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轿撵上,公孙倾闭目养神,满脑子想的都是今天在宫里经历的事情。
如今皇上似乎已经知道自己身体每况愈下,但却又无计可施。
而后宫之中能够继承大统的子嗣少之又少,即使皇上有想退位的心,却又怕江山拱手让人。
其实与左相想必,公孙倾这边能够掌控的有利局面真是少的可怜,即使朝中大臣都与左相抗衡,可仅凭着十皇子这一点,若想彻底铲除左相也是十分困难。
如果七皇子不是痴傻呆儿,或许这一切还有反转的余地,可今天他见到七皇子以后发现他竟是如此模样,顿时令公孙倾有种无的放矢的感觉了。
到了王府,他刚下轿撵,瞧见了穿着一身白色道袍,背着包袱的女子,正跟侍卫说着话。
公孙倾一时没认出来这人是谁,便迈上台阶到了近前问道:“发生何事?”
那女子回头望去,先是愣怔了一下,随后脸上浮现出欣喜的笑意:“王爷,您不记得我了吗?”
公孙倾看着这张有些熟悉的脸,一时间还真没反应过来。
“您是……”
“余雪!我是余雪!”她面带欣喜的瞧着公孙倾。
公孙倾方才认出眼前的人就是许久未见的余雪。
他十分意外,问道:“你怎么回来了?”
“之前诗诗姐姐曾派人将信带到蝶山谷,师父便许我下山过来,所以我就回来了。”
公孙倾恍然想起之前李诗诗曾写信的事情,忙道:“那快进来吧,你诗诗姐刚生完孩子,想来是不知道你回来的事情,估计看到你一定高兴坏了。”
“诗诗姐生了啊,男孩还是女孩?”
“是个小男孩。”公孙倾笑着,“咱们进去说话。”
“好。”余雪甜甜的笑着,赶紧背着包裹一块进了王府。
公孙倾换了身衣服,带着余雪去了寝殿。
彼时,李诗诗刚喂完孩子,正喝着青烟端来的鸡汤。
听青烟说王爷回来了还带着一个姑娘时,李诗诗压根就没想到这人会是余雪。
而等到余雪随着公孙倾进屋的时候,李诗诗竟一点都没认出这人就是余雪。
她看着眼前的人愣了半天,才问公孙倾:“王爷,这位是……”
“我是余雪呀。”余雪笑眯眯的瞧着她。
李诗诗眸中闪过一丝惊讶。
这么多年过去了,如今余雪也已经到了十七八岁的年纪,在加上在蝶山谷与独留道人学习药理医术,人不仅长高了而且也瘦了许多,连之前白皙的肌肤也变成了小麦色。
如今她穿着这一身白色道袍,竟看起来颇有种修道之人的风范。
这叫李诗诗怎么能认出她来。
“怎么?不认识了?”公孙倾看着仍在发呆的李诗诗笑着问。
李诗诗只顾看着余雪,连话都忘了说。
一直到余雪坐在她床边,拉起她的手时,李诗诗才终于回神。
伸手摸了摸她的脸,她难以置信的问:“你怎么变了这么多?”
“长大了呗,人总会变的。姐姐你还好吗?听说你刚生了孩子,身体怎么样?”
余雪说着,手搭在李诗诗的脉搏上,过了会才笑着说:“除了有些气虚以外,其他一切都好。”
这么多年未见,如今再相见二人的改变都很大。
如今的余雪不仅模样变了不少,而且眉宇间又多了一分英气。
跟以前简直是判若两人。
只是,李诗诗的身体正在恢复当中,余雪也不便多留,公孙倾就命人去安排余雪的住处,让她暂时歇下。
不知怎的,自打余雪回来,李诗诗心里踏实不少。
心情也好。
孩子们知道余雪回来了,就赶紧跑到她房中看她。
婉妙和婉然也变了不少,之前跟在余雪身后的两个小跟屁虫,到了现在竟也出落的如此秀丽大方。
三人抱在一起又哭又笑,管家虽然不明所以,但却不敢怠慢,忙备好饭菜送到余雪房中。
还吩咐下人好好伺候着。
而另一边。
公孙倾吃过了饭,坐在床边逗弄着孩子。
顺带提起了七皇子的事情。
这些事也算是在李诗诗的意料之中。
一个不得宠的弃子,能有多少人伺候着,而且他又痴傻,宫里人那个不是趋炎附势的人,能让他好好活着已然是万幸了。
若真有一天,他们痛下杀手,将这七皇子弄死在这怜秀宫中,恐怕皇上根本不会发现。
但让她没想到的是,皇上居然还惦记着这个皇子。
而且公孙倾提起今天与皇上下棋时黄山所说的那番话,很明显他也早已察觉长生之法有问题,只是或许是他心中没有任何可以依靠的东西,所以即使心里清楚,却仍欲盖弥彰。
但皇上是绝对不能死的,至少是现在不能死。
“余雪之所以能回来是因为我之前写的信。”李诗诗直截了当的说着。
“余雪今天跟我说过了。”公孙倾并没有对此感到意外,而是十分平淡的回应。
“那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写这封信让她来吗?”
“能猜出几分。”
“其实我更想让她师父过来,毕竟皇上最近如此沉迷长生之法,咱们又不想引火上身,那倒不如将这件事牢牢地握在咱们手中。”
“这我清楚,让独留道人下山的目的也是如此,只是他是绝对不肯来的。”
“为什么?”李诗诗有些不解,“难道他们之间还有什么恩怨不成?”
“具体的我还真不太清楚,但皇上几次下旨希望独留道人出山,却屡屡被拒。这么多年我从未见到他踏进宫门半步。所以,虽然我对你的方法十分认同,但现在似乎没有咱们想的那么容易。”
李诗诗想了想,随后笑道:“不过,他能够允许余雪下山到咱们这儿,独留道人也算是给咱们一个面子了。”
“那倒是。”公孙倾笑了笑,随后道:“独留道人医毒之术独步天下,余雪如此聪慧又跟独留道人学习这么长时间,即使只学了个皮毛,也要比普通人厉害许多。”
“那是自然。”余雪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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