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回到宿舍的巴泽尔,将苏洛洛抱回了房间。
少女双颊酡红,乌眸迷离,醉酒之后的她褪去了锐利的棱角,呆呆地任他摆布的模样,可爱得不像话。
月色朦胧,晚风习习,清浅的光辉薄纱般洒落在落地窗前,也许是一切都恰到好处地暧昧,对于巴泽尔来说,反倒成了一种折磨。
忍耐。
肤如凝脂,软玉温香,少女无意识地翻身,嘴里还嘟囔着什么,上衣微微掀开,纤细的腰身不堪一握。
她的一举一动在他看来,都仿佛是挑逗,是诱引,可偏偏他又该死地清醒,这就是错觉。
黑暗中,一声苦笑,少年轻轻地为她盖上被子,转身离开。
他不知道,自己走后没多久,苏洛洛就睁开了双眼,哪有醉酒的模样?
少女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将自己蜷缩起来,整个人都陷在柔软的被窝里,这会让她有安全感。
其实如果不是蛋蛋选中了她,如果没有穿越的经历,如果她仍旧被关在那个房间里,要么她会疯掉,要么有一天,自杀成功。
若说她有多恨苏钰臣,倒也没有,一败涂地,那就东山再起,她并非是输不起的人。
但要说原谅?简直可笑,她可没有斯德哥尔摩综合征。
【蛋蛋:宿主,那个叫蕾娜的怎么处理?】
【苏洛洛:简单,敌不动,我不动。】
【蛋蛋:在酒桌上的时候,她看你的眼神太有穿透力了,总感觉是一位很强劲的对手。】
【苏洛洛:估计她也感应到我是任务者了,但要说紧张也没必要,就目前的表现来看她应当是冲男主而来,等她有所行动了再见招拆招吧,权当是餐后点心了。】
【蛋蛋:对哦,我怎么没想到!】
【苏洛洛:没事的宝贝儿,我也没指望你能帮上忙。】
【蛋蛋:好像被嫌弃了QAQ!】
【苏洛洛:自信一点,去掉好像。】
【蛋蛋:QAQ!】
次日,清晨。
微凉的晨风穿梭于大街小巷,撩起娇艳的花朵,穹顶之下,灰鹰羽翼一张,乘风而,矫健的身影划过天际,落在圣羽学院的钟塔上。
“天气真好啊。”少女懒懒地打了个哈切,衣领顺着她的动作微微倾斜,露出白皙的肩颈,锁骨深邃。
巴泽尔提着个背包,沿着她的目光望了望天,应道:“嗯,快要入夏了。”
一路上有不少人,看见巴泽尔便热情地打招呼,可见他的人气之高。
在圣羽学院,没人不知道巴泽尔的名号,这是他在一次次战斗中堆砌出来的荣耀,当然,他身边环绕的那些女人,亦是众人闲暇的谈资。
没人不知道他有多花心,所以在看见他身旁的苏洛洛时,早已见怪不怪了。
一位瘦高的学生快步上前,一把搭上巴泽尔的肩膀,在两人之间看来看去,挤眉弄眼的模样很是猥琐:“啧啧啧,不愧是巴泽尔,这样的角色都能搞定。”
苏洛洛眯了眯眼,笑得“友好”:“请再说一遍?”
巴泽尔扫了他一眼:“大魔王布置的功课完成了?”
那人瞬间打了个冷颤,拔腿就跑:“失陪了!”
差点忘了,要是没赶在上课前完成大魔王的功课,那后果……
完!蛋!了!
