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两人,还蛮好的分辨的吧!
至少他一眼就能看出,眼前这个是许多心。
纳兰仪觉得自己也醉了。
居然会觉得,许多心的妩媚多情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他想,大概是同情心作祟吧!
好好的一个姑娘,父母双亡,一个人在花楼里摸爬滚打混成了头牌。
纳兰仪为这突然的同情心表示惊讶,看了她一眼,缓缓靠近她,将她拉下凳子。
“好生坐好!”
许多心呆了呆,乖乖坐好,纳兰仪正欲问话,许多心突然一惊一乍道:“遵命,我的将军大人!”
纳兰仪揉了揉眉心,突然觉得许多心醉得有些奇葩。
“你,接近我,到底有没有目的?”
许多心抛出一个媚眼,嘴角咧开一个明媚的笑。
“有!”
纳兰仪心里咯噔一下,有些失落。
“奴家钦慕将军,想投入将军挎下。”
(⊙o⊙)…
纳兰仪懵了,是真的懵了,然后视线移向脖子以不可描述的地方,耳根子开始泛红。
许多心轻笑,站起来砰的一声趴桌上,笑眯眯的问道:“将军可心动?”
纳兰仪无意识的点了点头。
“将军喜欢我吗?”
纳兰仪怪异的看着她,又忍不住揉了揉眉心。
“本将已心有所属。”
“你妹妹?”
纳兰仪眉心微跳。
“她不是。”
“嗯?世人皆知,纳兰仪有一妹,一笑倾城,再笑倾国,先为贵妃,遭贬后又当了嫔妃。”
纳兰仪揪着眉头,没发现许多心此时说话利索了,眼神也清明了。
“她不是,她是我捡来的,捡来的妹妹。”
纳兰仪的眼神渐渐暗淡,瞳孔变得涣散,回忆起小时的岁月……
纳兰家族本来遁世多年,向来深居浅出,不问世事。
原来的纳兰家族,骁勇善战,武艺超群,技艺非凡,也曾在百陆掀起过大风大浪,也曾建国,只是后来骄奢无度,目中无人而被卧薪尝胆的小国灭了国。
灭国后,纳兰家族反省了自己的过失,带着仅剩的零星子嗣隐居。
自纳兰仪曾祖父那一代起,他们便举家搬入子虚乌有,百年来,无人能找到他们,纳兰家族也过上了一段安生日子。
偶有一两个零落在外的纳兰家人,都能封王拜将,仕途通达。
后来,到纳兰仪这一代的时候,人丁突然兴旺,一房二房三房都子嗣丰厚,纳兰仪身为嫡长房长子,被认定为将来的家主。
可,有人的地方就有是非,结团的地方就有斗争,纳兰家族也不例外。
几房家中的孩子都想得到家主之位,明里暗里和纳兰仪作对。
纳兰仪生来聪颖,继承了先祖父的衣钵,武艺超群,兵法也用的贼溜,把几房的斗争当游戏,完全不看在眼里。
可他忽略了自家兄弟也是有野心的,他和弟弟出去狩猎的时候,被弟弟一剑穿心……
他不是没有能力躲开,他只是太过信任弟弟,将后背交给了他,在他和一只黑熊搏斗的时候,被偷袭。
也是在那时,他遇上了那个此生都无法忘记的人——纳兰月。
那时的纳兰月并不叫纳兰月,而是叫白骨。
人如其名,她真的瘦的像是只有骨头了,可她却用那枯瘦的身板儿,将十五岁的纳兰仪拖了近十里路,拖出了山。
昏迷中,他能听到有人在耳边私语。
“能听到我说话吗?”
“拔箭了,忍着点。”
纳兰仪难耐的睁开眼,恍惚中看到一个七八岁的少女在他眼前晃荡。
当时他就觉得,这女子,好美,就是,有点凶。
一声闷哼后,他失去了意识。
等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在一阵饭香中。
他从来不知道,米饭的味道可也这么香。
“醒了吗?”白骨见他的喉结似有滑动,试探性的在他耳边唤了声。
纳兰仪缓缓睁开眼,侧头看向身旁的姑娘。
白骨见了,将一万汤药放到床头。
“醒来就喝药,喝完吃饭。”
纳兰仪微微皱眉,从没见过这般无理的女子。
奈何此时的纳兰仪并没有过多的心思计较这些,因为,他的肚子已经唱起来空城计。
昏迷的时候还不觉得,现下醒了那股子饥饿感一阵阵的袭来,纳兰仪肚子忍不住发酸,赶紧喝完药去吃饭了。
不想起身太过用力,触动了伤口,忍不住嘶了一声。
白骨闻声看来,眼里全是不屑。
“愚蠢!”
“……”
说的是他吗,纳兰仪想。
他在家族中,算是个中翘楚了,不管是文学才识还是武功兵法。
少年心性,听到别人的否定都是忍不住辩驳两句的,纳兰仪也不例外。
“说谁呢?你知道我是谁吗?”
纳兰仪匆匆上前,拉住了白骨的手臂,心想,居然比看起来还瘦。
“我只知道,若不是我救了你,你便是个死人。”
白骨冷眼扫来,纳兰仪讪讪收手。
纳兰仪长么大,还未曾遇到过如此犀利的女子,又是气又是好奇。
但见这女孩也算是眉目清秀,就是瘦得过分,想来家中日子也不好过。
“那啥,你叫什么名字?你既救了我,便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会报答你的!”
“不必。”
白骨端了一碗饭递给他,纳兰仪看着他白生生的米饭,咽了咽口水。
当即也不管是世家礼仪风度了,拿了筷子便开始便是一阵猛刨死咽,一招不甚,给噎着了。
白骨实在不忍直视,一掌拍他背上,将米饭给咳了出来。
纳兰仪趴在不是桌子的桌子上缓了好一阵,转头见白骨还在盯着地上的饭团看。
纳兰仪怔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小心翼翼的问道:“姑娘你吃了吗?”
白骨冷眼扫来,只说快吃。
纳兰仪又刨了两口饭,见白骨那双滴溜溜的大眼睛还在盯着他看,又叹了口气放下了碗。
“我吃饱了,剩下的……你吃吧!”
毕竟只是个七八小姑娘,即使再高冷,有些东西,还是藏不住的。
白骨眼中的渴望,即使再怎么可以隐藏,都没逃过纳兰仪的眼。
白骨白了他一眼,没有丝毫客气,把饭碗抢了过来,连筷子都不用,就着手刨饭,吃相比纳兰仪还要饥渴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