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放那！”
赵老师推推眼睛说：“左右你选一边放，是隶属于它的话就会产生反应。”
“哦哦”，陈寒尴尬挠头，表示歉意地笑笑。
刚刚心潮澎湃太激动了，一下子没收住。
他重新站好，审视地左右看看，还是先把手放在了右边的凤凰那里。
不知道为什么，李超老师看到后一个劲在旁边激动地锤手，似乎很希望立马得到些什么反应。
陈寒舔舔嘴唇，手掌就这么轻轻抚在石像的右边。
他触碰到那凤凰的羽毛，虽然知道这是石雕，但是掌心的温度却是那么火热。
闭上眼睛，那些羽毛像是真的一样会动，会在他的掌心游走，在烈火中翩翩而舞。
然后...然后...
然后陈寒睁开一只眼，看了看旁边的李老师。
又睁开另外一只，看了看旁边的赵老师。
他想从这两位大叔的表情中捕捉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因为他的感觉仅限于此就没了，不知道是该有什么样的反应才正常。
“很遗憾，没有反应，不属于凤科”，赵老师推推眼镜，说话的时候表情有些得意。
然后冲着李老师又伸出手掌比了个“5”，特意还翻了翻。
李老师一改刚刚的激动：“试试那边呢？”，
他的语气像是很不甘心，注定好的东西有什么不甘心呢？
非此即彼呗！
陈寒忽地好像有些明白为什么他们这么激动了。
这两位大叔应该是做了什么赌约，都很希望自己能进入对方下注的阵营。
他像是个...皮球，被拍来拍去。
陈寒呶呶嘴，换出左手放在石像的左边。
手掌触及龙首，嗯，应该算脖子的地方吧。
就像摸在一块带电的冰块上，又凉又麻。
掌心的鳞片坚韧锋利，一点不像是石头雕刻出来的。
似乎一张一合的还在呼吸！
只要稍一用力，就会被这些鳞片划破。
浑身说不出的异样感觉。
仿佛一触碰到它，就会被带离了这个世界，带到一片无尽的混沌中。
雷电会在此处鞭笞灵魂，洗涤心灵。
所有的一切都将接受审判。
陈寒瞪大了眼睛。
可是...
期待中的神奇反应并没有发生。
和刚刚摸那一边并没什么实质性的区别。
他右手挠了挠头：“好像...都没反应哎”。
陈寒有些尴尬地转头，对着旁边的两位大叔挤了个不明所以的笑容。
难道还有个隐藏的什么科，比如虫科？
龙啊凤啊什么的还是太拉风了，不靠谱，这个或许靠谱点。
又或者是他们跟本就是搞错了，自己当时真的只是发高烧？
“yes，他不是龙科”。
李老师忽然有些自然呆般的得意，然后这次换他冲赵老师挑眉。
“怎么会...”
赵老师理都没理，给了李老师一个白眼，提高了语调：“他两边都没反应？”
“什么...哦，对！”，李老师一拍脑门：“你刚刚已经测过‘凤’了！”
“嗯...啊”
陈寒点头，他被这两位大叔一惊一乍弄得有些发懵。
现在到底算是个什么样的情况？
“不对不对，怎么可能有异种人会对测生石没有反应？”，赵老师推推眼镜，目不转睛地打量着陈寒。
“难道测生石出问题了？我试试”，李老师说着走上前，伸出后放在了左边龙首上。
“嗡！”
他手刚刚一触碰到雕像，测生石忽地就开始有些声响。
龙角之间似乎有闪电在扭动，哔哩啪啦地发出响声。
龙眼处爆出金黄色的光，片刻后才散去。
“喔，真的这么神奇！”，陈寒吃惊地鼓掌。
从没见过这么牛叉的玩意，真的会发光的说。
总不至于是装了LED灯吧，看着也完全不像人类世界的东西。
“没问题啊”，李老师收回手：“你再试试？”
陈寒从惊叹中回过神，又到他了吗？
他弱弱地再次伸手。
可是雕像一如既往地平静，好像它从来只是雕像一样。
陈寒瞥眼看着李老师，无奈地缩头。
