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离

宓银枝红着眼,吸了吸鼻子,哼笑一声。

“说得好像生离死别一样”宓银枝突然凑近哥舒贺齐,附在他耳边神秘兮兮道:“记得我上次练习的移形换影吗?”

哥舒贺齐点了点头。

“我现在已经可以用移形换影转移三十里路了,说不定等我找到亡命,就可以带着他逃命呢。”

哥舒贺齐恍惚记起那日温月容的移形换影,虽然不通法术,但也能看出,温月容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了,岂是宓银枝这样的初学者可以比拟的?

可看宓银枝奸诈的笑,哥舒贺齐心情又跟着放下。

阿枝这么聪明,说不定就成了呢!

“你少操心,交给我就好,我一定会接你回来的。”

“那我就等着啦!”

两个谈到了深夜,最后哥舒贺齐见宓银枝疲态,强拉着她去睡觉。

可今夜,宓银枝依旧一夜未睡。

入眠,便是噩梦。

二日清晨,宓银枝稍作调理便准备随温月容去东瑜。

那日,晴了一个月的天又下起了蒙蒙细雨,缠缠绵绵,似诉别离。

温月容坐着马车来代王府接人。

宓银枝早就坐好准备,同行的还有宗鱼和绿莹。

哥舒贺齐说,她孤身在外,还是要有个人保护伺候才行,于是叫两人都跟着去了。

在门口,又因为马车的问题,哥舒贺齐和温月容杠上了。

东瑜使臣前来并没有备多余的马车,温月容的意思是和他乘一辆马车。哥舒贺齐不干,又命人重新备了两马车,三个女子单独坐。

一路队伍就这样浩浩荡荡的出城了。

缠绵的细雨,绕着缠绵的离思,淅淅沥沥的落在窗帘车顶上,宓银枝居然会觉得困,上车便睡着了。

一直坐在家中的哥舒贺齐,在午后,突发神经,打马到了城门口。

半路,李思从茶楼出来,正好看见他离去的背影,想起来,今日就是宓银枝离去的日子来着。

该去看看哥舒贺齐的好戏才是,于是又一路尾随他上了城门。

“殿下,不是我说你啊,早叫你下手,你迟迟不动,现在好了,直接叫人劫走了!”

李思搭着哥舒贺齐的肩,也不嫌淋雨,和他一起眺望远方,继续奚落。

“你也别愁,只要这宓姑娘还单着,你就有希望,不是我和你说啊,下次抓着机会就赶紧行动,别想着什么时间未到,怕拒绝什么的。”

哥舒贺齐脸黑,动了动肩,挣开李思的支撑。

“这追女人呐,就是得不要脸,你看我当初,为了追佳禾,那真的是求爷爷告奶奶,差点把亵裤都输出去了,才换来了她点头,哎,算了,往事不提!”

李思想起那段日子都忍不住恶寒,心道自己也不容易,为了安慰哥舒贺齐,拿自己伤心事开导。

哥舒贺齐推开再次黏上来的李思,冷笑道:“可不是谁都像你这般怂!”

李思噎了一下,不服了。

“劳资哪怂了,我是让着她,让着她懂吗?”

“就是怂。”

李思气急,“是,我是怂,可不像某些人,天天和人作对,说一句就要怼,打一下就还手,玩游戏认真的玩死别人。难怪你成不了事儿!”

“闭嘴。”

“哎哟,恼羞成怒了噻。”

哥舒贺齐扫了他一眼,寒气陡然升起。

李思撇撇嘴,换上语重心长的口气。

“真不是我说你,现在抓紧点还有点希望,要是再不行动,你怕是要注定孤独终老了。”

哥舒贺齐拍开他,又看了眼远方的官道,转身离去。

李思扶额,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笑叹一声。

“本公子果然还是太善良了,淋着雨来给你消愁,啧啧啧~”

东瑜仪仗队,宓银枝的马车走在温月容的身后。

宓银枝一睡就是半日,绿莹见她睡得好,都舍不得叫醒她。

这些日子,宓银枝几乎没睡过觉,一躺下就做噩梦,她在偏殿时常听到她惊醒的声音。

下午,队伍在沿途茶棚小憩片刻,马车停下的时候,宓银枝才醒过来。

“小枝,下来透透气。”

车外,温月容身姿玉立。

宓银枝打了个哈欠,淡淡道:“不必了,我再睡会儿,别打扰。”

绿莹宗鱼面面相觑。

外面是温月容转身离去的声音。

绿莹转眸,“姑娘,可要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宓银枝摆手,“没胃口,你们吃吧,要是闷了就出去走走。”

“我不闷。”绿莹也不再劝她。

之前,宓银枝强迫自己吃东西,最后都吐了出来,反而难受。

不吃也罢。

只是不知道……绿莹看着宓银枝消瘦颓败的面色,心下叹气。

这整日不吃东西,身子可怎么吃得消?

温月容被拒后,也回到了马车里,思量良久,又换来了曲明,吩咐他去办事。

待队伍休息好后,继续赶路。

可刚起步不久,宓银枝的马车轱辘就断了,宓银枝身子一歪,险些栽倒。

宗鱼及时扶住了她。

“怎么回事儿?”

“奴婢下去看看。”绿莹下了马车,见侍卫站在车轱辘边,微微蹙眉。

“发生了什么事?”

“这轱辘突然断了。”侍卫也是一脸莫名,这王府派出的马车,怎会这么不结实,才走不过几里路便坏了。

绿莹也觉得奇怪,蹲下身子看了眼断口处,眸色渐深。

“姑娘,马车坏了,怕是走不了了。”

宓银枝撩开帘子,问道:“可还能修?”

“大概是不能了。”

毕竟一下坏了四根,直接把整个车轱辘都毁了。

听绿莹这种语气,宓银枝像是明白了什么,下马来亲自查看。

温月容也适时下车。

宓银枝只看了一眼那整齐的断口,便明白是问题所在,心道,温月容这厮,一天到晚就知道惹事。

“温月容,我说你无不无聊啊,这马车坏了对你有什么好处吗?”

温月容没承认,也没否认,只问:“不如坐我的马车。”

“不必,马我还是会骑的。”

温月容挑眉,“就你现在的身体状况,若不再点调养,撑不过明日。”

“我现在这样是谁造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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