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心悦卿兮卿可知?

宓银枝哼笑一声,显然不信。

“你还别不信,走,看看那个树。”

宓银枝掰开川乌的手,狐疑的到那棵光不溜秋,黑乎乎的,看上去像是被雷劈过的树下。

“这个呢,叫测谎神树,把手放到树干上,说的话便只能是实话,要是说了谎,便会被雷劈!”

“小丫头要不要试试?”

“我观望。”

“小狐狸!”

宓银枝挑眉,等着看川乌的表演。

川乌搓了搓手,又挽了挽长袖,轻咳一声,镇定的把手放到了树干上。

“我川乌,想祸害的,由始至终,唯一人耳。”

“……”

一秒,两秒,三秒……整整过去半分钟,神树都没有反应。

没有雷劈,川乌哼笑,正欲放手,宓银枝突然将他的手按到树干上。

“是哪个小仙娥呀?”

川乌下意识的答了句“你。”

电光火石间,雷声咋起,一道光突然落在了树枝上,一路传至树干。

川乌本来胸有成竹,完全没料到会有这么一出,还没来得及反应,雷电便劈了下来,一阵酥麻从手传至全身。

宓银枝也未能幸免。

好在神树可控制雷电,只稍作惩罚便断了电,对川乌这种上神没有多大影响,宓银枝却是吃不消了。

待雷电散尽,宓银枝便晕了过去……

等再次醒来,看到的又是那月白色的身影。

“醒了?”

宓银枝嘴唇微动,却没说出话来。

“伤了嗓子,我给你禁言了,免得说话嗓子疼。”

宓银枝瞪着眼,示意他解开禁制。

泽兰恍若未闻,也知道宓银枝想要问什么。

“川乌没事,一点雷电还伤不了他。”

宓银枝正欲松口气,泽兰似是笑了一声,浅浅淡淡的一笑,宓银枝却莫名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这可不是好心情的笑。

只闻泽兰淡淡道:“不过他擅闯神树林,一气之下又毁坏了测谎神树,被天罚了。”

“呜呜呜~~”

“小枝还是管好自己吧!”

又是一声冷笑,泽兰走了,顺便把殿门关得噼啪作响,显然是在泄愤。

宓银枝愣了好久才反应过来,向来温润淡雅,无悲无喜的泽兰公子,居然……生气了!

谁惹他了?

不会是她吧?

宓银枝盘坐在玉床上,自我反省中。

泽兰虽然生气,但也没忘给宓银枝疗伤,三五日后,便又是一根活蹦乱跳的草了。

然后,又认命的去药房陪泽兰发呆(`?w?′)。

“小枝,将紫苏给我。”

宓银枝随手抓了一把紫苏递给他。

泽兰头也不回的取过紫苏,掂量了一下重量,就放入了药包。

宓银枝半眯着眼看泽兰忙活,直到她昏昏欲睡的时候,一声“小枝”惊醒了她。

宓银枝猛的站了起来,见到泽兰看来又有些茫然的坐下。

突然想起,她不是在梦中,可泽兰为何叫她小枝?

他难道不是把她当辛夷吗,何会叫她小枝?

“在想什么?”

“没,没什么。”宓银枝摆摆手,想要假装如无其事的样子,却被泽兰幽深的眼神给摄住了,身体不禁放软。

“想什么?”

“在想公子为何叫我小枝。”

泽兰装药包的手微顿,行至宓银枝身边,将她纳入怀中。

事出突然,宓银枝完全没来得及反应,只是脑海中飘荡着温月容的样子,突然想起来,温月容是对她有想法的。

那……他这个前世对辛夷?

她不该如此迟钝的,泽兰既然可以将自己的心都给了辛夷,怎会只是单纯的感情?

怪只怪封印邪气的时候,泽兰那句杀了她太过决绝,以至于在辛夷心中,她觉得自己一文不值。

怪只怪泽兰太过于喜怒不形于色,向来无悲无喜,这样的性格将他隐装得太好,以至于在辛夷的眼中,他永远是个高高在上的万古神,从来不是什么可以亲近的人。

只听到泽兰在耳边喃语。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卿兮卿可知。小枝可觉枝之风雅?”

山恋木,木眷枝,枝有千万,谁又能窥得山之一往情深?

宓银枝突然有些想哭,不知是为了辛夷还是她自己。

事实上,宓银枝早已泪流满面。

泽兰从容的将她的眼泪拭去,流出一滴,拭去一滴,动作温和。

眼泪越发的汹涌,泽兰才开始变得慌乱,手上的动作也越发凌乱。

不知为何而起,泽兰的唇落在了宓银枝氵显哒哒的眼窝,如翎羽般,轻轻的,软软的。

宓银枝心跳漏了半拍,眼泪止住了。

不明白为何会哭,更不明白为何不哭,此时的宓银枝,就像个孩子般,呆呆的看着眼前的美人儿,又被美人纳入怀中,轻声安抚着,安抚着睡着了。

九重天下,最惨的还属川乌上神,本来是想带辛夷去找点乐子,没想到会被雷劈。

最让他不解的是,他明明说的是实话,为何还会遭劈?

莫名其妙!

由于当时被电糊涂,川乌一气之下毁了测谎神树,神树仙儿回来的时候,发现自家宝贝被毁了,报告给了天帝。

天帝虽然喜欢川乌,但也不敢明面上拂了神树仙的面子,只好象征性的下了个天罚令,鞭笞五十。

川乌人缘好,行刑的人也都打过招呼了,应当不会下太狠的手,完全无法伤到川乌根基才是。

却没想到泽兰公子突然大驾,那些天兵即使再大胆也无法在泽兰公子面前弄虚作假,只好实打实的打了。

一顿鞭笞下来,没有个十天半个月是下不来。

泽兰公子督罚的事,也在瞬间传遍了整个九重天下。大家都以为是川乌得罪了泽兰,是以无人敢前去看望。

川乌一人在殿里,自挂东南枝。

晚间,宓银枝醒来,不见泽兰踪影,想起白天的事儿,发了会愣,又傻笑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去看看川乌。

想起川乌,当时在神树下,她问他那人是谁,她记得川乌脱口而出的是她。

这样一番思量,看来川乌这厮果真是嘴皮子贼溜,净说些瞎话,先下倒好,害人害己。

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天罚到底是何种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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