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生石是成功解码了,但分析里面的数据还需要时间。
当天灰原哀和宫野明美一直留在阿笠博士家,她们在弘树的帮助下,效率得到了显著的提升。
“真是一个可怕的东西。”
看着屏幕上的数据,灰原哀忍不住退后了一步,面露震惊和不敢置信。
宫野明美苦笑道:“那么多年前,组织就已经有了如此宏观的构想了吗?”
而他们,竟然还是等浅野先生暴露,被组织逼迫参与计划,才了解到诺亚方舟计划的大概情况。
“难怪组织对永生石并不热衷,却不允许我们拥有它。”灰原哀感慨,“这里面记载的根本不是所谓的思维转移技术!”
准确来说,这是一份“图纸”,一分诺亚方舟的建造图纸。阿笠博士当年的技术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朗姆很快就找到了替代的方案。
他们不再需要阿笠博士,但图纸绝不能落入红方手里,这是组织的命脉。
“不过就算我们知道了这些,又能怎么做呢?”宫野明美客观地分析,“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诺亚方舟的控制中心一定被组织保护在我们难以触碰的地方。找不到控制中心和整个系统的中枢,我们就无法彻底摧毁诺亚方舟。”
宫野明美说的这些,灰原哀自然也能想到:“总之我先把永生石的事情告诉哥哥。”
“浅野先生……”宫野明美似有些犹豫,“他的计划是什么呢?”
对于那个将她从组织救出的男人,宫野明美天然多几分信任。她们觉得无法解决的困难,也许在浅野先生眼里并不算什么。
“我哥哥……”灰原哀咬住下唇,“他的计划应该是拿自己冒险。”
“他决定服用aptx-4869了?”
“他的决定就没有改变过。反倒是我们,关于到底应该配合哥哥,还是坚持之前的计划,到现在也没有定论。”
“你们的计划也挺冒险的吧?”
“但至少风险可以提前预测。”灰原哀一脸不赞同,“aptx-4869和黑暗男爵的实验根本无法走临床,实施的之后到底会发生什么意外,没有人能说得清。”
“别担心。”宫野明美温柔地说,“如果到最后还是不得不按照浅野先生的计划来,作为他的家人,你至少要让他无后顾之忧。”
灰原哀抿唇:“就连姐姐也认为我们只有那一个选择了吗?”
“不,我只是觉得浅野先生决定的事,应该是不会那么容易更改的。”
她有种预感,就算浅野先生身边所有人都反对他拿自己冒险,结果也不会有任何改变。更何况,那些人应该会赞同他吧。
……
一个晴朗的午后,信繁呆在办公室里处理公文。
他看过永生石的解析结果了,但随后就将它放在一边。
正如灰原哀说的那样,永生石的重要性不言而喻,但还不是现在的他们用得上的。
工藤优作兴许知道点什么,他那边信繁已经拜托给降谷零了。只要工藤新一不顾家人反对,非要称为红方小分队的一员,哪怕是为了保护儿子,工藤优作也不能再瞒着大家。
壁挂电视播放着狗血的爱情片——克丽丝·温亚德在里面也有出演,她演的是一个让观众讨厌不起来的恶毒女配。
大概是因为克丽丝·温亚德遇难的缘故,这些天各大电视台都在轮播她的作品。
如果说现在的地球会因为一个人而停止转动,信繁或许可以努力竞选一下这个位置,但肯定不是贝尔摩德。
她死后,除了boss发了一通火,毛利兰常常自责外,并没有在其他熟人中产生太大波澜。
那些表面上与她相亲相爱的同事几乎默契地遗忘了她,而与她有着血海深仇的敌人,在那天之后也不曾再提到过她。
最狼心狗肺的肯定是她的好大儿工藤新一了,那家伙眼里只有毛利兰,顶多因为毛利兰的自责分一些关注给贝尔摩德。
“砰砰砰。”
办公室的门被人敲响了。
信繁看了眼时间,奇怪这时候怎么会有人找他?
