罪犯，和那群五大三粗、只会抢劫银行的蛮汉可截然不同。
在疯帽匠看来，他只是在扮演“小偷”这个角色。
他很乐意跟扮演“警察”的李阳市长，交流一下这场警察抓小偷的游戏心得。
但李阳市长却似乎完全没有这个兴趣。
他一把扯下了所有虚伪的遮羞布，没有任何拐弯抹角，而是直接赤裸裸地逼问。
这另类的做法让疯帽匠很不适应。
李阳见他沉默，继续说：“我听说过你，杰维斯泰奇。你是一个天才的科学家，在神经系统领域，你的成就无人能及……”
听到这里，一名顶尖神经科专家的自尊，让疯帽匠多少恢复了些冷静。
他矮小的身体坐在吊椅上，像孩童般摇晃着。
只是那张丑陋的脸孔，和夸张的西装以及礼帽，看起来有种说不出的诡异：
“市长先生，你自认为很了解我吗？”
“我当然很清楚。”
李阳的语气平淡而诚恳：“泰奇，说老实话，我很同情你的遭遇。”
“同情？”
疯帽匠的眼睛瞬间红了，他内心强烈的自卑不允许别人说出这两个字。
在他看来，所谓的“同情”，其实都是高高在上的鄙视。
他不需要这种施舍。
他宁可别人畏惧他，害怕他，甚至把他当成一个恐怖的怪胎。
他虽然身材矮小，相貌丑陋，形如侏儒，但自视极高，自认为比那些身体健全的人要聪明的多，厉害的多。
到底是极度自负演化成了极度的自卑，还是极度自卑催生出了极度的自负，到头来已经分不清了。
这两种同样强烈的情感共同造就了杰维斯泰奇扭曲的性格。
他犹如一只愤怒的小狗，呲牙咧嘴露出锋利的尖牙，右手伸进口袋，就要发作。
这时他抬头看到了李阳的眼睛，一下子呆住了。
李阳的眼神深邃而平和，没有嘲讽，没有怜悯，而是饱含了一种他从未见过的东西。
理解和尊重。
这样的眼神让疯帽匠顽固的内心产生了一丝动摇。
他原本要掏出的武器，也在这一刻停滞在了口袋中。
李阳继续说着，字字打动他的心：
“泰奇老弟，你的聪明才智，在人才辈出的哥谭也算排的上号。
但是，你太沉溺于过去的往事。
那些本该被忘却的记忆，就像一把坚固的锁，把你困在了一个自己制造的牢笼里。”
李阳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仿佛能穿透人心。
疯帽匠听着，心中涌起一种莫名的情感。
他知道李阳在说什么。
多年以前，自己曾经疯狂迷恋过一个叫爱丽丝的美丽少女。
但是，她却完全看不上矮小丑陋的自己。
这让杰维斯泰奇陷入了痛苦的绝望。
后来，他发现爱丽丝居然爱上了自己那笨的出奇的助手，仅仅因为他长得像电影明星。
这让杰维斯泰奇彻底崩溃了。
于是，曾经天才的神经学家消失了，一个外号疯帽匠的怪异侏儒，出现在哥谭的黑暗中……
泰奇听李阳说着，心中犹如翻起滔天巨浪。
他从未想过，会有人如此了解自己，如此直言不讳地指出自己的问题。
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震撼，同时也感到一种解脱的轻松。
“你……你……”疯帽匠结结巴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
李阳看着他，继续循循善诱：
“泰奇，你的才华不应该被用来制造罪恶。你应该用你的智慧去改变世界，去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
身为【正义使者】，他的话语具备魔鬼般的诱惑力，总是能直接触动对方内心深处最柔软的地方。
好像他身上有一个无形的光环，能潜移默化对他人施加影响。
——如果用游戏数据表示，那就是【说服+10】。
疯帽匠的眼眶渐渐湿润，他低下头，不敢看李阳的眼睛。
“我……我……”他艰难地开口，声音颤抖而微弱，“我……我知道我错了。”
李阳站起身，走到他的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泰奇，我相信你。只要你愿意改过自新，我愿意给你一个机会。”
疯帽匠抬起头，看着李阳的眼睛，眼中闪烁着泪光和希望：“真的吗？”
李阳微笑着点了点头：“当然。”
疯帽匠深吸了一口气，仿佛下定了决心。
但就在他正准备表态的时候，脸色却又突然一变。
李阳目光一闪，敏锐地发现，疯帽匠左耳里塞着一只无线耳机，刚刚耳机里出现了一个声音。
就是这个声音，让本已偏向市政厅的疯帽匠，瞬间又摆正了自己的立场。
疯帽匠狞笑着看向李阳：“市长先生，您的诡辩真让我惊讶，我差点上了你的当。现在，不如让我也给你一点小小的惊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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