少女轻笑:“大魔王?真是个有趣的绰号。”
“他是战术课的导师。”少年解释道:“非常厉害,就是脾气……不怎么好。”
两人没聊多久,就到了分岔路口,巴泽尔要去上课,而苏洛洛得出去一趟,两人便就此道别。
少年递给她一枚绿色的晶石,“需要帮忙的话,用通讯石联系我。”
他示范了一下,大抵是对着它说话,通讯石就可以将这些声音传到和它匹配的另一枚通讯石,就像是发邮件一样,但是每次只能传很短的讯息,而且耗能很高,基本上用两三次就失效了。
苏洛洛不得不感叹,作为舍友,巴泽尔对自己的定位非常清楚,从不会多嘴地过问她的事情,和他相处的确非常舒适,再加上他的贴心总是如此周到,很容易让人产生被爱的错觉。
情商很高的人啊,同时也很难对付。
“那就多谢了。”
出了校门,迎面是宽敞的干道,远远望去,越过鳞次栉比的房屋,还能看见神殿的尖顶,和那永远高举火炬的光明女神像。
那是神权的象征。
凭着记忆,苏洛洛很快就找到了猎人协会。
一走进去,她便感受到了这里不同外界的压抑。
也许夜晚才是赏金猎人的时刻,故而这时候大厅的人并不多。她环视了一周,突然注意到站在悬赏公告前的黑衣男人,他沉默地抱着一柄重剑,仿佛和空气融为一体般,毫无存在感。
即便是背对着她,对方依旧在她看过去的一瞬间,敏锐地察觉到了。
他侧首扫了她一眼,也许是觉得没什么威胁,又移开了,伸手揭下了最顶上的那一张悬赏,走向前台。
苏洛洛收起好奇心,上前看了看悬赏公告,公告上贴着满满当当的悬赏,从失物招领到杀人夺命不等,越往上,赏金越高,她注意到前面几个悬赏的纸都已经泛黄卷起,显然已经很久没人接这几个任务了。
无非是一个原因,太难。
“先生,你确定要接这个任务?”身后,属于姑娘的声音传来。
“嗯。”回答她的,是低沉的嗓音,沉默得不愿多说一个字。
“是这样,因为这个任务已经挂了三年,揭下这个任务的赏金猎人全都没能回来,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嗯。”
那姑娘叹了口气:“好吧,祝你好运,先生。”
另一边,少女耳尖微动。
挂了三年?有趣。
她揣度着自己的实力,揭下了一个A级任务,三枚寒潭草。
寒潭草长在危险丛生的黑森林的最深处,是极其珍贵的药草之一,对于在黑森林长大的精灵公主来说不算太难,此外,她还没忘记自己的另一个任务,拯救精灵族。
如果和精灵族没有交集,又谈何拯救?
还那位双胞胎哥哥,呵,她可是很小气的。
坐在前台的姑娘,脸颊生着可爱的小雀斑,看到少女递来的A级任务,又瞅瞅少女那完全和强大沾不上边的、毫无魔力波动的身体,扶了扶额:“女士,这个任务可是要深入黑森林的,您确定要接吗?”
她点了点头,一手撑在柜台上,道:“顺带问一下,刚才那位拿走的任务是什么?”
“SSS级任务,剿杀烈火兵团……啊,这个表格填一下。”
苏洛洛三两下地填完,递给了她,无非是些姓名之类的信息。
“你叫阿洛啊,真是个特别的名字。”姑娘操纵手中的橙黄水晶球,像是在记录什么,半晌,她将一枚令牌交给她:“因为您还不是正规的赏金猎人,这是您的临时身份证明,请一定要妥善保管。”
还以为会有什么能力测试,没想到比她想的简单多了。
“多谢。”少女回以一笑,转身离去。
姑娘看着她的背影,叹了口气,嘟囔道:“今天都是些什么人啊,一点也不珍惜自己的性命。”
“放心吧,也许他们有这个实力呢?”
回答她的是一位中年男人,他方从楼上下来,手中把玩着一枚指环,气势沉稳:“黛西,听说你最近和一个叫巴泽尔的男生走得很近?”
她霎时羞红了脸:“没、没有这回事!什么嘛,爸爸听谁说的啊!”