组织公布真正的诺亚方舟计划后,tense集团也迎来了一波离职热潮,现在还留在公司里的基本不是与组织沾亲带故就是反社会人格的狂热分子。
“进。”信繁朗声道,同时关掉了电视机。
推门而入的是个熟人,只不过她一脸怒气冲冲,好像谁都欠她十亿日元似的。
“梅斯卡尔。”山田六葉咬牙切齿道,“你到底给我母亲灌了什么迷魂汤,让她放弃大好未来,将资产都转移给你的音乐教室!”
信繁默。
等等,为什么同样的话经山田六葉说起来这么奇怪呢?好像他身上真有那种渣男属性。
不过,什么叫将资产都转移给音乐教室?山田夫人理解的合作原来是这个意思吗?
信繁淡定地摆摆手,示意她少安毋躁:“咖啡还是茶?我这里有今年大吉岭的新茶。”
“不必了。”山田六葉拉开椅子,坐在了信繁对面,“我们明人不说暗话,你心里想的什么我一清二楚。”
“好吧。”
“如果你不给我一个解释,我现在就去面见那位大人,将你偷偷摸摸做的事情全都捅出去。到时候等着你的是什么,你应该很清楚吧?”
“嗯。”
“你最好赶快将我母亲给你的钱吐出来,别逼我下狠手。”
信繁摸着下巴,一脸困惑地问:“所以,田中小姐,你为什么要替一位跟你没有任何关系的夫人打抱不平?”
山田六葉微愣。
她成为山田六葉已经太久太久了,久到她都快忘记田中喜久惠这个名字,乍然听梅斯卡尔叫她“田中”小姐,她甚至有些恍惚。
“山田夫人怎么做,你似乎没有资格置喙吧?还是说……”信繁勾唇冷笑,“鸠占鹊巢久了,你真把自己当成山田六葉了?”
“梅斯卡尔!!”
愤怒的火焰一点即燃,山田六葉“嚯”地站了起来,一双眼睛死死盯着信繁。
“妇人之仁,大概指的就是你这种吧。”信繁嘲讽道,“身处黑暗却仍心向光明,害死山田六葉却又替她享受母亲的温情,沉浸其中不能自拔。你这样,最终只会变得不伦不类,被任何一方狠狠抛弃。
“你真以为山田夫人不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不知道她女儿大概率已经死了?那位萩原千速警官都能发现的事情,与你朝夕相处的山田夫人怎会不知?”
这番话击碎了田中喜久惠一直以来给自己蒙上的假象,她痛苦地跌坐下去,脑海中满是山田纪子愤怒的指责和唾骂。
见此,信繁的语气却忽然缓和了。
他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推给田中喜久惠:“山田夫人怎么选择,我们无权置喙。不过你可以看看这个。”
“……这是?”
这是田中喜久惠双亲死亡的真相。
早在信繁拿到当年那份被朗姆迫害的成员名单后,他就已经开始调查了。田中喜久惠算是其中比较简单的,朗姆对她越是怀有利用之心,当年事故的端倪就显露得越多。
只是到现在信繁都不太理解朗姆为什么选中了田中喜久惠。
这个女人有狠辣也有软弱的一面,魔术手法花样频出,但枪械使用一直不算优秀。在精神暗示的协助下能勉强伪装山田六葉,结果自己先陷入了家人的温情。
不论从哪方面看,田中喜久惠都平庸极了。
朗姆选中她,该不会只是因为田中喜久惠曾与他有一面之缘吧??
指望美人计还是别的乱七八糟的东西?
话说朗姆都只手遮天了还需要计谋?
“带回去看吧,我估计你需要点时间消化这件事。”信繁对她说,“另外,你知道山田夫人同意合作的条件是什么吗?”
山田六葉抬眼看了过来。
“她要求我们确保你的安全。”
信繁贴心地隐去了不重要的部分。
……
“所以爱普考特也知道你的身份了?”降谷零一脸古怪地问道。
“还没有,不过可以肯定她至少有一定猜测。”信繁微叹,“而且猜得很准。”
世事无常,想当初他拼死拼活也要隐瞒的身份,到了现在却已“人尽皆知”。有时候真会质疑自己以前所做的努力是否值得,不过好在他很清醒,总能及时摒弃负面的情绪,重新坚定信念。
信繁看向琴房紧闭的门,问降谷零:“他们进去多久了?”
