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正是聂正平的这一声开门彻底打破了僵局,沈平略有分心,风清扬便抓住这良机,重锤呼啸而至。
“受死吧,孽畜。”
虽然沈平已经很快的回过神来,但还是为时已晚,重锤擦着他的脸颊落下,一道血痕生在他的脸上。
沈平倒退,他感觉神智恍惚,眼前出现了重重幻影,面前的风清扬竟然从一个变成了三个。
他大口喘着粗气,
聂正平也被眼前血腥的一幕震撼,看到沈平受伤气喘吁吁的样子,再看一看耀武扬威宛如神明的风清扬,他一咬牙,飞速跑到沈平面前,拔出一把短小的匕首与风清扬对峙,同时向后塞了一枚丹药。
“沈兄这是一枚疗伤丹,服下后可以恢复伤势,你速速服下,这里我先扛住。”
沈平一愣,然后迅速接过丹药服了下去,抓紧一切时间打坐疗伤。
聂正平的额头上全是汗水,他握住匕首的手颤颤巍巍,但他没有退缩,面对握住硕大重锤的风清扬,他的脚步不曾后退一步。
“小六子,就连你也受了贼人的蛊惑吗,我以诚心待你,没想到换来的却是仇视。”
风清扬的脚步叩响在地板上,他本身是个清瘦的男人,握住铁锤后的重量却惊人无比,他踩在木板上铿锵有力,抬起便见赫然脚印烙下。
聂正平的声音都是抖的,“师…师傅我已知道你是邪教徒假扮的此时此刻回头还不晚,想跟师傅赔个罪,再向万佛宗请罪,我愿意饶你不死。”
风清扬愣住了,然后哈哈大笑,指着聂正平问:“你还看不清现在的局势吗,真亦如何,假又如何,你现在乖乖跪在地上给我磕三个响头,然后把你后面那小子的脖子给抹了,我就让你重归师门。”
吧嗒一声,聂正平的匕首掉在地上,原来他的双手已经颤抖到拿不起匕首了,他咕嘟一下,咽了一口唾沫。
“怎么样?你意下如何?”风清扬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他把重锤扛在肩后。
在这位严师的面前,聂正平脸都白了,他的牙关哆哆嗦嗦,他的双拳攥起又展开……
扑通一声,他双膝跪在地下。
“乖徒儿,只要你对为师忠心耿耿,你仍然是为师的小六子,为师可是一直把你视如己出,当做亲儿子看待。”
风清扬笑嘻嘻的看着他,他很满意于自己的威慑下,徒儿乖乖下跪的行为。
“嗯,怎么还不动,动啊,等一会儿他服下你的疗伤丹,伤势恢复,再想动手就没那么容易了,这小子倒有几分厉害,我刚才也差点着了他的道。”风清扬皱起眉头。
聂正平大口喘着气,他的胸膛上下起伏,他跪在地上。垂下去的头,让人看不清他的眼神。
突然,他抓起匕首,在风清扬满意的眼神中,他输得起身,速度快如残影,直削向风清扬。
这速度对于聂正平来说,是他爆发出的最快速度,但在风清扬眼中也如小儿科一般。
只见风清扬脸色一沉,大掌一挥,便拨开了聂正平的匕首,虽然这一下伤不到他,但在精神层面上是重重的一击。
“看来你已经被那孽畜同化了,唉…小六子,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的名字了。”
在他的掌风下,聂正平重重地砸在墙壁边缘,宛如一滩死水,缓缓下行,瘫倒。
“看来还是得我亲自动手。”风清扬奸笑着向沈平靠近。
此时沈平虽然还在盘腿打坐,恢复伤势,但在他的神识中,刚才发生的一切都一清二楚的倒映在他的脑海里。
包括聂正平之前被蛊惑,他甚至有些怀疑这小子真的会向自己动手,因为在他印象中这是一个自私自利的人,但令他没想到的是,当真的有危机发生,他竟然选择的是自己,选择的良知。
“说吧,你想怎么死?如果你告诉我是谁跟你透露的我的秘密,也许我会考虑让你死的痛快些。”风清扬斟酌道。
“我则简单很多,我只会告诉你,现在你只有一条路,那就是死。”沈平的表情有些狰狞,因为他看到聂正平的伤势并不轻,肚子破了个大洞,盘盘折折的小肠大肠露了出来,即便对于非凡的修士而言,这也不属于轻伤,很有可能会就此丧命。
沈平一手握住一个,黑色令牌左手握住的降龙令牌,右手握住翔凤令牌,他低着头把自己的面容,笼罩在黑影中。
“这一招对我的生命本身也有危害,但事已至此,我不得不用,那么只好再见了。”
沈平平静的说着这些话,偶尔闪过的白光可以映出他脸上的狰狞面孔,嘴唇诡异的外翻,白翳几乎占据了他的整个瞳孔。
他已经不再是原先那个和蔼善良的沈平了,不知在何时他的心神已经悄然不定的被影响,或许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就像渐渐在向另一个人发展。
“终焉之时!”
沈平把这一招命名为此,因为这关于时间的力量的招式最终目的是把事物趋向于本身的终点,而它只是加速了这一个过程。
随着他的一声喝下,两道令牌诡异的融合,降龙与翔凤两桩死气沉沉的雕像仿佛活了过来,白色的石柱与黑气融合,形成了一种水乳交融的阴阳糅合。
紧接着,一道深黑的窟窿突兀的浮现,任谁看去眼神都会被其中的深邃所吸引,但是行过神来,却发现自己全部忘记。
呓语出现了,这来自陌生太空的异客终于露出了他的半分爪牙。就好像有一个人在你的后脑勺,窃窃私语,他声音压得很低,让你听不见他具体在说什么,但又分明敢知道他在说着某些重要的事情,他的语言晦涩,让人理解不明白。
作为这一招的直接接受者,风清扬一看到黑色的窟窿便沉醉的望进去,他的口水流了出来,却好像并不自知,他的眼睛是直的。
紧接着……
他疯了。
风清扬捂住耳朵,像是听到了某种难以言说的言语,表情惊恐跪在地上,鼻涕泪水唾液齐灌而下。
然后,他就变成了尘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