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室透真的被浅野信繁的话逗笑了,他笑得肚子阵阵痉挛,捂着腹部直不起身。
然而笑着笑着,他的笑容突然多了些苦涩,心脏更像是被一层乌云笼罩着,闷闷的喘不过气。
不管赤井秀一变成什么样子,他最好的朋友,人生中的第一位挚友,终究是永远也不可能回来了。
安室透收敛了笑容,深吸一口气道:“你这次在北欧遇到evil的人应该也不愉快吧?总之我会把对他们的调查也提上日程的。”
至于北欧负责人莱伊,那只是顺带的,他总不能避开负责人调查北欧事务吧?
降谷零也说不清他现在对赤井秀一到底是怎样的一种心情了。他迫切地想要调查清楚赤井秀一死而复生的秘密,与其说是为了赤井秀一,倒不如说是为了给自己一个重新调查四年前苏格兰之死的借口。
他知道诸伏景光回不来了,但他就是想再确认一遍。
“随便你吧。”最终,信繁还是说不出阻止的话,“小心别让朗姆发……谁?!”
信繁突然回头看向门口的方向——竹冈山胜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脸上挂着不好意思的笑容。
“抱歉抱歉,我应该先敲门的。”竹冈山胜立刻非常有诚意地鞠躬90°,恨不得把鼻尖贴到裤缝上去。
信繁与安室透对视一眼,才道:“现在店里都是自己人无所谓,冲撞到客人就不好了。说吧,你来音乐教室有什么事?”
竹冈山胜闻言向他们走近了一些,紧接着将一个路易威登的钱夹双手奉上:“我是来还东西的,刚才收拾店面的时候发现了这个,主厨说可能是浅野灰原哀小姐的。”
信繁看了眼,确实是小哀的钱包没有错。
他将钱夹接过来,并没有打开,只是对竹冈山胜说:“麻烦你了,这的确是小哀的东西。”
竹冈山胜立刻笑了起来:“那太好了,物归原主就好。”
竹冈山胜原本就长着一张阳光帅气的面孔,挂着笑容的时候更是有一种天然的亲和力,让人心生信任和亲切,忍不住想要向他靠近。
信繁自认为经受过专业的训练,大多数情况下都能保持清醒冷静的头脑和情绪,然而在面对竹冈山胜的时候还是不可避免地晃了晃神。
这样的异常顿时让信繁心中警钟大鸣!
灰原哀不是那种丢三落四的人,她今天还背着小包,不至于将钱夹落在伊吕波寿司店的座位上。信繁怀疑这个钱夹根本就是竹冈山胜偷拿的。显然他想通过这个调查什么。或许是小哀,又或许是信繁自己。
再加上灰原哀对他产生了雷达反应,他本身又带着一种诡异的感染力……
信繁不得不感慨:竹冈山胜还真是一个危险的人物啊。
按照柯学定律,表面上越可疑的人物越有可能是红方。
竹冈山胜似乎一点也没有察觉到老板对他的怀疑,将东西还给信繁后,他便提出告辞:“店里还有事情,那我就先走了。”
“嗯。”信繁轻轻应了声,便留在原位上目送着他离开。
关于竹冈山胜,信繁觉得他有机会可以问问琴酒,劳模应该对日本的组织成员更了解,说不定能提供一些线索。
“估计小梓小姐快回来了,她要是知道我根本没有约琴师的话,一定会很生气吧……”信繁没得到安室透的回应,便狐疑地转头看了过去。
安室透沉默地注视着竹冈山胜离开的方向,眉眼间萦绕着一股化不开的凝重和疑惑。
“安室君。”信繁唤了一声,安室透没搭理他。
他只好无奈地躬身,靠近安室透的耳边,气沉丹田,声音洪亮地喊道:“安室透——”
“!!!”
安室透直接被这气贯山河的吼叫惊得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后背立刻渗出冷汗。
他惊魂未定地看向浅野信繁,质问道:“你干什么啊,那么大声!”
“小声你根本听不到。”信繁无辜地耸耸肩,“你刚才怎么了,为什么发呆?”
安室透别扭地避开了浅野信繁探究的目光:“没什么,刚吃完饭脑袋有些涨,眯一会儿就好了。”
“是吗?”
信繁当然不信安室透的话,只不过见他不想说,他便也不再问了。
……
东京都某间高档酒店的某个房间中——
这里与其他房间最大的不同大概就是,在阳光明媚的下午,房间还是拉着厚厚的窗帘,有着豪华装饰的室内因为没有开灯的缘故,显得格外昏暗。
只有挂在墙上的电视机还在辛苦的工作,屏幕上偶尔闪烁的光芒大概就是房间中唯一的光源了。
一个初中生模样但个子格外矮小的金发女孩正坐在电视机前的床铺上,她悠闲地喝着咖啡,有一搭没一搭地看着电视上温布尔登网球公开赛的转播节目。
对于总喜欢自称优雅绅士的英国人而言,他们对温布尔登网球公开赛有着独特的情怀。不仅国民钟爱网球这项占地面积偏大、上手较为困难、动作干净利落中不失仪态的运动外,就连皇室也格外钟情于它,几乎每届温网都会莅临现场观赛。
所以,就算人在日本,世良玛丽也不愿错过今年的温网。
然而今天的比赛似乎注定无法顺利进行下去了,中途突发的状况给这个网球盛事更增添了几分神秘的色彩。
世良玛丽注视着电视上某个一脸兴奋地朝着镜头挥舞双手,并大喊“我是福尔摩斯弟子”的小男孩,眼神晦暗不明,与周围的环境格外相称。
相对的,江户川柯南的身影则明亮得刺眼。
世良玛丽讽刺地勾起嘴角,随即毫不客气地关掉了电视。
她捡起手机,熟练地输入一串号码,在短暂的等待之后,电话被对面的人接起。
世良玛丽将手机放在耳边,轻声道:“的确还算是个不错的人选,但我已经做好了随时抽身的准备,这一点就算是你也不能阻止。”
“我从未想过阻止你。”电话对面传来一个低沉的男声,“我也知道自己阻止不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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