“有半个小时了。”
“真想听听他们到底在说什么。”
“正在为您连接……”弘树的声音幽幽响起。
信繁脸色微变,连忙制止:“不用了,我只是说说,不用真的给我们转播。”
“呀!”弘树低声惊呼,“好像被发现了!”
信繁:“……”
弘树你绝对是故意的——帮他忽悠组织这么久也没被发现,怎么到了工藤优作这里,刚接入就被察觉到了??
应和着弘树的话,琴房的门被人打开了,工藤优作站在门边,表情十分淡定。
“想知道的话,倒也不必做偷偷摸摸的事,直接敲门进来就行。我只是将过去的事情都告诉新一罢了,是你们都知道的那些。”
工藤优作说得轻描淡写,但看里面柯南的表情就知道了,他的话绝对给孩子造成了巨大的打击。
其实柯南对自家老爸的过去已经有些猜测了,毕竟种种迹象都表明工藤优作绝对不是普通的推理家。他能年纪轻轻成为mi6的情报顾问,凭的自然也不会是单纯的推理能力。
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家老爸居然是梅斯卡尔!!!
原来上次老爸所谓的把真相告诉他,也只是挑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
虽然工藤优作一再解释此梅斯卡尔非彼梅斯卡尔,顺便拉踩一番信繁,说以前的组织还没有现在这么丧心病狂,他只是年轻时不成熟,误加了个反社会的社团罢了。
但是……组织能跟普通的黑帮社团一样吗???
真以为他不知道诺亚方舟计划从十七年前就已经开始了?
柯南生气了,一时半会儿哄不好的那种。
既然已经被发现了,信繁和降谷零干脆直接挤进了琴房,分别占据了沙发的一边,把柯南赶到了琴凳上坐着。
至于工藤优作——他难道要跟儿子抢座位吗?
“新一。”工藤优作无奈道,“那都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离开组织后我一直做着家的工作,和以前的朋友们断绝来往。”
他想告诉工藤新一,至少新一认识的那个工藤优作,已经是一位成熟了的合格的父亲。
“等等。”柯南忽然瞪大眼睛,“你们和浅野先生和起伙来骗我那次,那瓶梅斯卡尔酒是你故意放在那里的了?!”
工藤优作颔首:“我只是想提醒你梅斯卡尔在你身边。”
知道真相后,柯南越发觉得自己可怜,竟然被这些可恶的家伙蒙在鼓里。
他当时惊恐的样子是不是很搞笑?
还有浅野先生!居然假扮成安室先生拿他寻开心!!
信繁质问工藤优作:“既然优作先生离开组织后就跟以前的生活划开界限,您又是怎么知道当初那个安室透是梅斯卡尔呢?”
工藤优作坦然解释:“为了自保,这些年我也在了解组织的情况。我知道波本在美国,而会易容术的就那么几个,看行事作风,那个人绝非贝尔摩德,根据排除法也能得到正确答案。”
好吧,勉强被工藤优作的解释糊弄过去了。
“说起来,柯南君不是一向很喜欢匡扶正义吗?”降谷零笑得十分奸诈,“优作先生居然是组织元老,那他一定做过不少违法犯罪的事情吧?按照日本法律,他应当被送上法庭接受审判。”
信繁配合地补充:“前不久日本刚刚更改了法律,将追诉期延长至永久。所以就算优作先生是十七年前犯下的罪行,他也可以被警方逮捕。”
柯南:“……”
“别看我。”降谷零耸肩,“我和浅野先生都有卧底豁免权,跟优作先生的情况有本质不同。”
“接受污点证人方案吧。”兜了那么大的圈子,信繁终于道明来意,“成为公安的污点证人,你就可以将功赎罪,争取宽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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