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二人收拾好行李,离开猎人的茅屋,继续向苏州府太仓州的刘家港前进。
离无锡地界还有十多里路,他们在一处小山坳的茶摊歇脚。旁边的一个茶客与他对面的茶客聊天:“听说了吗?邹家出事了。”
“哪个邹家?”茶客漫不经心地问。
“无锡新安首富邹家。他们家有30万亩良田,3000多仆役。家中珍宝、钱财无数,连床铺底下都是装钱的柜子。当家的邹旺,人称‘邹百万’。你连他家都不知晓?”对方哂笑道。
“哦?原来是他家!”茶客哂笑道。
“我听说,邹员外喜欢结交文人雅客,特地在新安郊外盖了一座春望山庄。前不久,山庄闹鬼,后来官府来人,在山庄内挖出碎尸。到现在还没结案呢。你说晦气不晦气?”
“没想到有钱人家也不尽如意啊!”对方听了叹息道。
这段闲话,颜芊芸听得真切,心中喟叹,这邹家别墅闹鬼,还是敬而远之的好。
付了茶钱,朱瞻域二人继续赶路,进了无锡城后,街上熙熙攘攘,铺子林立,人们衣着华丽,一看便知是富庶之城。
二人来到官府的公示栏前,左边贴着通缉临淄王朱瞻域的告示,右边贴着邹家的告示,上面写着:
“三月十八日,邹府在新安郊外的春望山庄附近发现一具碎尸,经官府查明,尸体乃牙子段旗。段旗欺诈布商李二钱财,强占布款,拒不归还。李二夫妇多次索要未果,便设宴将其灌醉杀害。现李二夫妇已被缉拿归案。此凶案虽与春望山庄无关,近来有人利用鬼神之说,造谣生事,污损山庄清誉。我府愿出五百两白银,招募一名勇士住宿三晚,若他平安无事,鬼邪之说不攻自破。”
“这鬼宅如何住得?总不能要钱不要命吧?”围观的人窃窃私语道。
“难怪常言说:‘有钱能使鬼推磨。’这邹家真是舍得银钱。”颜芊芸看了暗想。她转头示意朱瞻域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时,却见他伸手扯下这张告示,叠了起来……
颜芊芸脸色大变,直冲他摆手。虽说他们缺银两,总不能把命搭进去吧。
“这人一定是亡命之徒,为了钱,什么都敢干……”围观的人见朱瞻域撕了告示,纷纷摇头叹道。
颜芊芸跟着快步疾走的朱瞻域,声音颤抖地问:“五爷,咱们这是要去哪儿啊?”
“新安!”朱瞻域嘴里吐出两个字来。
“那个山庄闹鬼,去不得……”颜芊芸焦心地跺脚。
走到晌午,他们吃过午饭,朱瞻域正要起身,却被芊芸按住他的胳膊。她从包袱里拿出小竹筒,取出纸笔,写道:“新安绕道,不如直奔刘家港。”
朱瞻域见了,哂笑道:“怎么,你怕了?”
“远离是非……”颜芊芸写道。
“是非就是机会。我可不信什么鬼神。这三日内,你务必教会八哥一句话。”朱瞻域说道。
“什么话?”颜芊芸疑惑地问。
朱瞻域夺过笔,在纸上写道:“安爷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