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奕一把扯掉黑衣人的面具,发现此人并未见过,“说你是谁,”
黑衣人恶狠狠地盯着栾奕,道:“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某家王越,”
“王越,”这名字好熟悉,从哪里听过來着,栾奕交叉双手,拇指交互绕了两圈,恍然大悟,王越,他不是大汉赫赫有名的侠客,自诩为剑圣的存在吗,“是你,你为什么要杀蔡云,谁指使你的,”
“蔡云,蔡云是谁,”
栾奕见他一脸茫然,不似作假,“又问,那甄宓呢,你又为什么刺杀甄宓,谁指使你这么干的,”
“谁也沒指使我,”王越低着头说,
“那你为什么刺杀她,”
王越瞪着眼睛说,“她甄家在冀州横征暴敛,刮取民脂民膏,我看不过去,遂要杀她,”
“放屁,”栾奕揪着王越的领子,将他扔到墙角,“甄家仁道经商,从不做欺压良善之事,说,到底为了什么,谁指使的你,”
“沒人指使,”王越一口咬定,
“不说实话,”栾奕冷哼一声,随手接來典韦递上的一沓神才纸,再以水浸湿糊在王越脸上,
湿纸糊住口鼻,王越顿时呼吸困难起來,“呜呜呜……”不停挣扎,栾奕典韦一左一右,将他结结实实按在地上,
等了数息,栾奕算着时间差不多,才把纸张从王越脸上取下,再次质问:“说是不说,”
王越憋的面庞发紫,连喘几口大气,道:“压根沒人指使,你又让我说什么,”
“还挺硬气,再來,”又一沓子湿纸糊上去,王越再挣扎,
如此往复10多次,王越死活不肯说,
栾奕大怒,随手掰断王越一根手指,十指连心,险些疼的王越背过气儿去,“啊……”
“说,还是不说,”
王越满头大汗,终于把持不住,“我说,我说……是貂蝉,是貂蝉姑娘,”
“貂蝉,”栾奕连退两步,真是貂蝉,不可能,如果真是貂蝉,那蔡云怎么死的,蔡琰是貂蝉的时间证人,证明她一晚上都沒出过房间,
等等……栾奕再次响起迟來的七巧,七巧是貂蝉的贴身丫鬟,很多事情貂蝉可以让七巧去做,很有可能……但是,栾奕又总觉得不对劲儿,他忽略了什么,对了,怎么把珍儿给忘了,临來前,栾奕曾对珍儿进行过一番调查,这珍儿平日里十分开朗,与众仆役关系都不错,唯独跟七巧合不來拍,总骂七巧是**,所以说七巧和珍儿绝对不可能是一伙的,再结合珍儿那堆变态收藏,可以断定,她不是凶手就是同谋,如此推理,七巧就可以排除嫌疑,
想到这儿,他质问王越“珍儿呢,”
“谁是珍儿,”一眸一闪而逝的慌张从王越眼前划过,虽然短暂,却被栾奕精准的捕捉到了,
“说……珍儿在哪,”
“我不认识她,”
“不说,我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啪,”又掰断王越一根手指,栾奕心中默念,这根是为蔡云掰的,多好的一个姑娘啊,才17岁,正值青春年华却被你们这等恶人害死了“说是不说,”
“啊……我真不认识什么珍儿,”
“大刑伺候,”一声令下,几名教会卫士将一枚刚刚钉好的十字架搬入屋中,靠墙立稳,又将王越绑在了十字架上,
随后,还有卫士搬來了烧红的炭火和烙铁,
栾奕看一眼烧红的烙铁,示意卫士拔下王越的上衣,
王越一见有人要脱自己的衣服,疯狂的挣扎起來,激烈程度,甚至比刚才纸张糊面还要激烈,
只可惜,此时的他已经不是过去那个大汉剑圣,而是浑身是伤的犯人,四个卫士不费吹灰之力,便将他的衣袍撕得粉碎,露出满身坚实的肌肉,以及胸口处刺着的两枚莹莹小字,
在看清字迹内容的那一刻,通红的烙铁映照下,满头大汗的栾奕脸上又惊又怒,更多的则是浓浓的感伤,“是她,怎么会是她,”栾奕哭了,他已经记不得上一次哭泣是什么时候,可是现实告诉他,他现在必须哭,大哭特哭,
哭泣的时候,他的五官拧成一团,在炭火照耀下格外的狰狞,“去死……”
怒火攻心之下,他猛地将烙铁刺在王越胸口的莹莹小字上,王越惨叫不止,肌肤处发出一股呛鼻的皮革烧焦味道,
烙铁离身红的发黑的皮肤上,看不清那行小字写了什么,已经完全抹去了,但是真的抹去了吗,
它永久的刻在了栾奕的心里,
“四弟,”典韦也看到了王越胸前的字迹,想安慰栾奕几句,又因嘴笨,不知道该怎么说,只是上來拍了拍栾奕的肩膀,
栾奕沉思一阵,问王越,“为什么,为什么帮她杀甄宓,据我所知,你并不是收人钱财取人性命的杀手,”
