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27.受罚的信鸽

胡妃盛怒之下,命人将他俩绑起来,要送到府里的柴房关起来。

“够了!”朱瞻基怒气冲冲地走来,他瞥了一眼杏眼汪汪的芊芸,又看着嚣张跋扈的胡妃。“芊芸是本王的救命恩人,是本王的座上宾,本王对你真是太失望了。”他扭头对元华说:“先请芸姑娘到屋里休息。”

“你跟我来。”朱瞻基脸色难看,像酱缸里的茄子。

胡妃沮丧地跟着朱瞻基回到正室。“你是什么身份?胡闹些什么?”朱瞻基不由分说地拍着炕桌,棋盘上的棋子被拍得乱七八糟了。

“臣妾,不信!如果她是殿下的救命恩人,殿下何必掖着藏着,惹人生疑。”胡妃噘着嘴,委屈地说。

“我说了,你们就不一疑惑了?整天想着勾心斗角,不叫人安生。”朱瞻基更加生气了,他也懒得解释,只留下一句,“你好自为之。”

朱瞻基气呼呼地回到书房,不一时,元华也回来了。这件事,弄得他俩个十分郁闷。

“我想,芊芸姑娘的心上人是夏公子。”元华怅然所失地说。

朱瞻基本来一肚子闷气,却噗嗤一声笑了,“殿下,笑什么?”元华不解地问。

“你小子是对芸姑娘有意思?”朱瞻基笑道。

“不,不是。我这可都是为了殿下你解围啊!结果弄巧成拙了。”元华实话实说。

“你个大男人,还这般扭捏。”朱瞻基笑道,“依我看,情急之下说出的话,都是真心话。你小子,该不是春心荡漾了。”

“殿下,就不要打趣属下了。眼下,倒该想想怎么安排芊芸姑娘。”元华提醒他道。

“这有治国之书、兵法之书、养生之书……偏偏没有讲女人心的书。想想我都头疼。”朱瞻基瞥了一眼书柜,摇摇头说,“你先去看看夏微舒,顺便透些风声给他。芸姑娘的事情,容我再想想。”

元华应了,退下关好门,一转身,却见孙嫔端庄地站在门外,身旁的侍女端着汤品之类的托盘。

元华向她请安后,准备离去,他转身望着孙嫔和婢女的背影,觉得“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这句话真真说得不错。皇太孙将来要当皇上,后宫佳丽三千,这些女人们可比将士们难摆弄多了。他摇摇头,苦笑着走了。

“殿下,臣妾熬了红枣莲子羹,天气转凉了,殿下要时时为圣上分忧,还要多保重身子。”她一边娇滴滴地说,一边使个眼色让碧荷把汤品放下,再退下。

朱瞻基本来烦闷不知如何排解,抬眼见孙嫔素颜如水,心中的火不觉烟消云散了。朱瞻基拉着她的手,叫她坐在自己的腿上。柔声细语地把今日的事说与她听。

“依臣妾看,这就要怪殿下了。”孙嫔娇柔地说。

“哦?这怎么怪本王?”朱瞻基不解地问。

“殿下是臣妾和姐姐的天。殿下的救命恩人就是臣妾的救命恩人。这等大恩,臣妾报恩还来不及。可是,殿下故意瞒着臣妾和姐姐,也难免不惹人猜疑。陛下不是常说,治国如治水,宜疏不宜堵。臣妾才疏学浅,闲下来常常琢磨殿下说的话。古人说,‘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这修身和齐家也该和治国一样,宜疏不宜堵。所以,殿下是不是有错在先呢?”孙嫔的话拿捏到位。

“哈哈……”朱瞻基听了这一席话,心里十分受用,一把搂住她的肩,柔柔地吻向她的朱唇。

“啪啦!”罗允狠狠地将酒瓶摔倒墙上,“煮熟的鸭子竟飞了。”