中年人和蔼地笑了笑,对她羞涩且毫无说服力的反驳不置可否:“要是喜欢,就带回来看看吧。”
另一边。
偌大的教室,坐了四五十人,安静得只剩下挂钟滴滴答答地摆动声。
讲台上,一袭法师袍的男人嗤笑一声:“忘了?”
安静如鸡的学生们不由打了个冷颤,尤其是刚才被点名站起的瘦高少年,克劳德。
“既然如此……”他扯了扯嘴角,似笑非笑,指节分明的手打了个响指,一簇火苗倏然出现在他的指尖,空气中泛起燥热的能量,整个教室的温度节节攀升:“那我便让你好好回忆回忆吧。”
克劳德不由退后一步:“不不不!老师我又想起来了!”
“哦?”
克劳德简直想哭了,可怜的少年憋了半天,只聚起了一小撮火苗,摇摇欲坠。
他小心翼翼地去看法师阿道夫的脸色,似乎好了很多,克劳德不由松了口气,不料,那还没有存活一息的功夫的火苗,就这样被吹灭了。
吹灭了。
灭了。
了。
克劳德当场石化在原地。
阿道夫冷笑一声。
校园里响起一声凄厉的哀嚎,惊起乌鸦一片。
“饶命啊老师!!!”
见克劳德被火焰玩弄得吱哇乱叫的惨样,众学生是想笑又不敢笑。
“巴泽尔。”
教室的第一排,被点名的少年站了起来,即便身着简单白衬衫和黑裤,那出众的气势依旧让人难以忽略。
阿道夫回到讲台,道:“你来示范一下。”
少年点点头,熟练地运行体内的能量,一个响指,一簇火苗便凭空燃起来。
“不错。”高傲的法师颔了颔首,“下一个。”
……
一节课终于过去,众人都劫后余生般的松了口气。
巴泽尔走出教室,打算出去透透气,通讯石却突然震动起来。
他以为是少女需要帮忙,听后才知道是她有点事,这段时间不回来了。
真是个风一样的人物,随性又自由,和他完全不一样。
“哥哥!”明眸皓齿的女孩跑了过来,打断了少年的思绪。
“栗娜啊,”他揉了揉女孩的头,道:“怎么了?”
“下个月就是庆典了嘛,我又不知道该穿什么……哥哥帮栗娜挑好不好?”
“庆典?”
巴泽尔愣了愣,他历练了两个月,早就把这事儿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好像今年是圣羽学院建校五百周年来着,所以要举办一场舞会之类的。
不知道阿洛愿不愿意去,她的话,一定会是全场的焦点吧,少年不由想得出神。
“哥哥~”女孩抱着他的手撒娇:“哥哥在想什么呀,都不理栗娜。”
“没什么,不是想挑礼服吗,走吧,我陪你去。”
“嗯嗯!”
斗转星移,昼夜交替。
森林深处,远山巍峨,直耸云霄,层叠的山峦脚下,碧水流波,好不壮观。
这里是一处峡谷,飞流直下的瀑布气势磅礴,细密的水珠如同薄雾般溅到脸上,带来微微的凉意,在正午的烈日下清爽宜人。
被水流打磨得圆润的巨石上,生着翠绿的青苔,谁的衣物和行李随意地搭在上面,错落的石缝里开着不知名的花朵,星星点点,煞是好看。
“哗啦啦——”
伴随着水声,乌发的少女从水中探出头来,阳光下,精致骨感的雪肩莹莹如玉,双眼如同藏了一对黑曜石般,烨烨生辉。
她游到了岸边,正欲上岸,似乎听见了什么,又迅速躲在礁石后边。
没一会儿,几十道身影便出现在岸边,皆是全副武装,身上还带着浓郁的血腥气。
“操,”领头捂着腰侧的伤处,张嘴就是脏话:“那个可恶的杂种,竟敢伤我,下次见面老子非杀了他不可!”
旁边的小弟赶紧帮他上药,道:“老大,我听人说悬赏第一的任务被人揭走了,会不会就是他?”
另一人嗤笑道:“就他还想搞我们烈火兵团,自不量力!”