如法炮制，他再次试了试凤凰那边，依旧平静如水。
气氛一瞬间尴尬。
李老师、赵老师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一起把目光投向陈寒。
他们摸着下巴，皱起眉头，一左一右像是要把陈寒看光。
“我说，会不会是搞错了”，陈寒缓缓举手：“我可能就是普通人，额，我是说，猿猴进化来的”。
“不可能”，赵老师斩钉截铁：“你出现了‘归骸’...他是出现了‘归骸’吧”。
赵老师忽地把目光投向李老师，语气变得有些不肯定。
“嗯，那状态的确是‘归骸’”，李老师点头：“我看过档案的视频，而且如果不是的话，不可能会对‘抑制针’起那么大反应”。
“那就不会错的”，得到回复后的赵老师继续斩钉截铁地说：“能产生归骸的一定是异种人！”
“难道...”，李老师想到什么，后退了两步：“异类‘腾蛇’的种族不满‘龙’位高它们一等，所以会反抗‘龙’，因此也不会对‘龙’产生反应！”
“绝不可能！你傻了吗？”赵老师推推眼睛，大骂一句：“都说他会进入‘归骸’状态了，‘腾蛇’可不会对自己的种族下诅咒！”
“哦，对啊，瞧我这脑子”，李老师又狠拍了一下脑门：“能出现‘归骸’，那肯定会是龙或者凤的后代衍生”。
“难不成...因为血统纯度太低，龙或凤的传承已经快被稀释殆尽了？”，赵老师说：“而刚好这点血统又足以被唤醒‘归骸’，不过这样还能自我突变，确实...有点勉强，是吧，你之前在路上说他是自我突变的吧”。
“是的，报告信息这么写的，无外界因素，自我突变”，李老师点头说：“这样推测的话也不无道理，只不过这其中怕是有太多——巧合”。
“可也只有这样才能说得通”。
“值得探讨呀！”，李老师摸着下巴：“要不，再多试几次吧”。
“还试啊...”，陈寒挠头：“真的不是弄错了吗？我就觉得我不太像你们那种...炫酷特质”。
到这一刻，他又有些动摇了。
果然什么超能力，什么温馨精神病院，什么帅哥靓妹和他很难搭上边。
他走了狗屎运碰上这么一群酷炫的人，说一些懂也不懂的酷炫的话。
还以为真的会山鸡变凤凰，凤凰毛也行。
可现实总是这么残酷，连门槛都要和他说“NO！”
总之就是好不容易下决心勉强挤入非凡的世界，打算和以前的悲催世界说再见的时候。
但是老天却突然伸出一只手，把他拎了回去。
告诉他，看到了吧，这里就是上等人的世界，你观光的时间已经到了，现在得回你自己的世界去。
悲催的人注定悲催！
不该抱有什么幻想的，现在好了吧，整的大家这么尴尬。
只是...
哦，顾瑶曦，那个身材火辣的靓妹。
奈娜，清纯初恋脸的靓妹。
只是没想到他平坦得如同飞机场般的人生，也会突然闯进两位惹火的空姐。
虽然仅仅走过过场，但是起码在他心里留下了痕迹。
他觉得这几天的经历，比他过了十八年的人生还要跌宕起伏。
也算，满足吧...
他不太想继续试了，他觉得再怎么试也不会有反应的。
说不定那天就是碰巧，发烧烧糊涂了，现在已经好了。
所以也不会有警察拿枪把他打成马蜂窝的。
陈寒心里打着退堂鼓，但是旁边的两位大叔却满脸兴奋，像是打量着什么动物园里的熊猫。
一个劲催着他动起来。
阳光XHY区里到处飘来芳香的气息，让人心旷神怡。
他泱泱地伸出两只手，温暖的光撒在手腕上。
陈寒瞳孔中的一切都发散开，目光没有聚焦，像是要想很多事，但是什么也没再想。
脑袋里空空的，就这么一左一右，按在雕像上。
他想，再不行的话，从哪里来被送回哪里去也挺好的。
他为自己当时留的一个小后手沾沾自喜。
于是两只手都覆了上去，云淡风轻。
阳光、雕像、花园，还是一如既往没有变化。
果然...
