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在地府里,朱瞻域等人碰巧遇上府君审问王鬼的阴魂。
“大胆,王鬼,你可知罪?”府君怒目而视,拍案斥责道。
“小人知罪,还望府君大人慈悲为怀,饶了小人。”王鬼磕头道。
“弑养父、杀好友、劫官船、奸辱官女……你还好意思让本官宽宥你?”府君不屑地说。
“小人还有五箱珠宝,请大人给小人减些刑罚,小人告知府君珠宝的藏处。”王鬼十分虔诚地说。
“哦?你还藏有私货?”府君听了钱财转嗔为笑。
芊芸听到王鬼贿赂府君,忍不住要冲上前,却一把被朱瞻域拉住,冲她摇了摇头,用眼身示意她继续看戏。
她憋着一口气,心里嘀咕:“这地府的府君难道也和人间一样,见了钱财,就贪赃枉法?”
“你说说藏在何处?”府君鼓弄着自己的手指问道。
“府君可愿为小人减刑?”王鬼追问道。
“那要看你说的是否属实?”府君笑道。
“是,是,那五箱珠宝就藏在鲲鳐岛山洞的地下。府君派官爷挖开便知。”王鬼一五一十地说。
“大胆王鬼,你可知那鲲鳐岛已被烧成灰烬了。你竟敢诓骗本官。来呀!来呀!将此人绑在木桩上,上鸟刑!”府君怒道。
“鸟刑?”芊芸心里寻思着,突然想到鸟嘴戳洞的一幕,吓得浑身发抖。
王鬼被带走后,府君望着朱瞻域一行,问道:“来者何人?”
“小人李开元,今日是母亲的忌日,小人妄自宰羊祭祀,小人知罪,小人再也不敢了,望大人宽宥。”李开元上前跪拜道。
“李开元?抬起头让本官瞧瞧。”府君疑惑地说。
李开元抬起头,定睛一看,案前坐着的府君,浓眉大眼,唇若涂脂,相貌堂堂。他转悲为喜,笑道:“王大人,小人有眼不识泰山,竟未认出大人,多年不见,大人依旧英姿勃发,正气十足。”
“李开元!”府君见了故人,笑着从案前起身,走到近前扶起他,“昔日你们同朝为官,虽阴阳有别,你我竟有缘在此相遇。”
“他们过去竟然是同僚……”芊芸心里嘀咕,“竟有这样的奇事?怕是说书的人也想不到这样的奇遇。”
“开元兄为何被抓?”府君转身问身后的小鬼。
“禀报大人,李大人宰杀了一只羊,突然暴病而亡。”小鬼恭敬地回道。
“你回去抄写五百篇功德文,我准你还阳。”府君回到案前,在桌案上用笔在纸上画了画。
“多谢王大人慈悲,李某感激不尽!”李开元拱手感激涕零地说。
“小事一桩,这里虽是地府,本府君总是希望劝人向善。”府君笑道,他抬头瞥见朱瞻域等人,疑惑地问:“他们是?”
“回禀大人,他们是李某在路上遇见的朋友。李某瞧他们不像是坏人,大人可否行个方便?”李开元为他们求请道。
“你们快报上名来!”小鬼喝道。
“在下临淄王朱瞻域,在下军医夏微舒,民女颜芊芸,拜见府君。”三人恭敬地行礼道。
“拿生死簿来?”府君吩咐道。
瞬时,小鬼便呈上应天府和山东的生死簿,府君见了摇头叹气。
“府君大人,断案英明神武,对待恶人毫不留情,对待好人如沐春风,您是民女见过最正义的府君了。”芊芸吹捧道。
“怎么?你还见过其他府君?”王府君皱眉说道。
“民女读过《搜神记》《广异记》里的府君、判官可都不如您明辨是非,大义为重,慈悲为怀……”
“哈哈哈……”王府君突然开怀大笑,“好个伶俐的丫头。”
“临淄王,人称‘活财神’!”王府君抬眼眺向朱瞻域。
“承蒙府君大人抬举,在下不敢当,都是虚妄的称呼,让府君大人见笑了。”朱瞻域笑道。
“听你们说话,都是明白人。”府君笑道,“来我这地府有什么感觉?”
“府君智慧过人,断案洞达,明辨是非,府君治理的地府迟早会超越其他地府。在下无以未报,只有些银两,赠与大人,修缮地府,改善官爷们的生活。”朱瞻域说完,从怀中掏出数十张宝钞,恭敬地递给小鬼。
小鬼接过后,呈给府君。“好!我这地府着实该好好修葺一番。等你们下次来,本府君必好生招待。”府君满意地笑道。
芊芸看着那些宝钞,心疼极了,这少说也得有几千两银子。忽然又听到府君说请他们下次再来,她赶忙婉拒:“多谢府君好意。只是我们还是想在人间好好待着,就不给府君添麻烦,府君无需记挂我们。”
“随便你们,哈哈,不过,本官随时欢迎你们来……”府君一边说,一边给小鬼使眼色,示意送他们还阳。
“几位,这边请!”小鬼伸出手掌朝向南方,并恭敬地说道。
“多谢府君,我等告辞!”朱瞻域等人辞了府君,跟随小鬼朝南边走去。
这南边的景象倒比北边缓和不少,没有酷刑,也少了腐臭的味道。
“几位官人,请留步!”一位女子的声音传入众人耳中。
众人看时,却见一位妙龄少女被关在一个巨大的鸟笼中向他们呼救。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