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案情研讨会一

等到了晚上,崔辩叙又踩着点去剩下的两个地方查证,最后的结果有些奇异的巧合,失踪的四名娘子,在失踪前几日,都要么高兴,要么似乎十分担忧,可这点情绪并不能证明什么。

毕竟人活着就会有不同的情绪,而她们的婢女除了红豆说出了具体的原因,其余的,就连黄芽所言,都依旧毫无头绪,大理寺的衙役们已经去她们平日里会去的地方寻访调查。

排水沟的打捞在昨日晚上便已经结束,但城中的巡防已经加了许多人手,着重巡查出现尸块的排水沟附近。

而丁原那头,仵作们拼凑出了一具没有头颅的无皮女尸,因为脂膏被剔除,许多地方都有些干瘪。

“少卿,请恕属下直言,这样的尸体,便是将鸨母们叫过来认尸,只怕也是认不出的。”汪雷生这两天不是在外查青楼,就是在这里看尸块,已经有了很大的长进,面对这场面,心如止水做不到,面无表情还是可以的。

崔辩叙自然也知道这点,没有皮,没有头颅,面部特征和肌肤上会出现的疤痕、痣、胎记等也都没有,这叫人怎么认尸?

丁原只能按照骨骼和尸块的状态给出一些线索:“死者为女子,年纪大约在十六岁左右,死因是剥皮引起的剧烈疼痛和出血,手腕和脚踝处被斩断,死者非处子之身,大概率已经成亲或是出身青楼,未曾有过生育痕迹,生前曾有胃部疾病,其脏器全都被清理干净,尸块中未曾找到任何能够证明身份的饰品等物.......”

众人短暂的沉默了,很少有这么令仵作找不到线索的尸体,停尸房内,各种臭味混合发出令人退避三舍的恶臭。

“少卿,今日之内,我等应当能再拼出一具尸体来,不过,若是找不到死者头颅,便无法确定死者身份。”丁原他们也拼的头晕眼花,其实他们拼完的这具尸体并不完整,因为少了脂膏部分不说,凶手似乎还有些怪癖,若是哪一刀下的不好,便会重新下刀修整,好像必须要将每一个肉块都分割的平整。

这无疑是给他们的工作增加了难度。

他的话在某种程度上又将死者是平康坊的舞姬这一点给印证了几分,若是已婚的良家女子失踪,家里必会有人来报案的:“还有别的线索么?”

“死者四肢上均有完整的捆绑痕迹,生前应当是被分别捆绑住手脚,凶手行凶过程中产生的剧痛使得死者挣扎,磨破了这四处地方的外皮,凶手虽然将那部分的肉给割掉了,但被捆绑住的部位,颜色是与别的地方不同,属下猜测,应当是被倒悬的,若是如此,想要将人皮剥下,应当是从后背出下的刀。”

崔辩叙想了想那骇人听闻的场面,定了定神,开始说着自己这边目前已知的线索:“绮春楼,红鸾,吃过午饭后外出随便走走,失踪。”

陆行舟也被叫过来加班,此刻正惨白着一张脸在靠门最近的地方做记录:“红鸾平日里常去的地方,衙役们都已去附近问过,可那日并无人见过她。”

汪雷生跟着分析:“舞姬们个个都长得貌美,这样的人出现,短时间内一般人都会多看几眼,短时间内并不会忘记,就算有人走路的时候喜欢看地不喜欢看前头,也不会人人如此。”

崔辩叙却有不同的想法,除夕他就是吃了午饭出门去的江家:“三十那日白天虽未曾下雪,可百姓们大多都在家中准备晚上的除夕饭,街上的人并不多。”

“街上的虽不多,可适逢年节,百姓们白日里多是敞开着大门的,青天白日的,若是有人将红鸾掳走,想必也有人能听到动静才是。”

汪雷生这话也有些道理,崔辩叙便道:“一会儿继续让他们查,让金吾卫的人一起,整个长安,挨家挨户打听有无听到什么动静。”

“是,少卿。”

他应了下来,随后又将下面报上的情况继续讲:“城中所有城门守卫都说,这几日并未见到什么可疑之人出城。”

崔辩叙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摇头:“什么叫可疑?这几日城里城外走亲之人众多,每日不知多少人进城出城,大多都拖家带口带着年货,骡车、牛车、马车,冬日衣衫又厚.....”

而且他有种直觉,这个凶手并未离开长安,丁原也是这个想法:“属下觉得,凶手似乎是在这些死者身上研习某些古怪的医术,或者是收集什么东西。”

崔辩叙点头表示赞同,从这些尸块和未找到的头颅上便能推测,凶手并未达到自己想要的目的,否则以凶手的无法无天,早就将用完的头颅直接扔在排水沟里了。

他刚开始觉得,凶手可能是对朝廷不满,特意挑选的日子,然后抛尸,公然威慑挑衅朝廷,可这两日他越琢磨越觉得不对,内心隐隐有种想法,他觉得这个凶手是压根不在乎。

凶手好像根本不在乎自己用何种残忍的方式杀人,也不在意这些尸块丢在哪里。

“你们看。”

崔辩叙摊开一卷长安城的地图,上头用红色圆点标记出了发现尸块的地点:“抛尸的地点没有任何规律,就好像是走到哪儿,丢到哪儿的。”

众人一齐看向那卷地图,确实入崔辩叙所言,没有任何规律。

“属下以为,凶手大概是住在这一圈地方。”汪雷生抬手在上面指了一圈,大概就是尸块相对来说出现最多的一个范围。

陆行舟强撑着,左手握拳挡在嘴前反驳:“凶手抛尸,自然会朝远的地方抛,属下所想与汪司直恰恰相反,属下认为,凶手应当是住在这一片。”

他说的好像是某个地方,其实是指整个长安城的南边,这里虽然也有零星出现尸块,但相对于汪雷生圈的那块地方,可以说是非常少了。

崔辩叙对这两种说法不置可否,指着桌上并排放置的四张女子画像中的第二幅继续往下说:“洛水楼秋娘,失踪在洛水楼她自己的闺房之中,失踪之时独自在房中休憩。”

“她屋内的窗户靠着一条甚少有人经过的小街,从窗户下去,楼高约在十一尺,便是不借助外力,应当也能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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