陈寒低下头，打算收手。
可这一次却不一样了。
雕像莫名其妙地在平静后开始抖动，还是剧烈地抖动。
连陈寒整个人都随之颤抖。
而且原来不只是他。
李老师，赵老师，整个花园都在微微抖动，像是小型的地震。
震感不是很明显，却已经能清晰地感觉到。
赵老师惊讶地看着陈寒和雕像：“这是什么反应？”
“不会刚刚好碰上地震吧”，李老师说：“波及到我们这里了？”
“少说点没用的猜测”，赵老师推推眼镜：“明显是雕像发出来的震感，离得这么近才会感受到”。
陈寒手臂震得有点发麻，但是也没人告诉他是该收手还是怎么样。
他还是就这么按着。
“咔~咔”
抖动还没停止，雕像上毫无征兆的开始出现裂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
翅膀、龙首相继开裂。
“放手！”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
陈寒下意识地立马收手。
“砰！”
一声轻微的炸响，雕像直接裂开。
没有碎石满天，而是就那么在眼前裂开。
左边的龙首掉落大半，右边的凤凰羽翼直接碎成石堆。
“不会吧...”，陈寒回过神很来，挥手散去眼前的灰尘。
刚刚还透漏出远古气息的雕像，现在彻底变成一堆烂石头。
他苦涩地裂嘴：“这个，不用赔吧”。
不至于吧，怎么还能裂开呢？
“不...不用赔”，赵老师眼镜都没去扶，刚刚的震动已经让他的眼镜快掉到鼻孔了。
“哇哦！”，李老师也是眼睛瞪得像铜铃，惊叹出声：“史无前例！雕像炸了，你知道吗，雕像炸了！”
“别乱叫，我没瞎”，赵老师喃喃。
“你看到了嘛，古炼金物就这么炸了！没有任何的武力袭击！”，李老师疯狂摇着陈寒肩膀。
“我也看得到”，陈寒从李老师的手掌挣脱：“...是雕爆了么？”
“冷静点，你可是为人师表”，赵老师回过神，把眼镜扶好。
“我太激动了”，李老师眼睛里透漏出狂喜。
陈寒一脸懵地看着这两个大叔，雕像爆了有什么好兴奋的。
这是不是说明他悲催到雕像都不愿意搭理他...
反正还好不用他赔，不然天知道这玩意得花多少钱！
“什么样的情况才能使得测生石发生炸裂？”
赵老师把目光放在满地的碎石上：“抗拒吗？还是畏惧？又或者其它？”
“这真是空前的发现，一定要报告聂院长！值得为此深入研究”，李老师大力拍着陈寒的肩膀：“你绝对不是个普通人。”
陈寒被他拍得矮了一截。
什么呀，就凭这个就确定他不是普通人了？
雕像爆了又不是他爆了！
而且要是给他爆出来个什么究极专属武器的还勉强说的过去。
现在？
什么都没有，怎么就把缘由都推到他身上去了。
陈寒心想，这个锅他可不背，而且怎么越听越觉得这两个大叔的话像忽悠他的假话了。
可是他想破脑袋也想不出，他有啥子值得忽悠的。
正想着，突然有一股外力把他拉走。
“确实该报告一下院长，不过在此之前”，是赵老师伸手把陈寒拉到身边：“既然测生石没起到作用，但是今天还是得分科的，不如就先分到凤科吧，有些细节我还可以了解了解”。
赵老师冲着陈寒使眼色，像个谄媚的奸臣在勾引良家少女。
“哎，这这么行？”，李老师察觉到不对劲，立马也伸手拉住陈寒胳膊：“要分也是先分到龙科，可是我先带他的”。
“哎，还是凤科吧”，赵老师两只手把住陈寒胳膊：“李老师那边人才济济，不差这一个”。
“不不不，赵老师那边个个精英，不劳您费心，还是我来带他吧”，李老师不甘示弱地也改用双手握住陈寒胳膊。
两个人就这样你来我往地进行拉锯战。
陈寒在中间被扯过来、拉过去。
他觉得这两个人现在的状态完全不像是刚刚的那种“谦虚礼让”。
怎么忽然有种一边是刀山另一边就是火海的感觉，跟哪个走好像都不是好事。
“我说...”，陈寒想打岔。
“我来”
“我来”
“两位老师...”
“龙科”
“不，风科”
“可不可以...”
“我先的”
“明明是我先”
陈寒彻底没辙了，现在根本没人理他。
怎么也不问问他想去哪边呢，这么扯来扯去能有啥结果。
“那你说，你要去哪边？”
两个中年大叔像是会读心术一样异口同声，双双停手，目光看着陈寒。
“妈耶！”，陈寒被突然的冷场吓了一哆嗦。
就好像他朝哪边点头，哪一边就会八抬大轿，锣鼓喧天，明媒正娶地把他弄走。
然后另一边就是机枪坦克的在后面送行...
陈寒被夹在中间，左看看右看看，用蔫了半截的声音试探着说：“我...我可以哪都不去吗？”
“不行！”
“驳回！”
两人再次异口同声，然后新一轮的拉锯开始。
“我认输”，赵老师一把拉过陈寒说：“接下来五天我请你吃饭”。
“我也认输”，李老师一把拉回去：“我请你十天”。
...