“那个杏花镖的人是谁?”欧阳濨不解地问。

“我哪知道是谁?我想在就想把夏微舒烧成灰。”罗允咬牙切齿地说。

“你先别急,这件事竟然惊动了皇长孙。那元华何其聪明,说不定已经知道是我们干的。”欧阳濨有些不安地说。

“你怂了?就算知道了,推到我身上就好了。本公子不会拖你下水的。”罗允不屑地说。

“你看你,气昏头了,是不是?敌友不分。我是帮你分析,怎么才能又报仇,又不留痕迹。”

“不如,给大牢里的家伙送点好饭菜,改善下伙食。”罗允阴森森地说。

大牢里,夏微舒坐在草堆里,回想着那个药方,他还来不及试验,想到这里不由地叹了口气。

“夏公子,我见到芊芸姑娘了。”元华站在牢房前,平淡地说。

“她在哪儿?”夏微舒听了,飞身来到牢门处。

“你放心,她在长孙府,一切安好。”元华一边安抚他,一边把她的遭遇说与他听。

“罗允,一定是他!”夏微舒一拳砸在牢房的木柱上。

“你这么确定?公子可知,杏花镖的主人?”他一边说,一边递与他。

“不知道。不过,你说那人跟季云霄一起?你去问季云霄不就知道了。”夏微舒拈着杏花镖,他心中早知答案。不过,因为他救下芊芸,他也不想欠他的,便把话头引到季云霄身上。

“夏公子所言极是,只是在下怕打草惊蛇。”元华谨慎地说。

夏微舒冷笑了一声,“你来还有什么事?”

“芸姑娘,想见你一面。你……”元华问道。

“不见,不见。”夏微舒虽然心里十分挂念她,嘴上却回绝得干干脆脆。他又坐回草堆上,吊儿郎当地叼着跟稻草,说:“你走吧。”

“元华还有一事相求,还望公子答应!”元华抱拳说。

“你这人可真烦……”夏微舒不耐烦地说。

且说,朱瞻域将乐安的事安置妥当后,快马加鞭地赶回应天府。季云霄正打着算盘,见主子阴沉着脸,风尘仆仆地进来。他似乎第一次看到主子脸上的倦意。

他赔着笑脸,给他倒茶,好言好语地安抚他。“主子,我错了,我不该私自做主……”

“季云霄,你跟着我多久了?竟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朱瞻域不怒自威。

“属下不敢,属下为五爷买下赌坊,算不算将功折罪?”季云霄窃窃地说。

“你为何同时用鹰豆和长空传递消息?”朱瞻域气不打一处来地问。

“什……么?”季云霄心中叫苦,他只得大胆地说:“属下原本想让长空把买下赌坊的消息带回去。第二日让鹰豆送那位姑娘的消息。它们难道商量好了,半路……”季云霄想到这里脑海里浮现出,两只鸽子在中途的树林里汇合的画面,五指弯曲地杵在嘴边,面露惊异之色。

“好你个季云霄,跟本王耍把戏。年底的赏银没了。”朱瞻域不解气地说。

“五爷,你这罚得太重了。这不是要了我的命嘛……”季云霄带着哭腔,委屈地说:“属下只想买下赌坊能为王爷分忧,五爷需要银两为大业打点……”

又是银子,在乐安他听到这个理由,回到应天府还是被这句话敷衍。他怒而不言,瞥了季云霄一眼,似乎在警告他日后再私自做主,就立马要了他的小命。

他踱步来到离开之前,芊芸受伤躺过的床。空空如也,让他有种突如其来的失落。突然脚边碰到一个硬物,还发出清脆的声音。他低下头,俯身拾起,原来是碎了两半的玉佩……

半月破云,墨空星稀,季云霄悄悄地来至鸽子房,他拿着竹鞭子,背着手,咬牙切齿地对着鹰豆说:“你个小畜生,居然敢戏弄我?说!是谁的主意?为什么你们约好了一起见五爷?快说!要不然,我把你们炖汤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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