一群人坐下来安营扎寨,做饭的做饭,打水的打水,很有默契,显然是多年的伙伴了。
“老大——”打水的大汉发现了石苔上的东西,道:“这里有别人的衣服和行李!”
“什么?”
“难道这里还有其他人?”
众人瞬间进入了备战状态,四处搜查。
眼看着他们就要找到这边,苏洛洛只觉药丸。
大白天的,这水还贼清澈,就算是沉入水里也能一眼看见。
然而即便她心里默念了一万遍隐身,也还是被人找到了。
对方见是一位如此漂亮的少女,露出了不怀好意的笑:“嘿嘿嘿,原来是个女人!”
他话还没说完,只见少女猛地一拍水面,三尺高的水花直向对方击去,趁着他分神的工夫,手中的石子唰地穿过水幕,只听扑哧一声,男人魁梧的身躯轰然倒地,脖颈处赫然是一个血窟窿,鲜血横流。
“史提芬!”同伴看到动静,全向这边冲来,目光凶狠:“去死吧!”
【蛋蛋:呜哇哇!怎么办,有胜算吗!】
【苏洛洛:有个屁的胜算,三十六计,跑为上策。】
少女微微屈腿,正要逃跑,只听身后几声惨叫,她愕然回首,只见一道黑色的残影在这群赏金猎人中穿梭,快得看不清身形,不过一瞬,就倒下了三个,死不瞑目。
“怎么会!”队员皆恐惧地看向他,仿佛在看一个怪物:“这么快就追上来了……”
领头冷笑道:“声东击西,好计策,可惜我们也不是吃素的!兄弟们,上!”
苏洛洛:???啥玩意儿?
对方没有回答,或者说,根本没有理会,他一声黑衣,深邃的眉骨遮住了眸色,剑槽上的血争先恐后地流下,侵入泥土。
男人们一拥而上,就在领头以为万无一失的时候,神色逐渐由得意变为了忌惮。
竟然这么短的功夫就杀了他不下十个弟兄!
见队友露出恐惧的神色,领头不由怒气攻心,“都躲在后面干什么,上啊!”
“老、老大,这不是送命吗!”
话音刚落,说这话的人就被领头一刀断送了性命:“看到了吗,不想和这种懦夫一个下场,就给我上!”
这下,没人敢再违抗。
然而无论是法师还是武者,没人能伤他分毫,看起来又厚又重的剑在他的手中灵活得不可思议,不过几个回合,就被打得节节败退,伤亡惨重。
“魔鬼……魔鬼!”有人惨叫着逃跑,然而不过刚迈开腿,就被拦腰斩杀,鲜血四溅。
即便是跪在他的腿边求饶的人,他也毫不留情,所到之处,血流成河。
领头面色狰狞:“老子跟你拼了!”
“噗嗤——”
领头不可置信地看着那没入身体的剑,一股剧痛传来,麻痹了所有神经,他的身体像断线的风筝一般,被随意地丢弃在地。
视线的尽头,是那柄漆黑的重剑,直直切下了他的头颅。
空气中是令人作呕的血腥气,血在水中蔓延,染红了整片溪流。
还呆在水里的苏洛洛表示想吐,不是晕血,是这水就这么脏了,她白洗了!
然而她还不敢动。
她还记得这人是谁,而这个被他屠杀的队伍应该就是所谓的烈火兵团了,这么强悍的实力,若是和他对上,毫无还手之力好吗?
在任务世界死亡可是要扣很多分的。
对方还在一个个地割头装起来,没有走的意思。
少女等得花儿都谢了,血腥气直冲脑壳,嗡嗡作响,她实在受不了了,便趁着他不注意,游到了放衣服的那边,悄悄地伸出手,打算拿走东西就跑路。
不料一个转身,血淋淋的剑就指着她的眉心,她完全相信,再往前一步,就会被爆头。
药丸。
少女的视线顺着那柄剑往上,只看见了掩在斗篷下,刀削般棱角分明的下颔。
对方居高临下地凝视着她,杀气凛然。
“那个……”她眨了眨眼:“好巧啊大兄弟,你也是来洗澡的吗?”