“我,”王越自知事情败露,沒再狡辩,苦笑了一声,道:“因为我爱她,”
“爱,”一行热泪从眼角流淌出來,栾奕嘲笑道:“变态,”
王越同样满脸是泪,抬起头來,恳求栾奕,“别怪她好吗,她也是太爱你了,才这么做的,真的,她说她是为了保护你,才去杀那些对你有不轨企图的人,为此,她付出了很多,请你不要杀她,好吗,要死,让我來替他死,”
“放心,在我心目中,她是我的亲人,我绝不会杀她,不过……”栾奕看一眼王越,“这不代表我不怪她,至于你,必须得死,这不单单是因为你要谋害甄宓,还因为你亲眼看见我走出了洛阳城,违反圣旨是要满门抄斩的,为了家人,也为了她,你必须死,”
王越欣慰的点了点头,“只要能让她好好活着,我什么都愿意做,”
栾奕猛挠一下头,“疯子,都他妈是疯子,先把他押下,将來再说,”
典韦惊异的看一眼王越,问:“不杀他了,”
“先不杀,”栾奕沒再去管王越,只是告诫屋内的典韦和四名卫士道:“今天晚上,你们什么也沒有看到,沒有听到,特别是王越身上的字,明白吗,”
“喏,”
栾奕走出房门,典韦尾随而來,迟疑着问:“就这么算了,”
“要不还能怎样,”栾奕两眼通红,“她从3岁就跟着我,16年了……我难不成非但什么都沒给她,还要取她的性命,”
“可是……”典韦咽了咽唾沫,“某家也觉得她是个不错的姑娘,可如今看來总觉得留着这姑娘会很危险,”
“是很危险,不过危险的不是我,而是琰儿、蝉儿她们,正如王越所说,她是在保护我……只可惜,太极端,极端到要清除我身边的其他女人,我不能让她再杀害我的爱人,同时也不能杀了她,”
“四弟,这岂不是很矛盾,”
栾奕回望一脸纠结,“人,本來就是矛盾的动物,不是吗,“
典韦一头雾水,
“我会把她先送回济南,相信娘亲会照顾好她,圣母会开导好她,她会再变回原來那个翠儿,我认识的那个翠儿,”
栾奕不敢离开洛阳太久,于是到屋里安慰一阵惊魂未定的甄宓,便先行乘马车回洛阳了,留下典韦和大队人马继续护送甄宓北行,
及至洛阳望京门时,淳于琼已在这里恭候多时,大手一挥,门卫自动放行,淳于琼策马跟着栾奕的马车缓缓进门,问道:“公子事情办得还顺利否,”
像出城这样的大事,栾奕自然不可能对袁绍、曹操还有淳于琼有所隐瞒,只不过碍于家丑不得外扬,并沒有把行动的结局如实相告,“不太顺利,沒抓住人,”
“哦,沒上钩,”
“对方很狡猾,”栾奕躲在车里又说:“不过,还是很感谢仲简兄为我提供如此大的便利,”
淳于琼笑了笑,“举手之劳罢了,”
“可不是举手之劳这么简单,若是我出城不再回來,仲简不但会丢官,还得丢脑袋,”
淳于琼知道栾奕说的不假,“嗨,子奇这是说的甚话,子奇的为人,某家知道,绝不会做出这等言而无信的事,”
“就冲这份信任,我也应该好好谢谢仲简兄才是,”栾奕复对前方驾车的栾福道:“晚上在起凤阁给仲简兄定一桌上好的酒宴,”
“喏,”
栾奕又道:“仲简兄,按理我应该亲自设宴款待一下兄长和手下弟兄,可是你也知道,我最近家事忒多,实在是抽不了身,沒法陪大家一起吃酒了,万望仲简兄海涵,”
栾奕家出了人命的事,现在洛阳城里可谓尽人皆知,淳于琼亦是十分清楚,自然不会责怪栾奕,“子奇这是说的甚话,家里有事尽管去忙,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尽管知会便是,至于酒宴,就免了吧,等袁少爷公干回來,再一起吃酒不迟,”
“也好,”栾奕点了点头,“本初兄何时归來,”
“大概得到腊月,”
“哦,”栾奕点了点头,“那到时我再做东,”
“那我们可就不客气了,”
说笑一阵,淳于琼自行巡城去了,栾福架着马车,依照王越给出的藏身所位置,來到距栾府不远的一处院子里,
撞开门闩插死的大门,他们在院中正房找到了珍儿,
只不过此时的珍儿已经死了多时,脚下歪着一张太师椅,脖子扎着长锦,吊在了房梁上,
看情形珍儿死前并沒有剧烈挣扎,应该是在发觉王越长时间未归,知道出了状况,为避免自己被抓,暴露出真正的幕后指使是珍儿,这才选择上吊自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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