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的海城,深夜,长街,街上无人,两旁店铺统统关闭,路灯昏暗,远方黑暗,一如顾景行的心,毫无依靠,飘飘荡荡。
杨海涛车上放的两包烟,几乎快要被他抽完了,车厢里的烟味简直要呛死人,杨海涛不敢劝他,只开着车,漫无目的地晃荡着。
“知道韩月出来开的什么车吗?”
“军车,军用吉普,车牌号是海86597,军绿色的。”
“那我们去各处小宾馆看看,如果有军车的话,应该挺显眼的。”
“嗯……”
他夹着香烟的手抖个不停。
杨海涛腾出手来,拍了拍他的肩膀:“会没事的,别担心。”
顾景行眉头皱成了山川,心脏始终绞痛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他不知道他的小冉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受着怎样的折磨,这简直要将他逼疯了。
可偏偏,罪魁祸首逃之夭夭,躲在他看不见的地方,他的怒火都不知道朝哪里发泄,他觉得这样的自己无力极了。
香烟的火几乎要烧烬了烟屁股,差点烫到他的手指,他才恍然发现一根烟又抽完了。
夜已深,一点多钟了,他掐灭了烟屁股,伸手掳了把脸,满眼无奈和绝望,人生二十五年,第一次体会什么叫绝望,是父亲车祸,他无法念大学都不曾体会过的绝望。
车子还在长街上兜兜转转,大大小小的旅店酒店,他们都进去看了,都问了,却是一无所获。
一无所获!
顾景行一拳砸在了旅店门口的墙柱上,手背上顿时鲜血淋漓,杨海涛着急:“景行啊,你别这样,咱们继续找,继续找,会找到的,肯定会找到的。”
凌晨,宋冉不敢睡,头顶的白炽灯随着窗子漏进来的风摇晃着,男人坐在眼前的沙发上,呼呼大睡着。
她已经冷到意识涣散了,哪哪都疼,疼到她想要就这么眼一闭,彻底昏睡过去算了。
外面除了风声,没有一点其他的声音,她不敢睡,趁着男人睡着,四处打量着这间房子。
房子很老旧,白天的时候,他听到男人咔哒咔哒踩楼梯的声音,看起来像是一栋洋房。
而且还是一栋很老旧的洋房。
据她所知,这个年数的老洋房,海城并不算多,都在市区,主要分布在田子坊,静安路以及淮海路还有一个将要拆迁的常熟路。
她得等天亮,等天亮之后听听外面的动静,再做判断。
等天亮的过程,是这样的煎熬,十一月的夜晚,她顶着一身潮漉漉的衣裳,简直像是四九寒冬掉进了冰窟窿,冷得她直打哆嗦。
终于,在无尽的绝望中,她好像看到窗外一点一点地变得亮了起来,东方泛起了鱼肚白,正如她心底的黑暗被一点一点地驱散。
洋房区周边都是生活区,按理到了四五点的时候,会有挑担子的出来卖早点,包子大饼,油条豆浆叫卖声会不绝于耳,可这会儿……没有,什么声音都没有。
外面始终一片静谧,连犬吠声都没有,静谧到让人发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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