【蛋蛋:这糟糕的搭讪方式。】
他没有动,半晌,薄唇才吐出几个字,许是长时间不曾说话,嗓音有些性感的沙哑,语调生硬:
“你、是谁。”
少女又眨眨眼:“无名小卒,不足挂齿。”
剑峰霎时往前推进一寸,杀气愈发刺骨。
她不由往后仰了仰,小心翼翼地和它保持距离,努力让自己的眼神显得真挚:“你看这样行不行大兄弟,先让我上岸,等会儿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他顿了顿,微微颔首,算是允许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安静地等了一会儿,见他完全没有回避的打算,苏洛洛咳了咳:“……能转身吗,我需要穿衣服。”
对方没有言语,但闪烁着寒光的尖峰已经说明了一切。
不让。
苏洛洛:啧,是个脑子好使的。
于是随着水声哗哗,玲珑的玉足踩着河床走了上来,所过之处荡起层层涟漪,晶莹的水珠顺着湿濡的发丝滑落,落入水中,滴答脆响。
系上腰带,少女先是神态自若地理了理领口的褶皱,正要去提行李,却被男人拦住了:
“先回答,你是谁。”
他的视线是有如实质的锐利,不含情绪的腔调比寒冬还要冰冷,加上高挑欣长的身形,给人以无所遁形的压迫感。
啧X2。
尽管如此,少女丝毫没有紧张感,仿佛站在她面前的不过是个普通人。
“这个嘛……”无广告网am~w~w.
她做出一副思考的模样,忽然,一脸愕然地看向他的身后,男人随着她的视线看了看,什么也没有。
少女的乌眸划过一丝狡黠,她悄然后退,拔腿就跑。
不料对方一个闪身,便化作黑雾,下一秒,苏洛洛只觉一股风自身后袭来,紧接着,男人的身形就出现在了她的前方。
她谨慎地退了两步,赶紧换了个方向,不料眼前视线一暗,她抬头一看,对上了一双漆黑的眼睛,黑到了极致,连光都无所遁形。
黑发,黑眸。
苏洛洛一愣。
她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蓦地,一阵剧痛自心脏传来,霎时蔓延至四肢百骸。
少女一个踉跄,倒在男人的怀里。
她面色惨白,痛苦地颤抖着,明明身体还完好无损,却像是被无形的刀刃凌迟,一刀一刀,削骨剔肉,疼得她几乎喘不过气。
男人浑身僵硬,他想推开她,但犹豫了几分,终究没有放开。
“是诅咒,”他这样说着,依旧没什情绪:“你,命不久矣。”
闻言,少女想笑,嘴角却溢出了鲜血。
她总算是明白,精灵王不打算继续追杀她的原因了,想来他是清楚的。
她以为上次剔除诅咒的举措,已经一劳永逸了,没想到,代价还在这里等着她呢。
半晌,痛感消减了许多,让她得以喘息。
少女垂着眼帘,带着余痛未消的颤抖:“那我……还有多少时间。”
对于阿撒兹勒来说,这是他没必要回答的问题。
但他还是破例了:“不出一年。”
“……谢谢。”
她强撑着身子,勉强站了起来,唇色苍白,眼尾轻红,虚弱得有些透明。
寂静中,她勾起一缕乌发,眼帘微垂,自嘲地笑了笑:
“也许,这就是我的原罪吧。”
少女没有哭,却比哭泣更让人心疼。
不知为何,阿撒兹勒只觉有一种莫名的感觉涌上心头,不是同情,更不是怜悯。
那种感觉,更像是……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不是。”
少女诧异地抬起头,半晌,那双漂亮的黑眸眯起愉悦的弧度,如同天边的新月:“谢谢。”
阿撒兹勒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高大的身形化作黑雾,消失在空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