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冥左使花容失色,她知道天下少有人能抵挡得住她的美色,这个年轻人也不例外。虽然他看起来,比自己还要少几岁,不过……
想到这里,她不由得夹紧自己的双腿。
谢隐冷哼一声,手上多了一把半尺长的魔刀。正是胡屠那把杀猪刀,之前掉在地上,被他捡回来了。
这把刀一看就是神奇宝刀,连李夜也不是它对手,谢隐岂有放过之理。
刀一在手,顿时杀意逼人,幽冥左使只觉得浑身一颤,不敢动弹。
“是这个?”她有点惊愕。
谢隐冷笑道:“不然你以为是哪个?”
幽冥左使总算松了口气,神色自若地说道:“你杀了我吧!”
对于死亡,她并不畏惧,或者她本来就是一个该死的人,现在已经苟活多了三年。
“你不害怕?”谢隐玩弄起手上的杀猪刀。
自从被黑气吞噬它身上的光华后,它与自己之间,好像多了一道莫明的联系。
杀猪刀悬浮起来,围绕着谢隐缓缓转动。
幽冥左使又是惊呼出声:“灵器!”
饶是她曾经几乎踏入洞天境,见到眼前一幕,也不禁惊呆了。
洞天真人的法器!
寒光一闪,她鬓边一缕黑丝,就被刀气削落。
幽冥左使从来没有觉得自己抵抗死亡是这样乏力。和她以往所经历的生死不同,那时是时是势,总还能挣扎一下。
谢隐语气阴狠地说道:“我要杀了你,为我镇州十万子民复仇。”
幽冥左使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失声问道:“你……你是镇王府的人?”
谢隐傲然道:“谢隐。”
说到镇王谢家,总能让他情不自禁挺直腰杆,这是天下最无上的荣耀。
这个名字没有谢安石的名头大,不过也算天下皆知。
幽冥左使异常激动起来,“谢公九子?谢隐。”
“你认识我父王?”谢隐眼芒如电。
幽冥左使却摇头说道:“幽冥黄泉教,得谢公极力栽培,所以对谢公极为尊崇……”
“胡扯。”谢隐喝断道。
自己父王一直打压这种见不得人的组织,他们该是仇敌才对。
幽冥左使见状,忽然笑了,“谢隐,死在你手上,我也就没有遗憾了。这条命,就还给你谢家吧!”
“我谢隐又岂是你所能蛊惑的?”谢隐冷笑道。
“你不信?”
“你就不想想,凭借谢公铁血手腕,没有他暗中默许,我们又怎能发展起来?”
谢隐心中一动,杀猪刀已经飞到了幽冥左使咽喉之处。
幽冥左使闭上眼睛,凌厉的刀意,是现在的她不能抗拒的。
她在等着那致命一刀,不过她已经算准了,那一刀并不会刺下。
“说下去。”谢隐厉声道。
幽冥左使嘴角突然绽现出迷人的笑容,“九王殿下,抓又抓过了,看又看光了,莫非现在怜香惜玉?舍不得动手。”
谢隐脸上不由得泛起一道红晕,又羞又恼。
“嘶。”
刀光一闪,擦着幽冥左使洁白的肌肤而过。在颈部留下了一条血线,鲜血瞬间渗了出来。
幽冥左使笑得更迷人了。
“谢公早就察觉到天下大势,提前未雨绸缪,只要他一声令下,我们幽冥黄泉,必定应声而起。”
她声音之中,带着一种令人难以抗拒的诱惑,仿佛就算她说得天花乱坠,也是出自肺腑之言。
谢隐盯着她,冷冷问道:“你是谁?”
幽冥左使忽然睁开眼,眼中露出了无限的悲戚。
我是谁?
我不过是一个见不得人的魂修!
我是高高在上的幽冥左使!
好久没有人问过她这个问题了,要么不敢,要么别人根本不在乎她是谁。
谢隐是第一个问她是谁的人。
这么多问题他都不问,偏偏问她是谁?她真的很奇怪。
这却是谢隐的逻辑,只有明确立场,明确身份,才能判断她所说的话值不值得相信。
幽冥左使想了很久,说出了那个自己已经生疏的名字。
“嬴……嬴舞阳。”
谢隐目光一动。
刀光一闪,捆住嬴舞阳的绳索已经被切断。
“你……”
嬴舞阳反而不敢相信,谢隐就这样放了她。难道就不提提条件?或者强迫她做些什么?
“你走吧,以后别来找我,我不会开启什么轮回。”
谢隐面无表情。
嬴舞阳吃力地站起来,幽幽地问道;“你也同情我?”
谢隐没有回答,只是冷冷地说道:“趁我未改变主意之前,你走得越快越好。”
嬴舞阳叹了口气,失魂落魄地向王府外面走去。
“等等。”谢隐忽然叫住了她。
嬴舞阳眼中闪过一抹光彩,随即回过头来。
“外面房间有些衣服,你……你可以穿好一些。”
嬴舞阳低下头,看看狼狈不堪的自己,苍白的脸上不由得泛起一阵红晕。
看着她走远了,谢隐不由得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浊气。古时有些有狐妖,可化九尾,能惑人心,说的就是她吧。
谢隐知道,嬴舞阳不是她真正的名字,因为连嬴这个姓,几乎都已经不复存在了。
嬴,是前朝帝君的姓。
本朝兴起,嬴姓要么隐姓埋名,要么干脆改掉姓氏……
倒是本朝神君为了表示自己得国之正,留下前朝帝君一嫡脉,在神京豢养,不至绝嗣,以示神朝宽仁之意。
三年前,八哥谢御在稷下学宫,为了救下一个女子,公然轰杀燕王世子一事举国轰动。
那个女子就是前朝帝君遗脉,舞阳公主!
自从那件事发生之后,有人说,舞阳公主不知所踪,也有人传言她死在一次历练之中。
……
谢隐已经想到,这个神秘的黑袍女子,就是当年失踪的舞阳公主。
他放她,固然有很多私心。
她的确太美,美得不忍心去摧毁她。
也许就如她所说,在将来,能够利用幽冥黄泉的势力。
也许谢隐真的同情她。因为他们同是天涯沦落人。
只是谢安石真的敢冒天下大不讳,培植前朝的势力吗?
在他心中,父王一直是光明磊落,顶天立地的人,这半壁江山,都靠他护佑才得以承平。
但他越来越发觉,事情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
没有谢安石,大晋与魔蛮,也可以保持和平。
倒是父王,有种兵败如山倒,墙倒众人推的态势。
谢隐不敢想象下去。
他回到房间,发现房间内多了一套凌乱的黑丝,少了自己一套锦袍。
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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