合着之前的赌约是请吃饭呀！
陈寒脑袋晃来晃去，听着两边哄抬赌价。
没想到有生之年他也成了抢手货，还是那种全球限量的，有人会愿意为了他抢得“头破血流”。
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忧伤。
这两边都像是迫切需要他来，才能组成一个幸福又完美的家。
可为什么是两个说着奇怪言论的大叔呢？
陈寒脑袋被晃得失神，开始逐渐想偏。
他幻想着一边是奈娜，一边是曦曦。
两个火辣的妹子拉着他的手，不不不，不行，肢体接触太羞涩了，还是拉胳膊吧。
她们一人一边摇晃他的胳膊。
“选我，陪我玩”。
“选我，陪我玩”。
尽管是想象，陈寒也不太敢奢求是两个美女争抢着做他女朋友。
只好降低要求，约会总可以吧。
哇，可这场面不要太纠结！
要不一人一天吧，也是可以的。
只要有人愿意就行。
他感觉自己在被幸福的拽来拽去。
不过有时候还真羡慕那些成双成对的人，有什么话都可以和对方说...
呸呸呸，现在不是忧伤的时候。
陈寒摇摇头。
可真要选的话...
一时间还真不好抉择。
曦曦呢？
她说在这里他可以是凶猛的野兽，要nice的迎接新生活。
那新生活里有个大姐头罩着应该是个不错的感觉。
要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一个据说满是超能力的新世界，再惨也不会惨到哪去了吧。
陈寒想，反正逃也逃不掉，他也注定当不成什么野兽。
那不如顺其自然，只要头儿选的好，还有什么好羡慕的？
俗话说，打狗也得看主人...呸！
反正，怎么着也得和认识，呃，算认识的人在一边吧。
哪怕当个累赘也要选个好歪脖子树挂，不是吗？
只是，顾瑶曦会是哪边呢？
她那种火辣的性子，怎么着也是个“火烈鸟”。
这么想到也蛮像，靓女嘛，应该大多会是“凤”吧。
这样才比较符合女神的气质。
陈寒当然不知道自己的想法大错特错。
但是他却没有开口去问，也不好意思或者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问。
他抖动着双臂：“停停停！”
“嗯？”，李老师和赵老师一人把住一边，把他拉成“大”字型，僵持着看向中间。
“我想选...”
两个大叔瞬间来了精神，眼睛瞪大，耳朵竖得老高，生怕听漏了某一个关键的字。
“...选‘凤’吧”，他垂下脑袋，吐了吐舌头。
“完美的选择”。
就这么个空当，赵老师顺势把陈寒拉到边上：“老师可不要强制违背学生自己的选择哦！”
只留下李老师晴天霹雳般失落地站在那，依旧伸着手。
他像是个看着女友和小三跑路的失恋男。
想要挽回却力不从心。
“真的？不再想想吗？”，李老师最后发出一句质疑。
阳光照着他不算强壮的身影，他的脑门很像个孤独的灯泡，忧伤又寂寥。
“哎，这可是陈同学自己选的，不许场外干扰他的主观意愿，拒绝感情牌”，赵老师挡到陈寒身前，双手在胸口比了个叉，满脸得意的表情。
动之以情失败，李老师无奈地摊摊手：“那...好吧，唉，太...可惜了”。
赵老师这时向前走了一步，用胳膊肘捅了捅李老师。
他撇过头低声说：“看来，今年的论文研究课题，我有希望拿第一了”。
“哼”，李老师赖得理会他那嘚瑟的表情，用鼻息向他表示不满。
“那先这样吧，我待会会通知后勤部来处理这里，再通知炼金部换个备用‘测生石’来，这么多年了，还好有个备用的”，李老师看似毫无怨言，但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盯着陈寒。
陈寒有些不好意思地回避眼神，他感觉这个和善的高发际线大叔，有点像在用眼神威胁他。
可是没办法，虽然讲实话去哪都一样，总要得罪一边的。
那倒不如先满足一下心里的小九九，他也就这么点大的胆子了。
“那我就带他去走后续的流程咯，劳烦李老师善后”，赵老师推推眼睛，用着不符合他读书人气质的贱贱表情，冲李老师挑眉：“放心，五天的饭，一顿不会少”。
说完，像打了胜战一样，哼着曲儿拉住陈寒就朝花园外凯旋而去。
身后传来的是李老师不满的喊声：“十天！是十天！你丫不能赖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